江湖歸家路 (一百四十三)夜未央

作者 ︰

勝戰,是打了三次才勝的,戰後自然要大肆慶賀。

美酒、女人、歡歌、勝舞。

上古已說陰陽協調,離三月也不是個呆子,戰後做過草草清算後,就帶著戰士們包下了彭城所有娼寮。君自憐搖頭說不去,離三月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早就知道這麼漂亮的男人肯定有點不正常,用手肘輕輕撞他,臉上擠出一副好玩的表情︰「嘿,喜歡男人嗎?」。

君自憐被口水嗆到了。

「別擔心,師父,我會偷偷給你找一個,你可以相信我的。」她還在那兒自顧自地道。

「我、我不是!」

「那為什麼不找?家父美人成群,皇帝更是三千佳麗,有錢有權的人更熱衷于君子好逑,別說你已有妻媵就不想,我可不信。」離三月年紀小小,知道得還挺多。

「十三歲就進軍營了,我哪有時間去成家?」君自憐不自覺地嘆了口氣,道。

「連妻都沒有嗎?那……那就更讓人懷疑了!」

「我真的不是!」君自憐被離三月步步緊逼,「離三月,我可是你師父,中原的禮儀教條到哪里去了?你竟然敢喝問你師父?」

「是是是,不敢了。」都逼得君自憐使出這一招了,離三月也只有落敗,「不過,雖說是師徒,但我們也算亦師亦友,師父,如果你有什麼……真的可以相信我!我是非常好的朋友!」

看她那糾纏不休的樣子,還是趕緊轉換話題為妙︰「離三月,你有沒有听過營妓?」提起這,君自憐的臉色不太好看。

「戰敗一方的女眷任由戰勝一方處置,多數成為營妓。師父,我還沒想過要怎麼處理她們,總覺得有點兒為難。你的意思是叫她們……」

「家母曾經身為營妓。」

「什、什麼?」

「不過,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不管她做什麼事情也好,她都是家母。」

離三月盯著君自憐,感覺很孝順。離三月喜歡感覺孝順的人︰「所以,不喜歡跟妓有關的東西嗎?我明白師父的意思了,我會將那些女眷送回家。雖然,這樣會引起士兵們的不滿,到時他們更會置疑師父不去娼寮是不是一個好男色者……閉上眼楮去一次吧?在那兒坐一坐,喝杯酒就回來,好不好?」

君自憐被離三月死纏爛打地拉起來離席︰「離三月,你做我的女人吧。」

「師父,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回答。」

「只是名義上的也不行嗎?」。

「難道忘了我們中原人注重名節嗎?」。

兩句話都沒有明確地出現「不」,但是一句推心一句反問,拒絕得真是徹底。

離三月從沒進過娼寮,進來一瞧也覺得蠻新鮮的。沒規定女子不能進娼寮,但是清白女子定是不會進娼寮的。離三月多塞了點錢就進去了。

跟尋常酒肆一般的房屋,也設宴擺酒,不過房屋裝飾很有風情,屋中多了來去幾十個濃妝淡抹的女人,姿容也就一般,但很會哄人開心。

離三月與君自憐入了房間。粉色的帳幔,脂粉的香氣,兩邊房間雕刻著男女歡愛的壁畫,雕繪中刻意讓男女有野獸的感覺,有著對獸性和生殖的崇拜。離三月迷迷糊糊地看著,她自知陰陽協調,不過不知道怎麼個協調之法。君自憐看她看**,心中打鼓,她問他他們這是在做什麼,他趕緊將她拉回來了,盯著她,含糊地解釋︰「那是成親後做的事,你不用多想。」

「哦。君自憐,你臉紅什麼?」

君自憐埋頭喝酒。離三月無聊,就好奇地從張武那兒搶了一個女人來陪自己,打量一下,挺漂亮的,應該算是這娼寮里最好的了,還懂詩詞彈樂,離三月與她談得很開心。君自憐就一直在旁邊用詭異的眼神盯著兩個女人。

離三月受不了他的眼神,忍耐多時後憤而站起,一拍桌子,指著君自憐大喊︰「紫煙,灌他酒!」一邊說著,一邊跳起來,向君自憐撲去,企圖擒住他。

紫煙配合離三月,左右夾攻。

君自憐被她們兩個追的,扯了頭巾,丟了足衣,身上的襌衣被她們撕成了兩條裂布,倉皇得在屋子里打轉、在地上打滾,看見房屋的窗牖,差點想從那跳下去。

離三月看見他狼狽的好玩樣子,帶著紫煙一起大笑。

君自憐依偎在牆角,看著她們兩個,哆哆嗦嗦、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楚楚動人︰「離三月,你,壞人!」

「嘿,小美人別哭,我會心疼的。」早就想做這個動作很久了,食指輕輕挑起君自憐的下巴,看著他羞澀地垂下眼眸,一吹他的眼睫毛。真長啊,真翹啊,一根一根,密而不亂,被一吹,每一根都在微風中打顫。好看的睫毛,眼楮也更漂亮,藍色眼楮總像是含著一潭湖水,妖異而不顯怪異,魅惑而不顯媚俗。

「離三月,我是你師父。」

「那好吧。換師父來追我吧。」

君自憐無語凝噎。

離三月看他的樣子,又忍不住大笑。剛才被紫煙灌了幾杯酒,現在玩瘋了嗎?「剛才是我失禮了,師父不會這麼容易生氣吧?那我倒酒賠罪可好?」趕緊跪坐奉酒,側過臉,眼角總偷偷打量君自憐是否還生氣的臉。

君自憐瞥了一眼酒杯,一抽鼻子,哽咽著道︰「你剛才偷偷將酒換成了醯,我看到了。壞蛋。」

「哈哈。」離三月摔了酒杯,醯水落地,濺到君自憐。

君自憐一個潔癖,見衣服濺了醯,趁著離三月轉身之際,偷偷抓過席上酒杯,一下灑到離三月身上。離三月衣衫翻了酒污也不覺可惜,不過陪君自憐好玩,拿酒杓盛了滿滿一勺酒,準備潑到他身上。她盛滿滿一勺子,時間自然用得多,君自憐發現,嚇得趕緊先潑了離三月一臉的酒水,倉皇而逃。

「呵,別跑!」離三月貪心而得了後果,一抹臉上酒水,怒得抓起酒杓就追。

她被潑了一臉酒水,又咽進去不少酒水,追人也不像剛才身手靈活,而是歪歪倒倒的,酒杓里的酒水也隨著追逐灑了一地。君自憐趁此空隙,又潑她酒,大仇得報,總算也體會到這種嬉鬧的樂趣。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游?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紫煙彈琴。

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游?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

離三月繞著酒樽轉了十多圈,總算抓住了君自憐,手中的酒杓里的酒水已經全部灑光了,這也不管,將空酒杓罩在君自憐的頭上便心滿意足地笑,喝多了酒,倒在地上便睡著。

君自憐跑了十多圈,頭暈暈乎乎的,被離三月抓住還覺得很高興不用再跑,與她一起倒在地上陪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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