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後,我得知了管寢阿姨服藥自盡的消息。
听此,我頹然倒地。
覺得心中有什麼崩塌消失,空曠至尋不到自己。
再沒有肯叫我閨女,我在這人世間的半個母親,也消失殆盡。
心如刀絞。眼淚散了線,濺了一手心。一手心的悲傷,滿掌紋的絕望。
「季詞,原來你在這里。」杜夫出現在我的身後。
我沒有抬頭。滿臉淚水的我,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難過的模樣。
「失去朋友,是很難受的事情吧。」她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沒有說話。只是覺得她的形容有誤。
「但是,就在前幾天,我也失去了我最親愛的人。」杜夫凝望著面前的人群,我偏過頭看到她的側臉上,一行淚水蜿蜒而下。
「你借給我錢的那天,我接到了鄰居的電話。他告訴我說,我母親失蹤了。而那時,我手中分文無有。因為那時,我的錢包剛好被人偷掉。那個時間,沒有朋友沒有親戚的我,忽然就想到了你。我覺得是你的話,一定會幫助我。不知這樣想,是否會有些難為情。而你真的沒有辜負我,甚至超過了我的預期。你竟然給我了銀行卡還有密碼。那個瞬間,我其實很想哭的。一直都是一個人奮斗一個人辛苦的我怎會這樣幸運的遇見了你。拿到銀行卡後,我去取了錢,就在取款機那里,我遇到了昨侖。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問我,很辛苦吧。去照顧自己有些瘋癲的母親。這樣的命運,想不想改變呢?」
「我起先對他是有所戒備的,但是,他用事實讓我相信,他是有能力改變我命運的人。我問他,‘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回說,‘為了一個女孩。’」
談到這兒,杜夫看了看我,「那個女孩,我有理由相信,就是你,季詞。」
我訝然︰「為了我?」
杜夫點頭。
我苦笑︰「既然你對我知根知底,何必說這種狂妄的無聊語句。更何況,我的命運不需要誰來改變。尤其是這種輕易取走他人性命的人。」
杜夫不解︰「取走他人性命?」
我說出心中猜想︰「阿姨的兒子在昨侖死去之後重獲新生,那只能說明他死去跟昨侖有著莫大聯系。我所能設想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昨侖用合同索走了他的性命。」
「阿姨的兒子?幾歲?」
「死去的時候,七歲。而距離今日,已經十年。」
杜夫冥思,她的手指不停交叉。片刻後,她莞爾︰「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原來是他呀。」
我好奇︰「他?阿姨的兒子嗎?」。
杜夫點頭︰「嗯。」
「他在哪兒?」我有些急切。
杜夫心平氣和︰「不急,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見到他了。」
我正疑惑,杜夫卻已經站起了身。
她跺了跺自己的雙腳,對我說,「呀,腳竟然麻了。」說完,笑起來。
我隨即站起來身,卻不妨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杜夫煩憂的揉揉太陽穴,「我怎麼會交上你這麼一個朋友。忽然就有點後悔了。」
我拍拍褲子上的草屑,「沒辦法了。我也很奇怪自己活了快二十年竟然都沒有死掉!」
「死掉的話,還談什麼活二十年?」
「哦啊,有道理。」
「這個不是道理吧……是常識。」
課堂上。我很少見的又去上了課,之後是很常見的在課堂上睡著了。
「季詞季詞!」
身旁的炆汶開始推我,我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又下課了嗎?
「下課了,我們去隋唐轉轉吧。」炆汶顯然很期待。
我趴下,「不去。要睡覺的。」
炆汶不樂意了,「你們幾天前就說了要出去轉轉的,結果……」
頭大了。果真女生是最較真的動物。雙手舉過頭頂,我投降了,「好吧好吧。」
兩個人收拾好書本,起身離開。身後的杜夫,跟了上來,「要去一起去吧。」
炆汶不樂意地沖我咬耳朵,「季詞,你都不覺得奇怪嗎?杜夫最近總是跟你形影不離的,我都要吃醋了。」
杜夫在身後冷不丁的接上了話,「要吃醋的,還是山西陳醋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