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前傳︰步步成殤 一生糾葛至此起

作者 ︰

人生中有很多錯誤甚至錯愕的相愛,當你深深愛上時,沉醉于上天賜予的這種恩德,卻從來不懷疑這種幸福來得是不是太突然太快。

落塵時常坐在長的院中仰望天空,一邊撫模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一邊暗暗思量。手邊的搖籃里是甜睡安詳的孩子,深秋的金黃遍布皇宮,一行行大雁迤邐向天際深處飛去,滿目沉甸甸的蒼涼。

蕭瑟的秋天很快就要過去,刺骨嚴寒的冬天姍姍而來。

慈寧宮里的孝莊老太後病勢甚微,人卻已經不能動彈言語,垂垂老矣,大限將至。所有宮中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地匍匐在日夜不離,衣不解帶守候在太後床前的康熙腳下。

康熙形容憔悴眼淚連綿,執著皇祖母干枯的手聲聲低喚︰「皇女乃女乃,皇女乃女乃,你一定要好起來,孫兒還等著你一起吃團圓飯呢。」

太醫說,皇祖母的身體過不了今年年底。

滿宮中的人都為太皇太後的一病不起擔憂著,生怕太皇太後一旦大行,皇上必定滿懷悲痛。都無法安坐在宮里等著噩耗傳來。一天三趟跑往慈寧宮探視太皇太後的病情。

落塵站在院中,听宮外來來去去嘈雜凌亂步履匆匆的腳步聲日夜不曾停歇。一雙煙籠眉擔憂的蹙起,問身後向往翹首而望的秋瑾和蓨樂,「秋瑾,蓨樂,宮中最近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

「回娘娘,是太皇太後病重了,而且很有可能將一病不起,所以宮中最近非常忙碌,皇上也已經衣不解帶的在太後床前伺候多日了。」

是這樣嗎?為什麼皇上從來不說,依然夜夜相伴,當時看他形容憔悴,問他,不是回答說因為最近政務繁忙嗎?

落塵眉間動了一下,「皇上皇上,為何如此待我?心中的隱憂焦慮從來也不願讓落塵知曉,是想要落塵無憂一世嗎?」。

轉回身對秋瑾蓨樂說道︰「秋瑾,蓨樂,交代下去,讓夏雨霏雪和嬤嬤們照看好小皇子,我們去一趟慈寧宮探望一下老祖宗。」

秋瑾一听嚇得連連擺手,「不行不行,皇上有交代,讓你好好在長壽宮養胎哪兒也不能去。娘娘你看您都這麼大的肚子了,隨時都有可能生產,再說了,太後久病,您這一去萬一沖撞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

「秋瑾,休要多言,本宮的身子本宮很清楚。」落塵腳下一旋已經獨自出了長壽宮。她不能坐視不管,皇上如此深情待她,怎麼也要為愁悶不已的皇上分擔點什麼?如果太後還能有一線生機,她為何不能一試呢?她能為皇上做的也是僅此而已。

看著娘娘已經出了宮門,門口的侍衛又不敢強行攔她。秋瑾,蓨樂兩人一跺腳,連忙也跟了上去。

普一踏進慈寧宮,不顧眾妃嬪的竊竊私語和側目,落塵焦急的向坐在首位的佟貴妃行了一禮,口中道︰「皇貴妃娘娘萬福金安,今日奴婢是來探望太皇太後的病情,不知奴婢能不能親到太後床前一探?」

落塵的話音一落,眾嬪妃更加騷動起來,有一個尖銳的聲音道︰「德妃娘娘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平常的早安禮都免了。如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個時候到慈寧宮獻殷勤來了。可你這臨時抱佛腳是不是也太不是時候?」

說話的是這次一起和落塵被冊封的宜妃娘娘郭絡羅氏,長得艷麗豐滿,眉目含情,就是一股子高傲矜持,目中無人的樣子,連坐在上座的佟貴妃竟也是不放在眼里了,佟佳氏還未開口,倒是先搶白了落塵一番。

落塵淡淡略了這個郭絡羅氏一眼沒有說話,懇求的眸光落在佟貴妃身上。

「就是就是,平時不見她孝敬老太後,如今故意大著個肚子跑來獻殷勤,我看德妃娘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是不是听說皇上最近天天守在慈寧宮,所以想來這里來個偶遇呀?」

早先和落塵住一個宮里的淳貴人在惠妃的授意下連忙開口落井下石。

落塵聞言站在原地瑟瑟一笑,不準備再開口了,只是直直站在一臉不虞的佟佳氏面前等她開口。

淳貴人這一番話饒是修養甚佳的佟佳氏也有幾分薄怒了,本就憂愁的面上陡然罩了一層寒霜,一拍身邊的杌子道︰「夠了,都給本宮住嘴,你們眾人誰不清楚德妃的情況,她平日不來請安是因為有孕在身,你們有身孕的時候難道沒有得到皇上的恩澤嗎?」。

所有的附和聲都自動消音,佟佳氏望了低頭垂首的落塵一眼,慢慢道︰「德妃妹妹挺著大肚子,也是難得來一趟。孫嬤嬤,你就領了德妃娘娘進去看一眼吧。」

「是。」站在一旁的康熙乳母孫氏答應了一聲,便過來扶了帶著身子的落塵進去。

眾妃一看,個個都是氣鼓鼓的卻又不敢再說什麼。她們每日都來探視都沒有得到佟貴妃的批準,憑什麼這個德妃來了這麼一次就輕易松口讓她進去。要知道這可是在皇上面前表現賢惠孝順的最佳時機。

落塵隨了孫氏來到太後寢宮一看,屋里暖烘烘的讓人覺得燥熱難耐,幾個太醫院的金牌太醫小聲地在一旁討論著什麼。康熙明顯消瘦的身形坐在已經燈枯油盡形容枯蒿的老太後床前,正小心翼翼一匙一匙往太後口中喂著湯藥。

侍立一旁的劉海英一見孫嬤嬤領了德妃娘娘進來,連忙低身向正在忙碌的皇上耳邊說了一句。只見康熙手中的碗一晃,連忙回過頭看過來。

果然是落塵,怎麼不听話跑到這里來了?不知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嗎?將手中的碗抬手遞給劉海英,康熙不悅地站起來走向慢慢走進來的落塵。

「臣妾見過皇上……」落塵待要微微屈身見禮,被康熙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嗔怪道︰「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嗎?朕和你之間還用講這些虛禮。」逐攜了落塵的手將她半圈在懷中帶進來。

一邊走一邊細細問道︰「怎麼今天突然來這里了?宮里又是誰多嘴告訴你這些煩心事?」

落塵微微一笑,「臣妾又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生只知道坐在屋里,這些日子宮里的人來來去去的打破了往日的平靜,我要是在覺不出不對勁來,那豈不是成了傻瓜?」

康熙微笑,「唔,朕有時候還真希望你是一個小傻瓜,可惜你就是不傻,偏偏還玲瓏剔透。連朕的囑咐都當耳旁風了。天冷路滑,你又大著肚子,萬一路上出點意外你要叫朕怎麼辦?」

「前些日子臣妾看皇上都不對勁,問您什麼您又不說,如今才知道是皇祖母病勢沉重,你衣不解帶夜不寬寐日日守在床前,您是盡了為孫的孝道,那麼臣妾呢?皇上又將臣妾置于何地?難道落兒就不是您的妻子嗎?」。

落塵低低倚在康熙懷中泣訴著,看著他明顯消瘦的雙頰和凹陷的眼瞼,心中更是萬分難過,想到他什麼都不要自己擔心,差一點就要落下淚來。

康熙一見趕忙道︰「好了好了,是朕不對,既然你已經來了,就和朕一起好好看看皇祖母,也算你盡了一片孝心好不好?不過看完了你就要馬上回長壽宮,朕可不想看到你在這里出了什麼岔子?」

「好。」落塵嘟著嘴假裝擦了擦眼淚,跟著康熙一步一步挪到太後床前。看得屋里一眾服侍的宮人和太監都傻了眼,面面相覷。

康熙扶落塵坐下,看她抬手搭上皇祖母的手腕,立刻意會她要做什麼?擋住眾人視線遣了一幫閑雜人等退下,就留了孫氏遠遠在一旁候著。

落塵號了一會兒太後的脈象,臉色越來越凝重,康熙一見也心知肚明,不等落塵開口便勸道︰「皇祖母已近耄耋之年,已如風中殘燭,只要她離世之前不受病痛折磨之苦我就別無所求了。」

落塵落寞地撤回手,低低道︰「皇上,臣妾也無力回天了,要是有前世異能還可以為皇祖母延年益壽,但眼下我能做的只能是讓皇祖母少受點痛苦,盡量拖延時日,待臣妾回長壽宮開好藥方皇上派人來拿便是。」

「好。」康熙寬慰一笑,又挨著落塵問了一些皇祖母的具體情況,怕她勞累受苦,便要送她回去。剛喚了門口伺候的孫氏讓她著人送德妃回去,只見厚重的門簾一挑,穩穩重重地走進一個人來。

這個人是誰?就是改變了落塵一生命運軌跡的一顆殺星,成了她和康熙之間要恨不能恨,要愛不能愛,永遠不能釋懷的愛恨糾葛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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