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有其他六位班主任將鑒證三位小年輕挨批的光榮時刻,我低垂著頭,羞愧中,早知道就不添那兩個字了,也就是「後面」。
那些坐在申晢上後面的男生真沒素養,怎麼能為了一封粉色夢幻情書就不顧兄弟情誼反目成仇的哄搶呢,要不然我能一同站在這嗎?
一個饅頭能引發血案,而兩個字就引發了我的慘案!我嚴重鄙視申晢上和胡琳,沒事學什麼鴻雁傳書啊,直接說出來多環保!
老班坐在書桌前翹著二郎腿,喝了一口黃褐色的茶水,悠哉的問,「說說你們是什麼關系?」我覺得老班很白痴,這不是很明顯的問題嘛,他居然好意思問,我都替他臉紅。
申晢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欠揍樣,胡琳低著頭像是在進行三分鐘默哀,于是乎我勇敢的舉手回答道,「報告老師我們是同學關系!」
老班一口茶水嗆在肺里,咳得像是得了肺癆,指著我說不出話來。申晢上眼楮亮晶晶的看著我,笑的像娶了媳婦,胡琳抖動著肩膀憋笑,小臉憋得通紅,就像被打了催化劑的隻果。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也都痴痴的笑了,莫名其妙的一群人。
「誰問你們的同學關系了,衣悠同學你腦子里都裝的是什麼,听不懂話嗎?」。老班的話嚴重傷害了我脆弱而幼小的小心靈,于是我眨著水汪汪的眼楮問他,「老師,我們不是同學關系是什麼關系?」
老班顯然對我無語了,不耐煩的說道,「是我在問你,你們是什麼關系?」我思索了一下,決定詳細的闡釋一下我和申晢上以及胡琳的關系,「我和申晢上小學時是同學兼同桌的關系,現在是同班同學的關系。我和胡琳以前沒關系,現在也是同班同學的關系!」
又是一陣笑聲,一個女老師還笑著說,「孫老師,你們班這女生還真逗!」彼時我是真的沒有明白他的潛台詞是什麼,但是明顯感覺到班老班瀕臨暴走的邊緣。因為他的右手撫上了他光亮的腦門中央,把他的缺陷**果的暴露了出來,額頭上有青筋在跳動,最後竟然是沖胡琳怒斥道,「胡琳,你說你信上寫的都是什麼?」
胡琳低垂著頭,眼里含著淚水,就是不出聲。我都看不過去了,可那個該出來英雄救美的申晢上居然無動于衷的站著,真不男人!
老班的炮口又指向了申晢上,「你說!」申晢上還真個性,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又沒看那封信,說了您也不信!」「你沒說怎麼知道我不信呢?」申晢上無奈,看了胡琳一眼,聳了聳肩,「我和她什麼關系也沒有!」
胡琳的眼淚啪啪的掉著,我總算是知道什麼叫做淚如泉涌,梨花帶雨了。「那她呢?」老班就像審犯人似的指著我,卻厲聲問著申晢上,我心情糾結就是不想讓他說出沒關系這三個子。申晢上根本就連瞄都不瞄我一眼,說道,「她剛剛說過了!」
于是乎我暈頭轉向的回來了,那兩位還在辦公室接受地中海的殷切教導,最後我發現他沒問我為什麼寫那兩個字,反而問我關系,這有點牛頭不對馬嘴,難道地中海因為腦袋缺少安全感以至于提前老年痴呆?
肖笑笑對我的歸來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熱忱,十分八卦的把我們的對話問了一遍。听完後用看火星人的眼神盯著我,我有點毛骨悚然,訕訕的說,「我知道我長得很ok,但是我不喜歡別人用這麼熱切的眼神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我呸!」肖笑笑不屑瞥了我一眼,嘟囔道,「就你要是能和申晢上有關系,我都成他親密戀人了!」
不得不說這句話傷了我剛剛開始萌芽的脆弱而等待正茁壯成長的自尊,我怒目瞪著她,頭頂火焰熊熊燎漲,問道,「和我有關系不是他的榮幸嗎?」。能去我們家混吃混喝,偶爾還能混睡!
「我雖然長得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但也算是天生麗質吧,怎麼就配不上他了?」最後她也沒能給出我答案,而我在接受她一個泡泡糖的賄賂後,也忘了追問了。
晚上放學時,我沒有早早的溜回家,而是坐在校門口的台階上等著申晢上,就像小學時無數次那樣。看到他抱著籃球出來,我推著車走上前,問道,「唉,今天老班問那個干什麼啊?」申晢上好笑的看著我,仿佛我問了一個愚蠢到極點的問題,也不理我,大步的往前走。
我推著車,緊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誠惶誠恐的跟著,走了五百米左右,他突然回頭把籃球扔進車筐里,從我手里奪過我心愛的藍色自行車,又把書包扔給我,騎著車就走。「混蛋,小偷,你搶我車干嘛?」我怒了,真想代表月亮消滅這個大壞蛋,他竟然真的扔下我騎著車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我把他的書包狠狠地扔到地上,大步的往前走了兩步,又沒出息的回頭撿起來拍干淨,我對自己說,我一個大活人不能跟一低級生物書包置氣,于是乎我安心的背著兩個——回家了。我覺得自己很聰明,我不去還他書包,他就沒法寫作業明天被老師批評我不就算是報仇了嗎?抱著這種陰暗心理,到家時,我歡快的喊道,「媽,你寶貝女兒我回來啦!」
可是眼前是什麼?那個可惡的申晢上坐在我家的餐桌前,像個等待開宴的小王子,我媽媽,我親愛的媽媽,我敢肯定我是從她肚皮里蹦出來的左秋蘭女士居然在笑眯眯的盛著飯,懶得應我一聲,反而對某臭男生說,「多吃點,最近都瘦了!」我這個怒啊,您老到底是誰媽啊?可是老爸不在家沒人給我撐腰,于是乎我乖乖的放下兩個——,乖乖的去洗手,然後委屈而又乖巧的坐下吃飯。
我眼里滿含淚水,那個傳說中是我親媽的左女士居然只顧著重男輕女,生生把她親生閨女我當成空氣忽略了。申晢上還得意的向我挑眉,氣的我差點找打火機燎了他濃密的眉毛!等我老爸回來讓他揍得你滿地找牙,我在心里惡狠狠的想著,把芹菜咬的嘎子嘎子作響。
「啪」,左女士一掌拍在我的後腦門上,嫌惡道,「你屬老鼠的啊?吃飯聲音這麼大!」我回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啊,我是小白兔你都不知道?」結果我的耳朵遭了秧,被拉得長長的,左女士十分容嬤嬤的說,「皮癢了是不是?」我撥浪鼓似的搖頭,看著旁邊更加得意的申晢上,我深深地感受到了社會的不平等,重男輕女思想對左女士這樣的老封建毒害深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