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木棉月復部的血依然沒有止住。樂萱很清楚下一次cpr就很難再有奇跡出現了。腦子里不斷思考著應該怎麼辦,可不管想到什麼方法也立刻被否決,這里什麼條件都達不到,貿然行事,下一步敗血癥也是無法避免的,依然是死路一條。
淮葇依雙手壓在木棉的月復部,整個手上滿是鮮血,看著樂萱不斷搖頭的樣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用力的咬了咬嘴唇開口到︰「黎熙,去藥齋將爹留的東西拿來。」
「姐,你要干嘛?」
不理會淮黎熙的質問,淮葇依催促到︰「快去!」淮黎熙深深的看了眼淮葇依便轉身出門了。
「木棉她娘請把達達耶大哥叫進來,我有話說!」待木棉的娘親叫了達達耶進來,淮葇依這才說到︰「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救得了木棉。」
听淮葇依這麼一說,達達耶夫妻兩立刻充滿希望的看著她。樂萱卻知道,淮葇依這辦法怕也是沒太大把握,否則早就用了。
「淮大夫,只要能救棉兒,你讓我做牛做馬都成。就是要我命我也給你。」說完達達耶夫婦雙雙給淮葇依跪下。
「兩位快起來吧,先听我說完,你們再決定。」淮葇依看了看樂萱,樂萱領會立刻扶起達達耶夫婦。「我們淮家祖上有流傳下一瓶靈藥,可治百病,但風險也極大,祖上一共就三人試過此藥。一位先祖在承受藥力之後卻急速衰老而亡,一位先祖則因承受不起藥力過世了。只有一位,我的太爺爺承受住藥力之後一直無病無痛至壽終正寢的。我們且不說這種靈藥對木棉究竟會起什麼作用,這用藥過程是極為痛苦的。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木棉都將在極度痛苦中渡過,很有可能中途就……我曾听我父親說過,太爺爺是個心信極強的人,在這四十九天里卻幾度想要自殺。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兩位考慮清楚了再給答復。」
听完淮葇依的話,屋里陷入了沉默,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是讓木棉現在就安靜的去,還是經過痛苦的四十九天去等待未知的結果。
淮黎熙很快便將一個雕花精美的木盒拿來了。眼看著木棉氣息越來越弱,隨時都會吐出最後一口氣。達達耶一橫心閉上眼楮說︰「淮大夫請用藥吧,至少棉兒還有一線生機!」
淮葇依聞言也不多說,從木盒中取出一拇指大的桃紅色小瓶,揭開瓶口的塞子,屋里頓時金光大作。待樂萱適應之後已見一滴金色的液體懸浮在木棉的額頭上。「等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靈藥便會融入木棉體內。」淮葇依剛說完,就見金色液體咻的一聲融入了木棉體內。金光散去,樂萱不可思議的看到木棉月復部的傷口在一點點愈合。
「達達耶大哥,木棉暫時安全了。勞煩你現在將木棉抬到藥齋,她得在藥齋渡過這四十九天。」
「多謝淮大夫!多謝淮大夫!」
「沒什麼的,我先回藥齋準備準備!」
見淮葇依和淮黎熙離開,樂萱悄悄的跟在後面。淮黎熙自打拿出木盒整個人臉色鐵青。見兩人轉角並沒有回藥齋的方向而是去了偏僻的藥園。樂萱更加按耐不住好奇心。
爬在藥園的籬笆外,樂萱小心翼翼的偷听著。
「姐,這可是最後一滴妖王心血。爹當年是留給你的!」
「黎熙,別擔心,我這身體還能再撐好幾年呢。這些年我不也一直在研制解藥嗎。再說,這妖王心血帶來的痛楚我也不一定能承受。木棉這丫頭心信可比我強多了。你忍心看姐姐到時候像太爺爺那樣嗎?如果我真的不行了,黎熙記得給我個痛快。」
「姐,我知道你做出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我也不願看你受苦。可是你將木棉帶回藥齋,你要讓她睡寒玉床對不對?」
「對,這妖王心血霸道無比,寒玉床或許能緩解一下木棉的痛楚。」
「那你呢?你這四十九天怎麼過?」
「黎熙,姐自有辦法。」
「姐,我只有一句話,如果這四十九天你出什麼事,木棉就算活了,他們全家也得陪葬!」
「淮黎熙!」
「我先忙去了。」
待淮家姐弟前後離開,樂萱才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淮姨一直有病在身?寒玉床?妖王心血?那滴金黃的液體?天吶,怎麼就這麼一會冒出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甩甩腦袋,樂萱決定先將這些拋之腦後。既然知道淮姨一直有病在身,而如今她和木棉姐姐都需要那個什麼寒玉床,還是先解決這件事情要緊。看來這四十九天是越來越難過了。
沒有急著去藥齋,知道木棉暫時安全,樂萱又向議事廳跑去了。
這次樂萱乖乖的在議事廳外的大石塊上坐著等起來。終于在天已經暗下來的時候,議事廳的大門打開,可長老們已經先出來一會了樂萱伸長了脖子也沒見將軍和達科哈出來。便又呆坐在石塊上。月上眉梢,議事廳的大門再次吱呀打開。將軍遠遠片瞧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綣抱著坐在大石上。快步走上前抱起樂萱臉上難看的說到︰「萱兒,你在這里做什麼?」
「爹爹,達科哈叔叔,我等你們好久了!」
達科哈看著樂萱蒼白的笑臉,用手輕撫額頭,冰涼涼的。「快,抱她進屋。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進屋以後屋里的爐火讓樂萱暖了起來,不等將軍和達科哈發問,先急急的說到︰「爹爹,達科哈叔叔,你們知道什麼是寒玉床嗎?能買得到嗎?」。
「寒玉床,萱兒問這個干嘛?」達科哈不解的反問到。
「達科哈叔叔您先別問我,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寒玉床傳說有療傷解毒的功效,可是這種東西實際上也沒人見過,有市無價。」
「什麼?達科哈叔叔,你的意思就是買不到咯!那可怎麼辦啊?淮姨和木棉姐姐都等著要用它啊!」
听著樂萱這麼一說,達科哈立刻打斷說到︰「等等,萱兒,你說淮大夫和木棉都要用到寒玉床?」
「恩。」樂萱也不隱瞞,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一個小孩子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便——出了今天事情的經過,除了對妖王心血有所隱瞞。
听完樂萱的話,達科哈和將軍一臉神色凝重的坐在一旁。他們沒想到木棉看似不重的傷後來竟然如此凶險,更想不到淮葇依一直有病在身。沉默了一會,達科哈這才開口到︰「萱兒,這件事暫時不要和別人講,寒玉床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淮大夫一直不希望別人知道她有病,我們也別提了。」
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達科哈疲倦的揮揮手︰「忠志,你先帶萱兒回去吧!」
待樂萱和將軍離開後,議事廳的燭火一夜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