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淚 第二十二章 燈會遇故人(2)

作者 ︰

站在高台之上的汐芸清眸中倒映了燈火,流光溢彩,她快速的走下高台,來到男子面前,「雲揚兄,金陵一別未及言謝,今日重逢,郭汐必盡地主之誼(千年淚22章節)。只是雲揚兄怎會突至汴京,莫非是韓公」

「為何言及叔言?」雲揚未曾答話,只略微詫異的回問道。

莫非韓熙載未曾告訴雲揚她乃汴京人士,回想起離開水榭那日韓熙載諱莫如深的神情,汐芸忽而心中一緊,思及她與紫鵑二人被趙匡胤半道劫持,一股迷雲在心中久久揮之不去,可轉念相及韓熙載一生痛恨周室,又怎會和趙匡胤扯上關系,便漾起嫣然的笑意回道︰「只是那日離開水榭,和韓公辭行時偶有提及過汴京而已,不知韓公可好?」

「叔言一切安好」雲揚的笑意依舊雲淡風輕,兩人你來我往一陣寒暄。

圍觀的眾人見已無熱鬧可湊,施施然的哄散而去。而此時,被雲揚稱作無殤的男子,手持畫卷,也走了下來,未至身前卻已聞他朗聲笑而道︰「雲揚啊,雲揚,小道今日本以為為你此畫尋得了一個有緣人,不想你兩人竟是舊識,這就難怪這公子能一語道破個中玄機。」

對著自稱道人的無殤閑適一笑,雲揚接話道︰「難得無殤兄雅興正濃,雲揚實不該唐突擾了這熱鬧。」

「本就是你的墨寶,你這番說詞可是打趣了我(千年淚22章節)。」

「哈哈,哈哈。」兩人又是一陣朗笑。

在一旁未作聲響的符煙近到汐芸身側,小聲問道︰「汐芸何時竟相交了男子,我怎不知。」

「在江南結識。」汐芸側頭看向符煙,只見那妮子面有異色的看著談笑的兩人,眼梢眉間全是閨閣女子的謹慎自持。

汐芸忽然間像是明白了些符煙的心思,這個時代禮教甚嚴,一般的閨閣女子除卻族中與世交家的公子,平日里根本無法結識到其它男子,是以這女子才止不住謹慎起來。

「煙兒無需緊張,這雲揚光風霽月,是真真的君子,你我現下又是男子裝扮,不需扭捏。」汐芸寬慰說道,卻忽聞雲揚問她,「郭汐兄身旁的是何人?」

汐芸拉起符煙,回以笑顏,「這是郭汐的族弟,名喚郭炎。」汐芸現下將符煙的煙字易做炎字,述于兩人。

「原來是郭炎兄,在下雲揚,幸會。」雲揚揚起袍袖起手一禮,還是那樣的舉止風流,出塵靜逸,符煙看得在心中稱道不已,趕緊還禮。

「今日適逢花燈會,不如我四人結伴而行,一番游賞,可好?」一旁的無殤笑說著,也與汐芸和符煙見禮,汐芸听得當下同意,這些時日憋悶已久,難得在汴京城中巧遇知己,她自然欣然而往。

只是符煙面色上稍有猶豫,她平生還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談笑,現下又要一同夜游,心中甚為不適,站在汐芸的身後沉默不語,只輕輕的拉扯著汐芸的衣衫。

雲揚似看出端倪,朗笑而道︰「郭炎兄莫不是嫌我等粗鄙?」

「怎會。」未等符煙開口,汐芸搶說道,握著符煙的手指微微拽近,側目笑意嫣然的看向符煙,「炎弟,我說的可是(千年淚第二十二章燈會遇故人(2)內容)。」

「正是。」汐芸的眼中盛滿期盼之色,符煙當下也只能隨她附和。

「如此,走吧。我們先去那燈謎會。」無殤迎上來,兩只手分別放在雲揚和汐芸的肩頭上,用力的推攮著兩人,邁開步子。

「且慢。」雲揚拿掉無殤放在汐芸肩上的手,擋在身前,「家兄還在酒肆中等我前去,不如先于他會合再去不遲。」

「雲揚何時也這般小兒女情態,今日賞燈游園本是乘興之事,去了那酒肆耽擱,豈不掃了興致?」無殤說著,想要再次攜著雲揚邁步而去。

「不可。」雲揚搖頭,「我與家兄說好在酒肆會合,怎有不去之理。不過無殤兄既已開口,我也不意掃你興致,還容我差人前去給家兄送信,讓他前往燈謎之處。」

「如此甚好。」那無殤面露喜色,只見雲揚不知從何處喚來了一名從人,幾句交待,那從人立刻恭敬的往遠處去了。

「現下走吧。」雲揚含笑邁開步子,汐芸緊跟了上去,一張清麗的容顏上似在思慮著什麼,忽而開口道︰「雲揚說所之人,可是子師?」

「非也,七哥明日方才到來。郭汐兄可是急著想見七哥?」這兩人在水榭之時針鋒相對,雲揚頗為有趣,打趣問道。

只見汐芸連連擺手否認,「非也非也。不過听你提及家兄,想著那日你便是同子師一道,是以才以為是他。」

「如此。」雲揚偷笑著別過臉,不再言語,風神秀雅的四人並行在街道上,過處,行人無不駐足觀望,年紀稍大的婦人更是笑說︰「這都是哪些世家的公子,這等風流俊俏,若是能嫁得這麼個風流標志的人物,也不枉身為女子在這塵世走了一遭。」

四人听罷,無心理會,雲揚的臉上依舊是一幅風輕雲淡,汐芸則暗自笑嘆︰「看來這崇尚美色在哪個年代皆是如此,這古人比她所想要開放多了(千年淚第二十二章燈會遇故人(2)內容)。」

未行多久,四人走到花燈會最為熱鬧的燈謎之處,撥開圍觀的層層人群,幾人進到里層,只見一盞盞式樣雅致的花燈下吊著一條條謎面,一群群文人雅士站立在燈下,用手指捻住謎面仔細推敲著,亦有不少小家碧玉遠遠的望著這些個風流才子,時不時流露出嬌俏嗔痴之色。

猜謎有何難,汐芸心中暗道。小時候學校遇上什麼節慶,免不了這玩意,現下她率先邁出步子來到一盞燈火下,信手捻起迷聯,觸目的剎那,她立刻顰起了黛眉,只見那謎面盡是用狂草揮就,汐芸雖好古風國學,可是古代文字本就是一知半解,如今這草書真讓她哭笑不得,盯著那龍飛鳳舞的字跡,她無可奈何的對著那迷聯一陣嘟噥。

「什麼你認識我,我不認識你。汐芸你瞎嘟噥什麼呢?」听到她的囈語,符煙從身後接過她手中的字條,低頭一看,不由咯咯直笑,「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狂草,出這謎面的人還真是」

「好好的小楷不用,偏賣弄狂草,若論這一手墨寶,雲揚在此,誰人能及。」汐芸似有不滿,徑直朝另一盞花燈走去。

汐芸來回游走,不是字體不太熟悉,就是謎面太過精妙,閑逛了一圈,竟未解出一題,心下乏味,只得站在一隅眼睜睜看著同行的三人拆解出一張張謎題。

枉我在二十一世紀寒窗苦讀十幾載,今日竟連小小的燈謎都不能解出,那些物理化學,英文地理看來全是白學了。汐芸中一陣惘然。

忽而人群突然四下散開,汐芸抬眸望去,只見街道轉角的一處酒樓門口,一老人,一女子貌似一對父女正與一富家公子拉扯。富家公子言語間頗有些刁難之勢。拉扯間,女子懷中所報的瑤琴掉落下來,「砰」的一聲,琴弦應聲而斷。

前世的汐芸經常在電視中看到這樣的鏡頭,富家公子欺負賣唱女子,強搶良家婦女(千年淚22章節)。不意今日如此狗血的畫面,竟在自己的眼前上演。

念及此,汐芸的臉色愈加的暗淡,一股氤氳之氣籠罩在她周圍,一股無名之火竄上心頭,汐芸疾步走到那富家公子跟前,一臉的厲色,直直指著他的鼻子,「天子腳下,豈容你這般沒有王法。」

「哪來的小子,竟敢管我的閑事。」那富家公子一臉潑皮的樣子,說話間掄起拳頭便想要向汐芸砸去,汐芸正欲閃躲,眼角的余光卻看見一只手臂擋在了自己的身前,睜眼一看,那富家公子已被雲揚擒住,吃痛的連連求饒,符煙和無殤也適時的跑了過來。

「幾位貴客莫要生氣,這是酒樓了賣唱的父女,因今日所唱之曲不和那張家公子的心意,惹惱了張家公子,故而」說話之人頓了頓,復而說道︰「那張家在此地是大戶,我們惹不起」站在門口的小二見四人衣著名貴,氣韻不凡,尤其是那個一手攔下富家公子的白袍男子眼中更是透著果敢的英氣,想是四人定也是身份不凡,兩邊都不是他能開罪的主,眼看這兩邊勢同水火,趕緊上前圓場。

「對呀,四位還是少管閑事,這張家惡少可是皇親國戚。」周圍的眾人附和著小兒勸說著,都為這幾名俊朗清秀的公子擔心不已。

「喔?」汐芸黛眉一挑,揚起莫測的笑意,「當今天子是難得的賢明之君,勵精圖治,寬待百姓。我倒是想見識是哪門子的皇親國戚這般專橫。」

先前求饒的張家公子面上忽而揚起先前的跋扈之色,「原來你們竟不知曉老子的身份,怪不得如此大膽,你們且听好了,我說出來可別嚇死你們。」

「哎喲」姓張的男子未及說完,只覺手腕間吃痛不已,「本已是齷齪不堪之人,口中竟還污穢連連。」雲揚說著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張姓男子狠狠的盯著雲揚,只見雲揚眉眼溫潤高遠,含笑的唇畔閑適靜逸,此刻擒住了他仿佛是拿捏住一根蒲草般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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