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淚 第二十三章 燈會遇故人(3)

作者 ︰

看著張姓男子不住的吃痛,汐芸對上雲揚溫潤的眉眼一陣莞爾,隨即看向那張姓男子,「你只管報上家門,這汴京城內還沒有我所懼怕的人和事(千年淚23章節)。」

「口出狂言,你可听好,當今聖上便是我姐夫。」張姓男子忍住疼痛,面目猙獰的說著,見汐芸面上一滯,流露出詫異,立刻揚起得意之色。

「你姐夫?」四人相望著問道,汐芸和符煙更是不可置信。

「不錯,我姐姐便是今上身邊的張貴人。」張姓男子得意的高聲說道,眼角的余光一直觀察著眾人臉上的神色,只听得他再次道︰「知道怕了?」

「哈哈,我從不知怕字如何寫,小小貴人之弟,竟敢干出如此齷齪之事。雲揚兄,不如先胡打了他一頓,再扭送官府,也好讓他知道這欺男霸女的厲害。」汐芸怒氣沖沖的指著張姓男子說著,那男子未料及是這般結果,高聲叫喊道︰「得罪皇親國戚可是要殺頭的。」

符煙忽而撲哧笑出聲來,「若是論這殺頭,第一個便砍了你。」這個姓張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逞論你是哪門皇親國戚,難不成還能比當朝公主和皇上親近,今日算是你倒霉,遇上的竟是安寧長公主,只怕你那貴人姐姐也被你拖下了水。

「就依郭兄所說,這種畜生先打一頓再說。」雲揚掄起五指,眼看便要砸中男子,卻被一襲紫色衣袂攔住。

「八哥。」

「暮楚。」

汐芸和雲揚各自叫著那紫衣男子,話剛出口,兩人皆扭頭看向對方,汐芸一片詫異之色,雲揚那雙宛若星辰的眸子卻是墨靄沉沉。

「雲揚不可,你可是忘記了身份和來此的目的,怎可招惹事端,況且那人還是皇家親戚(千年淚23章節)。」紫衣男子用力拿開雲揚擒住張姓男子的手掌,目光沉靜卻分明有些許惱怒之意。

听及紫衣男子之言,雲揚悻悻的住了手,那張姓男子得以月兌身,立刻露出狠戾之色,惡狠狠的扔下話頭︰「你們等著。」說罷跌跌撞撞,灰溜溜的跑掉了。

人群中幾個好心之人適時上前提醒,「幾位公子還是早早離去吧,那張家惡少定不會善罷甘休。」

「多謝諸位的好意。」紫衣男子拱手回笑到,那幾人面有憂色的搖著頭跟著人潮漸漸散去。

此時雲揚還沉浸在方才那聲「暮楚」的輕喚中,他的腦中一片混沌,莫非郭汐所慕之人便是自己的八哥,帶著惆悵往汐芸所在之地看去,只見那女子面色蒼白,眼中盈出了晶瑩之物,邁著步子朝紫衣男子走去。

「暮楚,是你,真的是你。」汐芸臉上猶掛著淚痕的喚道,方才若說是因為那力道頗大的踫撞讓自己有些失神,那先下她已再三打量,眼前之人和記憶中那個白衣潔淨之人卻無二致,雖說相似之人甚多,可那眉眼和溫潤內斂的氣度都如出一轍,他若不是江暮楚還會是誰。

汐芸加大步子,停在了紫衣男子的跟前。

看著異樣的汐芸,那紫衣男子無可奈何,「小公子怎再三喚我暮楚,在下確不是你所說之人。」

「你為何不認我。」汐芸痴痴的呢喃著,雲揚近到汐芸面前開口道︰「郭汐兄,此人的確不是你口中的暮楚,他乃是我的八哥,名喚元貞。」

不是嗎,真的不是嗎?汐芸眸中霎時盈滿失望,可心中卻又不願承認這個事實,這是她在這個時空生存的意義,現下卻要她接受這個無情的事實,她一時半會難以做到。可是雲揚何需誆騙她,他先前確是分明叫著那人八哥。

可是,若江暮楚也和自己一般靈魂穿越汐芸一陣胡思亂想,還未想得分明,卻听得身後的老者滿帶感激之語,「今日多謝幾位公子,可是今日這樣得罪了張家惡少,各位的處境堪虞,我父女二人怎過意得去(千年淚23章節)。」

說罷那一老一少父女兩人驀然跪地,符煙趕緊扶起二人,汐芸和雲揚萬分詫異的轉過身子,異口同聲,「老人家使不得。」

說罷雲揚徑直走到老者與女子面前,將掉落的瑤琴拾起,也不知是用來何種方法,片刻間,便將已斷的琴弦續起。撥弄幾聲,微笑著對著汐芸到︰「雖已斷弦,續之可用。」復而轉首對著那父女二人道︰「恐那惡少心有不甘,老人家暫且與我等同行,若真是再踫上此人,我等也好護你二人周全。」

「多謝公子,老朽無以為報。」老者听聞又欲下跪,雲揚眼疾手快的阻攔下來,「若老人家真想答謝,便借這瑤琴一用。」

「這琴公子要看的上,盡管拿去便是。」

「雲揚只一借,用後立刻歸還。」雲揚說著,眉眼看向汐芸,「郭汐兄可會瑤琴?」

汐芸默默頷首。

「如此。」雲揚立刻閃出笑意,微微抬起頭,望向夜空,似是回憶,似是懷念,「當日郭兄一曲驚鴻,倒是讓雲揚甚是回味啊。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再听郭兄的妙音一曲。」雲揚俊秀飄逸的臉上,顯露出濃濃的向往之意。

今夜實在太過混亂,汐芸的思緒還沉浸在那個紫衣男子真正的身份上,她根本未料到雲揚問她可會七弦的緣由,便不覺間點了頭,如今竟是在這個心緒紛亂的時候讓她操曲,可真會添亂。

可轉念想到雲揚那飄逸灑月兌的性格,當下也便了然,隨聲應道︰「雲揚兄既有如此雅興,郭汐定為君操曲。」

紫衣男子聞听雲揚之言,也是無奈的笑著,對自己這個弟弟隨遇而安的個性,他也是無可奈何(千年淚23章節)。不過雲揚音律造詣頗高,這個舉止怪異的郭汐讓他如此推崇,自己一聞也未為不可。

而一旁的符煙卻神色凝重,只見她薄唇微啟,低聲嘟噥︰「汐芸何時精通了瑤琴。」早前本听聞汐芸落水後竟有了撫琴操曲的興致,需知這安寧公主對音律不甚上心,本以為她是病愈後身子惜弱,撫琴聊以打發時日,不想今日依這雲揚之言,汐芸的琴技堪為上乘,思及這清麗女子所有的細微變化,符煙的美眸越加深沉。

那名喚無殤的男子倒也頗有興致,率先攜了那父女二人進入酒樓中,面上笑的是諱莫如深,口中還振振有詞的念叨著。

「莫然,無常,無欲無求,無所謂。」

「淡兮,有淚,有歡有喜,有所愛。」

「一念起,終難忘,相思最是無常。」

听著無殤之語,汐芸心中竟起了波瀾,她拉住雲揚的衣袂,「雲揚兄,那無殤究竟是何來歷?我看他的氣度倒也還有幾分儒雅,為何要自稱為道士?」

符煙也是頗為好奇,一雙美眸看向雲揚。

只見雲揚微微一笑,緩聲說道︰「關于此人來歷,我們也是知之甚少,我早年游歷,在青城山巔,路遇此人。當時他自稱~~天師無殤~~,我與之交談,見其文采風流,飄逸灑月兌,思維獨到,與世俗頗有不同,還頗有些仙風道骨,便與之把酒言歡,後同游青城。臨別時,我將一幅清風翠竹圖送與他,他曾相言必尋一有緣人贈之。可曾想,今日倒是落在了郭兄你的手里。」

「莊生曉夢迷蝴蝶,一夢醒來已千年。」「郭兄果然是文思敏捷,才華過人雲揚當真佩服。當日一句‘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就已經讓雲揚回味無窮,不曾想,今日再見郭兄,竟再給雲揚一份驚喜。」

汐芸思及方才的畫作,這才回憶起懵懵懂懂的走上看台去,也不知為何,竟無意間講出了這後世流傳千古的佳句(千年淚第二十三章燈會遇故人(3)內容)。听得雲揚夸贊之言,汐芸的心里倒還頗有些慚愧。

「爾等為何不進來。」無殤在酒肆內叫著停滯的眾人,看著雲揚和汐芸笑的更是諱莫如深。

「此刻便來。」雲揚笑答著,幾人齊齊進到酒肆中去。

小二對于眾人是絲毫不敢怠慢,見眾人進到酒肆,立刻將他們安置在二樓雅室,這小二平日觀市井百態,早已練就了精明的心思,方才張家報出家門,只見這一干人等毫無懼色,想是家世不在張家之下,現下好好伺候,指不定能撈得豐厚的賞錢。

果不其然,幾人落座後頗為滿意雅室的清靜,當下便賞了小二一錠銀子,小二立刻露出了諂媚的笑容,連連謝過,心里早已樂開了花。

待酒過三巡,還未見那惡少尋來,雲揚起手道︰「想那惡少今日不會再尋來,現下郭兄可能賜曲?」

汐芸回憶一個清麗的笑容,默默起身,撫上那方七弦,隨手一撥,悠揚之音便彌散開來。

余音裊裊,繞梁三日當是時,忽如泉水潺潺,叮咚作響,忽如清風翠竹,呼呼耳語,又如高山流水,恰覓知音

一曲作罷,眾人愕然,元貞,符煙更是恍如夢中,仿若還回味在那纏綿悱惻的余音之中。

忽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客官,你不能上去。」只听得小二如是說道,本以為是張家惡少帶齊人馬尋了來,眾人立刻機警的起身,那對賣藝的父女早已退縮到牆角,戰戰兢兢。

雅室木門推開的剎那,雲揚、元貞和無殤立刻松了口氣,可汐芸和符煙卻僵直了身子,似是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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