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壤之緣 第 十六五章︰是緣非緣,天不做主

作者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當嬌兒在艱難度日的時候,山鳳也轉入了一樁樁麻煩事之中。

大學生活,浪漫而又多姿多彩。‘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黃昏後的校園,總能看到出雙入對的青年男女,喁喁私語,狀甚親昵,有膽大的,在樹梢上掛一串大大的心形燈籠,心形里又用彩燈串出女孩的名字,或是在草地上點一圈心形蠟燭,三五個在里面慶祝生日,每每這時,山鳳都會想起志文哥來,還有那些難忘的童年舊事、、、、、、

志文哥從小就是山鳳的搭擋兼保護神。小時候,每到過年,總有人打花鼓討錢,討錢人一走,小孩子們便學著唱‘劉海砍樵’,志文哥也拉著山鳳,用稚女敕的聲音扮成劉海哥唱道︰‘鳳妹妹,你是我的妻 嗨。’山鳳一愣,戲文里可不是這麼唱的,他把唱詞中的‘胡大姐,你是我的妻 嗨’給改了,便也靈機一動,跟著他唱︰‘志文哥,你是我的夫 嗨’,兩人還邊唱邊跳,唱得如此地投入,眾人看了,笑得前仰後合。

從此以後,好開玩笑的鄉鄰看見他倆便來上這麼兩句,少不更事的倆人,給大家羞得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在一起了,想起這些,山鳳就想笑。

童年!多麼美好的時光,可是,長大後的今天,自已和志文哥卻天各一方,即使現在兩情相悅,誰知道以後又會怎麼樣呢?山鳳站在走廊上,手扶欄桿,望著樓下草坪里團團圍住嘻鬧的學生,不覺輕輕一聲嘆息。

「山鳳,在干什麼呢?神經兮兮的,眼楮盯著夜空,一動不動,笑一下,嘆一聲,成花痴了嗎?是不是、、、、、、為了我呀?」耳畔突然傳來大男孩的調侃聲,想入非非的山鳳嚇了一跳,扭轉頭來,眼前站著的是一翩翩美少年,那是她所管宿舍中的外號喚作‘梅蘭芳’的男孩,正在讀研。

‘男人在一起說女人,女人在一起便說男人’。校園里也擺月兌不了這個常規,聚在一起的男孩閑扯時,便給在校女士逐個打分,山鳳是他們口中的編外校花,因為她和他們不一樣,她是半工半讀的夜大學生,不像其它女生出身名門正派,是地地道道的大學生,但男孩子們都說她嬌女敕的臉上有著校園女生所沒有的成熟。而且她的清純月兌俗,她的勤勞能干,她的自強不息,無一不深深地打動著這群大男孩,還有她的跳樓事件,這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孩給了這幫少年以無窮的神秘,以及征服的沖動,山鳳周圍,常有那麼幾個男孩圍著轉。

「不害臊!」抬起頭來,迎著梅蘭芳充滿陽光的臉,山鳳笑著輕斥一聲。

「山鳳,你說,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梅蘭芳不服輸,總以為自已的各項條件都屬上乘,可不知怎麼就打動不了山鳳那顆高傲的心?是不是心有所屬呢?「怎麼不帶給哥們看看?」

「他又不是隨聲听,說帶來就能帶來嗎?」。山鳳並不否認有這麼個人,但她口氣有些落寞。

梅蘭芳臉色有些許的難看,山鳳的不冷不熱讓他傷透了腦筋。他不由得半真半假地說「他有什麼好?比得上哥們幾個嗎?尤其是、、、、、、我對你的感情。」

山鳳不吭聲,懶得答理他。

「說實在的,山鳳,做我的女朋友吧!」梅蘭芳突然抓住她搭在欄桿上的一只手,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臉,口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我保證!絕對!一定!一輩子對你好!與你不離不棄,只要你願意。」因為之前他曾想方設法約她出去,都沒能如願,想找一個單獨向她表白的機會都沒有,今天,他算是豁出去了。

山鳳眉頭輕皺,想生氣,終于還是沒有,她眼楮骨碌一轉,抽出手來,嘻笑著開起了玩笑。「你、、、、、、喝酒啦?好像醉得不輕啊!要不要送醫務室呀?」

什麼話啊?裝**嗎?他有些受辱般的激動「山鳳,我沒醉酒!別避而不答,我是認真的呢!」

「瘋子總說自已正常,醉酒的人天旋地轉了,仍以為可以百步穿楊呢!呵呵、、、、、、」山鳳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

他面露慍色,轉而又一副無可奈何狀,說話也低聲下氣的了。「山鳳!你只說我有沒有希望?」

「沒有,得了吧!」她柳眉輕揚,突然板著臉堅定地回答。

他的神情馬上如同丟了糖果的小朋友。

山鳳心下忽然有些不忍,「好了,鬧夠了吧,我要去打開水啦!」他比她高出一個頭,她仰起頭來,很哥們般的拍拍他的肩膀,柔聲說完便瀟灑地走了。留下他略帶憂郁的目光一路追隨她的背影,直至漸行漸遠、、、、、、

他是深深的愛著山鳳的,從第一眼開始便是,可落花有意,流水怎麼就無情呢?

「你永遠不懂我的心、、、、、、」夜空里,傳來梅蘭芳郁悶的歌聲,壓抑而又憂傷、、、、、、

上班、下班、上課、放學、幫母親做事,山鳳過得忙碌而又充實。如果有遺憾的話,那就是嬌兒不听勸,一意孤行,還有便是所有的親人不能長期在側,無法天天面對,尤其是志文哥,只能借電訊以解相思之情。對現有的工作,她一直挺認真。

日子一天天地從指間流逝,又到休息日,山鳳和年輕的女同事阿香坐在學校附近一所免費的公園里,倆人邊聊天邊看著趙姐的女兒在一旁玩滑梯。

趙姐這幾天趕著要去外地采訪,婆婆有事回鄉下了,老公在外地,七歲的萌萌放學後沒人照顧,趙姐就把看家和照料小孩的事交給了山鳳母女,她信得過她們,山鳳母女也樂意幫助這位正直善良的女記者。

公園里,空氣很清新,昨夜的一場大雨,地面也被沖洗得干干淨淨的,綠色地毯般的草尖上,尤自掛著晶瑩的水珠,上午暖洋洋的太陽照在上面,玉潤珠圓,燦若晨星,濕漉漉的空氣里,微帶著暖意,讓人感覺很舒服。

距離山鳳她們不遠的假山旁,一位老人也在散步,看上去年近七旬,老人悠閑的欣賞著公園的景色,偶爾做一下擴胸運動。雨後來公園的人很少,除了山鳳她們三個,大概就只有這位老人了,寂靜的公園里因了她們幾個而多了幾分生氣。

山鳳和阿香聊天時,目光偶爾停留在遠處的老人身上,老人走走停停,做了一會兒運動後,也許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她踏上了公園涼亭的台階,雨後的台階可能打滑,老人剛走了幾級,身子突然一偏,山鳳看得悚然一驚,不由得「啊!」地叫出了聲,可老人還是摔倒了!打了兩個滾後,老人竟然躺在草地上不動了!出事了!山鳳‘霍!’地站了起來。招呼萌萌一聲,三人馬上跑了過去。

「老人家!老人家!你醒醒!你醒醒呀!」山鳳輕輕搖晃著倒在地上的老人,大聲呼喚著,阿香見老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俯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氣息尚存,山鳳使勁掐她的人中,可還是沒動靜。

「不會是快死了吧?」阿香膽怯地說。

雖然山鳳也怕死人,但她不相信老人這麼一摔,說沒就沒了。「你沒看還有氣嗎?肯定暈過去了。」她激動地指著不遠處用磁卡的電話機對阿香說,快!快去打120,那兒有電話!」

「這、、、、、、這不好吧。」阿香皺著眉頭,猶豫著不想娜步。

「什麼不好?你不去我去!」山鳳‘霍’地站起來抬腿就走,她搞不明白阿香所說的不好是什麼意思。

「等等!」阿香一把扯住了她,同時支支吾吾地說「山鳳,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別理這麻煩事了。」

山鳳一愣,瞪圓雙目,以不認識似的眼神看著她。回去?不理這麻煩事?老人怎麼辦?見死不救?

「你不知道一些好心人救了人,不但不討好,反而給自已惹了禍?萬一她死了,她的親人賴上我倆。到時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阿香顧慮重重,率性連珠炮一樣的說出自已的所思所想。「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你怎麼這樣?要走你走!」人命關天的時刻,怎麼還顧忌那麼多?虧她說得出口!真是冷血!山鳳氣呼呼的橫她一眼,甩開她抓衣服的手,風一般的跑了,她很快撥打了120,說明了這里的情況及具體位置,之後又匆匆忙忙地給母親掛了個電話,請她想法籌些錢盡快送去醫院,而阿香在山鳳打電話時,竟然真的帶著萌萌離開了。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山鳳把老人送進了醫院,不一會兒,山鳳媽借了錢也火速趕了過來。

「媽,我把你也連累了,害你到處借錢,你不會怪我多管閑事吧?」急救室門外,山鳳母女並排坐在長凳上,山鳳略為膽怯地小聲問母親。

「傻孩子,你還不了解媽嗎?媽怎麼會怪你呢?人啦!誰沒個三長兩短的?保不準哪天媽也有事,同樣希望有個好心人幫一把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知女莫若母,這孩子的懍性像極了她自已,可她還多此一問。山鳳媽愛憐地撫模著她的頭,欣慰地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媽不會責備我的,媽的心腸最好。」山鳳站起來,走過去趴在母親腿上,撒嬌地仰視著母親慈祥的臉,會心地笑了。可她的心里也在擔憂,患者還有得救嗎?能不能平安度過危險期?她到底是哪兒的?她的家人肯定急壞了吧?怎樣才能盡快找到她們?這些問題不停地縈繞在她的腦際。

山鳳從醫生那兒打听到患者一時半會也出不來,于是跟她母親商量。「媽,你在這兒守著,我去報了案就來,免得患者家人著急,你說呢?」

「這樣也好,你去吧,快去快回啊?」母親考慮了一下,認真地點了點頭。

出了醫院,山鳳迅速找到附近派出所,向有關人員報了案

當晚八點的時候,老人的兒子湯姆風風火火的開車趕了過來,找到他母親所在的病房,湯姆剛跨進門,便看到一亭亭玉立,留著披肩長發的女子正背對門站在病床前。「請問這是、、、、、、」他以為走錯了房間,用弊腳的國語不確定地問。

听到問話聲,山鳳轉過頭去,面前這個三十來歲的大男孩,有著微卷的黃頭發,白皙的皮膚,五官搭配得相當的均勻,那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湛藍而深邃的眼楮,乍看上去就知道是個英國人。她一怔,不知道這個英俊的外國男孩想說什麼。因為他母親單從外貌看,怎麼著都是個地地道道的東方人,而且山鳳還不曾和他母親談過話呢,老人一直半睡半醒的,偶爾咕噥一句,山鳳也以為她在說胡話呢。此刻她淡淡地笑著,略帶疑問的眼神望著他。

他更是一怔,茫茫人海,他也曾見過無數的美女子,眼前的她稱不上絕美,但她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晶瑩剔透的朝露,不染縴塵,淺笑中又如出水的靜荷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令人浮想聯翩卻又不忍褻瀆,一瞬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心神恍忽,在哪兒見過?大概、、、、、、在夢里吧?

「你、、、、、、有事?」山鳳猶豫地問完,怕他听不明白,又試著用英語說了一遍。

「no!no!yes!yes!」他一下子擺手搖頭,一下子又點頭,搞得山鳳啼笑皆非,不知所雲。但他即刻反應過來,模模後腦勺,自嘲地笑笑,見山鳳英語說得相當地流利,他便干脆改用英語與之交談,說了此行的目的。山鳳這才知道,眼前的男孩是患者的兒子。

「你看看,我是你母親嗎?」。她禮貌地讓了開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是是是,這正是我母親!」湯姆上前看了看,並幫母親掖了掖被子,十分激動地點頭。「是你救了她並報的案?」

山鳳輕輕點了點頭。並告訴他當時在公園看到她母親的情景。

「謝謝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對山鳳的救命之恩,他一再道謝。同時他也告訴她,當他下午下班回來不見母親時,急得都快瘋了,他把電話打到派出所後才得知下落。

他還告訴她,自已在這邊做生意,他母親是來度假的,剛來二天,他還沒來得及幫她請保姆呢,肯定是閑著沒事,出去溜達溜達,本來患有高血壓的老人,就這麼摔了一跤。幸虧山鳳搶救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湯姆心有余悸。

山鳳離開醫院時,湯姆堅持要送她回去,盛情難卻,她也就由得他了。一路上山鳳用英語和他交談,倆人聊得甚是投機。

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老人終于平安無事。病愈出院後,她特意跑到學校感謝山鳳母女的救命之恩,加之母女平時對待工作認真負責,獎懲分明的學校不久便分別給她們加了薪,而且山鳳官升一級。校園里一時傳為佳話。

湯姆的母親不會國語,在異國他鄉,難得踫到山鳳這麼個能溝通而自已又十分中意的女孩,老人便隔三差五的去看望山鳳,用英語和她聊天,她還非常誠懇地邀請山鳳娘倆去她那兒作客,山鳳偶爾也去她家小坐片刻,一來二去,老人和山鳳便非常熟悉了。

老人經常跟湯姆提起山鳳,湯姆同樣欣賞這個秀外慧中的東方女孩,他自然知道母親的心意不止于此,他唯有聳聳肩,無奈地笑笑,「媽,你不是說她已有了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嗎?就算我們願意,人家也不一定願意啊!」母子倆只能無奈地搖頭嘆息。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天壤之緣最新章節 | 天壤之緣全文閱讀 | 天壤之緣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