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痕之傾世之劍 第十八章 流光劍

作者 ︰

「有什麼不方便的,要讓洛兒出去?」莫黎坐在堂上,淡淡的問道,繼續低頭手上的文案。

「昨日你留她在你房中過夜。可有此事?」葉冰玉冷冷的問道。

「洛兒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莫黎抬頭看了那緋色衣衫的女子一眼,用他一貫平靜的語氣說道。

「她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可是身為憶雪樓樓主的你,要將一個女子留下過夜,是不是也要先查清楚她的背景?你對那個女人知道多少,就這樣對她?你敢保她對憶雪樓對你沒有二心?萬一她有什麼陰謀,你難道準備讓整個憶雪樓跟著陪葬嗎?」。那樣凌厲的目光,是莫黎在這些年都沒有在葉冰玉身上見過的。那樣的她,完全不是以往那安靜靈巧的人,像是受了什麼傷害的小貓,頃刻間,變得凶狠。

「你對洛兒有偏見,我一直是知道的。我第一天將她收入樓中的時候,我就知道的,你當時的反應讓我有些驚訝。聚雨軒的加入,是有目的的,我和洛兒有著一樣的目標,而她是唯一有能力幫助我達到武林巔峰的人。昨夜的事,你也不必過問,難道我莫黎是你想的那種人嗎?」。莫黎嚴厲的回應讓葉冰玉有些一震,那個她認識了十三年的男子,那個在她心里生了根的莫黎,怎麼會是做那種事的人,沒錯,他不是,他不說,肯定有他不能說的原因。葉冰玉暗暗的想到,這一次,的確是自己太心急了。

「是屬下護主心切,望樓主贖罪!」說著這句話,緋色衣衫的女子低著頭潸然淚下。

「罷了,你回吧!」莫黎淡淡的說到,語氣中,竟透著些許的疲憊。這個總是站在武林高處,指點江山的人,難道也會因為自己而覺得疲倦麼?

「是。」葉冰玉淡淡的回到,默默的轉身離開了議事廳。

離開了議事廳,櫻洛帶著她那亙古不變的表情飛身離開,只是在門前的青石板上輕輕一躍,淡紫色的身影恍然就消失在了空中。

「秋雨姐姐,姑娘回來了!」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從門外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對正在伏案作畫的黃衣女子說到。

「她在哪兒?」秋雨一听是櫻洛回來了,立馬放下手中的筆,略顯高興的問道。

「在梅園的樹下跳舞呢!」小丫頭有些興奮的答道。

「跳舞?」黃色衣衫的女子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冬雨姐姐叫我取幾枝梅花拿到幾位姐姐的房里插起來,一跨進梅園,就看見梅樹下飄著紅梅的花瓣,仔細往里一瞧,就看見姑娘在里頭舞著衣袖,好看極了!就連梅花都沒取就跑來告訴你們了。冬雨姐姐她們一听,立馬往梅園去了,叫我馬上來通傳。」小丫頭笑著回道。

秋雨一听,沒再說話,立馬向梅園小跑而去。

「你來啦!」看見小跑過來的秋雨,立在園外大路上的春雨淡淡的說到,旁邊夏雨和冬雨均轉頭對她輕笑了下,然後目光又轉會了園子里的女子。

「姑娘心情不太好呢!怕是出什麼事兒了?」一襲白衣的冬雨忍不住說到。

「等她好點再進去吧!」夏雨禁不住皺了下眉,淡淡的說到。

三月姑蘇,梅花開滿城。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蘇州河畔,一個小女孩的哭喊聲傳入周圍每一個人的耳廓里。她正冒著大雪,不顧一切的朝一群中年人跑去。

「滾開!」剛跑進,有個男人回過神,一腳把她踢了出去。

女孩摔倒在雪地里,但還是立馬站起來沖向那群人,是為了救被他們圍著的那個人麼?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夕舞,那個只有信念的女孩子。後來才知道,雖然她手無縛雞之力,但是,那時她只能這麼做,因為那個被圍打的,是她唯一的親人,那是他的父親,據夕舞所說,他原來不是這樣的,從她母親死後,他就變成了這樣,每天嗜酒如命,整天泡在賭坊里,把所有的積蓄都輸光了。雖然已經身無分文,可是嗜酒好賭已經是改不回來的了。因為借了賭坊的錢還不出來,才會發生當時那一幕。

「求求你們,別打了,我會還錢的,求求你們,別打了!」女孩的再次央求,還是被無情的拒絕了。

「你還?你個小丫頭拿什麼還?」男人又是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女孩兒一時沒有出聲,像是在想什麼。「住手!」一聲尖叫響徹人群,大家都忍不住看向那個發出喊聲的小女孩,就連一直在打她父親的那群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過身看著他,一時安靜的只能听見河里的水流聲。「不管他欠了你們多少銀子,我都會還的。總有一天,能還清的。」

「起來吧!」可兒在她身後,淡淡的說到。那時她正奉命去揚州辦事,回來的路上,看見了這一幕。這個孩子,讓她想去親近。很自然的看了一眼回頭看她的夕舞,直接向那幫中年人走去。

結果,被圍打的男人已經死了,不知道是出于對女孩的同情,還是其他的什麼,很少對外拔劍的自己還是對那幫人拔劍了,並且,還把那個女孩留在了身邊。

一襲紫衫在紅梅間穿梭,不知何時,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

「每次見到雪,我就會想起第一次看見姑娘的樣子!」冬雨抬頭望著天,淡淡的說到,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事情一般。

她們四個在一起已經快兩年了,來聚雨軒的先後順序有所不同,但是能力卻是相當的。春雨瞧著那穿梭在梅樹間的女子,不免心生感嘆。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短短兩年,就把自己推到了武林之巔。那塊輕紗下面,究竟隱藏的是怎樣的一張臉?那樣絕世的神態就已經是超出塵世的了。雖在一起相處了兩年,可是,對于這個女子,知道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兩年前,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後母賣到煙花之地,那時的她,沒有一絲反抗的余地,親生母親已經去世,生身父親又膽小怕事,事事依著後母,沒有武功的她,就這樣被捆綁著抬到了當時秦淮河畔的酒樓里。他被關在一個四面封閉的密室里。剛開始的兩天,那媽媽還好聲好氣的來勸說,到了後來,就直接來了幾個家丁,一天不接客就打一天,一打,就是半個月。她下定決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也不想再承受這些無謂的羞辱。于是,她答應了。

那天夜里,小丫頭們照顧她梳洗之後,在她新的房里備了一桌的酒菜,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一個男子從外面走進來,喚她翠兒。她給他倒了酒,在他身旁立住,男人想將她擁入懷中,她拒絕了,說是喝了酒才好說話,就在男人接過酒杯仰頭喝酒的時候,她從發髻上卸了銀簪,直直的向他的脖頸刺去,男人痛苦的喊叫一聲,鮮血從他喉嚨里噴射出來。她看著他死去的樣子,嘴角輕笑。推開窗戶,一躍而下。

本以為自此就會死去一了百了,卻料想不到,自己並沒有死,只是腳再也走不動了。紅樓里的人們很快發現了她,一幫家丁圍著那個媽媽從里面走出來,將她圍在中間。

「你不想活啦?你知道你殺的那個男人是誰麼?那可是知縣的兒子,你不想活,連累老娘做什麼?」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說到。

「是你們逼我的。」對死都無謂了,說出的話,听著也就淡漠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趕緊把她給我綁起來,送官!」女人有些惱羞成怒的說到。

婦人的話音剛落,竟然有紫色的花瓣落到身邊,就在觸踫到身體的一剎那,花瓣便消失了。眾人抬頭,卻黑壓壓的什麼也沒看見。還沒回過神來,就有一個身穿紫色衣衫的蒙面女子站在自己身邊,面對著其他人。

「這個人,我收下了!」女子輕柔的聲音在耳邊回響開來。在場的人們都被這句話給鎮住了,莫名的一種恐懼在他們之中傳染開來。「你感覺到了?」女子低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接著又自言自語的說到︰「我果然沒看錯人。」

「你,你是什麼人?」那個媽媽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到。

紫色衣衫的女子並沒有回答,只是慢慢的下蹲握起她的手,只一揮衣袖,自己不知怎麼又從天上落在了城外的紫金山上。

「你們站在這兒做什麼?」櫻洛的話,將春雨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白雪紅梅下的紫衫女子,淡淡的說到,順便就在園中的石凳上坐下了。

四人仿佛之前都人在魂不在,一听櫻洛的話,一起回過神來,喚道︰「姑娘!」隨後,一起往園子里面走去。

「姑娘的功力真是了得,剛才的流光劍是以前不曾見過的。」夏雨淡淡的先開口,語氣里,卻透著遮不住的佩服。所謂「流光劍」,是指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只是憑借自己的內力,將身邊的空氣凝聚在自己身體周圍,運功的時候帶動這部分空氣的流動速度,最後就會成為一把無形的劍,可是流光劍也對用者自身造成一定的危險,一旦用劍者沒有把握好自己的氣脈,流光劍的氣流就會將用劍者自身弄傷,而且,一旦被傷到,定是靜脈俱斷,必死無疑。這種武藝,內力不夠深厚的話是絕對練不成的。小丫頭說她在跳舞,其實她是在舞劍,不然,那樹上的紅梅又怎麼可能會飄落的滿園?

「你們說,我還能拿劍嗎?」。櫻洛沒有回答,沒頭腦的說了一句,將袖中的短劍取出,擺在石桌上,輕輕的撫著。

「姑娘怎麼這樣問?就憑您的一身功夫,有哪樣兵器是您用不得的?就光流光劍都那樣厲害了,要是將實體的寶劍與流光劍合二為一,那定是更厲害的了。」春雨不平靜的眼神,卻從她平靜的臉上顯露出來。無疑,聚雨軒的女子對這位軒主都是尊敬佩服的。因為,她們都是她親自選定的,在她們走到人生困境的時候,這個女子,就像神仙一樣降臨解救她們,並且教會她們足以自保的武功,就算真的遇到危險,只要按軒里規矩召喚,這個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總能像她們的守護神一樣出現救她們一命。

「鳳凰閣的人有來過嗎?」。櫻洛沒再追問,淡淡的轉移了話題。

「沒有,他們好像並不忌憚我們。」秋雨一邊說著,一邊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正被櫻洛撫著的劍。

「他們要是現在知道聚雨軒歸入了憶雪樓,就不會那樣安穩了。」櫻洛淡淡的說著,抬頭望著眼前的秋雨。聚雨軒歸入憶雪樓的事情,只有聚雨軒的眾人是都知道的,就算是在憶雪樓里,這件事情也只有莫黎、葉冰玉和五位堂主知道。那日莫黎只是對外公布了櫻洛女領主的身份而已。

感覺到櫻洛的目光,秋雨立馬將眼神放低,不再去看那把劍。

「姑娘,屬下不明白。為什麼不把我們歸入憶雪樓的事情公布武林?」夏雨平靜的問道。

「現在聚雨軒在武林中的實力是怎麼也排不上頭兒的。軒里的人雖都是我親自挑選的,但我的初衷並非是稱霸武林。自然的,功夫這一塊兒我們比不上憶雪樓等幾個武林霸主。但是,聚雨軒卻都是能用之人。」櫻洛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站立起來,隨手將無痕收回袖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姑娘的意思,我們明白。」春雨認真的回到。

「沒錯,這就是聚雨軒的人為什麼都是我親手領進門的緣故。不論是聚雨軒還是憶雪樓,現在都沒有獨自拿下武林第一的實力。所以,趁著現在天下人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歸入憶雪樓的時候,一舉將憶雪樓推向武林之巔。只要一完成女乃女乃臨終的囑托,我便歸入山林,永不踏入武林半步。」櫻洛淡淡的說到,也沒有看一眼在場四人的表情,便一揮衣袖,消失在那白雪紅梅中。只有那飄落的紅梅花瓣,說明剛才她真的在這里存在過。

「她本便不是世上的俗物,只是因為有那樣一個牽絆,才會迫不得已留在塵世中的。」望著那一地的花瓣,冬雨有絲哀婉的說到。

「這武林各派,又到了乾坤轉換的時候了。」春雨靜靜的在旁說到。

「剛才姑娘說話時,你們可注意到她手上的劍了?」秋雨冷不丁的問道。

「能在姑娘手上的劍,想來必是寶貝。」夏雨平靜的說到。

「現今武林中除了莫樓主的憶雪劍和夕影的幻冥劍之外,數的上來的也並不多了。剛才我仔細瞧了姑娘那劍,不是什麼特別的。」秋雨淡淡的說到。四人相視了一眼,便不再說話,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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