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水難收 第二十二章

作者 ︰

「︰然後第二天,她就跑到大街上去拋頭露面,我也是偶然听一個小乞丐說他認識一個落迫貴族,和那個叫雪梅的長得一樣,听說那個落迫貴族也當過乞丐,要不是那個乞丐給了他一個饅頭,說不定他已經被餓死了。」

她差點被餓死,是我讓她受了那麼多苦,難怪,她不願意原諒我。

「︰在選花魁那天,本來我是打算讓她當眾月兌衣服,揭穿他的男兒身的,結果沒想到來了一個貴公子,買了他一夜,然後當眾驗明正身的事就不了了之了,真是便宜她了。」紅艷憤憤不平的說著。

李月天已經知道了沈音夢在花香樓的生活,看著眼前這個紅艷,冷冷的說道「︰幸好你沒有逼她當眾驗明正身,不然,我保證會讓你尸骨無存。」

紅艷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再加上李月天身上散發的那種王者之氣,真是讓人對他剛才所說的話不得不信,當即就傻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得罪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也在心里暗自後悔自己多嘴,的確,就連錢海也可以被嚇得發抖,那這個人,一定不是什麼一般人。

「︰有的話,我只會說一次,你要是再敢傷害她,剛才的話,我說到做到,相信錢老板也不會懷疑我剛才所說的,您說,是吧。」李月天一語雙關的看著錢海,錢海趕緊點頭稱是。

她知道,剛才李月天的那番話,不僅僅是對紅艷說的,同時也在警告自己。心中叫苦連連,想這紅艷也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亂說話,連累自己也得罪皇帝。

說話間,沈音夢也出現了,在這里,應該是稱她為雪梅。

「︰這幾日雪梅身體不適,讓各位擔心了。」沈音夢站在樓上低頭欠身向樓下的那些人行了個禮,立馬引得台下人聲鼎沸。

「︰雪梅姑娘身體安好比什麼都要重要。」

「︰是呀,雪梅姑娘你不知道,你生病那幾天我們都要擔心死了。」

沈音夢這才緩緩抬起頭來,似水的眸子瞟過樓下的人,似乎目光是落在誰身上,但又好像每個人都無法入她的眼,真是迷惑人心,就連李月天也為這樣的沈音夢驚艷,他從來沒有見過沈音夢如此一面。

「︰為了謝謝大家多日來的關心,就讓雪梅在這里為大家演奏一曲,可好?」沈音夢謙虛謹慎的循問道,眾人皆知她琴藝了得,自然是叫好連連。

李月天見這麼多人都色眯眯的看著樓上的沈音夢,心中不快,對著樓上運用內力吼出一句「︰不知雪梅姑娘可會彈奏水調歌頭?」

此話一出,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一個個都用詭異的目光看著李月天,就連沈音夢也是用復雜的目光打量著下面的那個人,而李嚴,早在沈音夢看向他們這個方向時,用輕功一躍,神不知鬼不覺的躍上房頂藏匿起來。

沈音夢的驚訝也只持續了數秒,隨即又恢復了往常的笑容「︰這位公子恐怕不是林竹人吧,林竹人皆知,此曲已被皇上列為禁曲,民間不得演奏。」

李月天不依不饒道「︰皇上又不在這里,彈奏一下,也可以吧。莫非雪梅姑娘不會?」

這麼明顯的激將法沈音夢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想今天定是遇到有人來刁難了,眸光一轉「︰也不是不會,只不過,雪梅真的不想以命來犯險,更何況听聞那是夢妃娘娘為皇上所彈奏的情曲,雪梅並不認為這位公子會願意讓雪梅這樣一個青樓女子為您彈奏,怕是會侮辱夢妃娘娘的名譽。」

你不就是本王的夢妃嗎?何來侮辱之說,你在宮中,是我的音夢,在宮外,是我的音夢,就算現在被迫委身于青樓中,你還是我的音夢,這一點,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別人可以不知,但是你,絕對不可以裝作不知,這樣,會讓我心寒。

「︰這位公子今天還是不要難為雪梅姑娘了。」在一旁喝茶的雲瀟見沈音夢被刁難,不禁也開口替她解圍。

天下皆傳雲瀟長得如何如何的好,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想,想必就算是天上的仙人民見了,也應該是自愧不如了,李月天自己也長得不錯,可是今日見了雲瀟,才明白什麼叫做絕色,雖說這個詞不適合用來形容男子,但雲瀟的美,世間已無話可描述了。

而且剛才自己這樣一鬧,雲瀟再這麼一解圍,這不就是所謂的英雄救美嗎?想到這里,李月天臉色更是不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既然雪梅姑娘不願意,那今日就彈你自己想彈的曲子。」李月天難得服軟,心中氣憤卻又不好發火,誰讓他現在是在喬裝打扮,不能暴露身份呢,不然他立馬亮出自己的身份帶沈音夢離開這個鬼地方。

沈音夢向李月天投來生疏感激的一笑,然後持琴坐下,低眼看著琴弦,手指輕輕的滑過琴弦,一支支美妙的音符從她手中流出。

沈音夢的琴藝很好,這一點李月天早就知道了,可是每一次听,隨著心情的變化,沈音夢的琴音里面都會流露出不同的感情,這次是濃濃的悲傷與孤寂。听著她的琴,仿佛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在為他彈琴,他在仔細听她訴心。

「︰听聞雪梅姑娘才華橫溢,不知可否能與雪梅姑娘,秉燭夜談?」李月天發出邀請,此話說出後連他自己也被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他本是打算看了沈音夢之後就馬上回宮的,畢竟他還有一些國事沒有處理。

「︰那就只能說抱歉了,雪梅姑娘一向是只陪我的。」雲瀟開口替沈音夢拒絕。

李月天更是火大,他的音夢何時陪過別人?手握成拳頭,力氣大得足以讓指甲深入肉中,流出血來。

「︰雲公子不用替雪梅說話了,也許那位公子只是想與雪梅談一些詩詞,放心吧,我沒事的。」沈音夢向雲瀟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看在李月天眼里更是火大。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雲瀟說完,便轉身離開,自從雪梅來了花香樓之後,雲瀟便成了花香樓的常客,經常在這里的人都知道,雲瀟只是為了雪梅而來,若是沒有雪梅,雲瀟壓根不會踏進這花香樓中半步。

沈音夢和李月天雙雙進了一間包房,沈音夢也一點不怕,因為她總是覺得,這個男子,一定不會傷害她。

沈音夢找了根凳子坐下,托著下巴問道「︰不知公子想談什麼?」

李月天一時無話可說,要是他現在是以李月天的身份,那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他想向沈音夢道歉,想解釋清楚為什麼在宮里要那樣對她,為什麼要把她打入冷宮,還有,為什麼最後會逼得她跳入火海。

只是,他現在不是李月天,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商人。

這一切,不是他自找的嗎?

「︰我今天去了一家有趣的店鋪,名叫‘寄相思’。」李月天開口說道

沈音夢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現在一想,原來今天早上來店鋪的那個被愛人拋棄的男人就是他呀。他也真是的,明明把自己愛的人都傷得夠深了,還好意思來青樓,也不知道他對那妻子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知,您跟我說這些,有何用意?」沈音夢客套的問道。

「︰不知道雪梅姑娘,可否揭下面紗?」李月天的話題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連沈音夢也一時轉不過來。

楞了一會兒,才傻傻的解釋「︰抱歉,我是不會輕易解下面紗的。」

听到沈音夢的拒絕,李月天心中更是不好受,語氣里面竟然帶著一點央求「︰我就看一眼。」

看到他悲傷的眼神,沈音夢的大腦就自動停止轉動了,乖乖的解開面紗,露出一張被毀容的臉。

雖然早听李嚴說過沈音夢在大火中被毀容了,不過現在一看,似乎是比被火燒還要嚴重一點,因為沈音夢臉上的那朵梅花,顯然是為了隱藏什麼而故意刻上去的。切膚之痛,並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忍受的,都是自己,是自己把音夢害成這樣的。

心中又是自責,又是心痛,眼里充滿了關懷與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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