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所有的皇宮大院一樣,淵皇宮盡顯奢華之風,層層疊疊的雕梁畫柱一眼看不到盡頭,偌大的皇宮里,不時看見匆匆而過的宮女太監和定時巡邏的守衛。
淵皇帝寢宮昌樂宮。宮門次第打開,幾個身著華服的男子在一群宮女和太監的簇擁下步出宮外。
走在後面的一個快步而行,把前面正跨過門檻的男子擠得往旁一歪。
「放肆!」被擠的男子怒喝一聲,被身邊的侍女扶住,瞪向撞他的人,「四弟,你……」
被稱為四弟的人回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道,「干嘛?」
「你撞到我了。」
「我撞你?誰看見了?你們說,我什麼時候撞他了?」
後面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或搖頭,或裝沒听見。那四弟見大家都不敢吭聲,得意地道,「你看,大家都說我沒撞你吧。大哥,你好歹也是淵國的太子,這麼點路都走不好,要是再摔傻了怎麼辦。」
「你……」
「不過沒事,反正父王也沒指望你摔聰明了,小弟還要去和眾臣議政,先行一步了。」四弟一臉憂國憂民的表情,大搖大擺地走了,身後的幾人也跟了去,八個堂堂的太子晾在那里。
「太子殿下,四殿下他們走遠了。」身旁的侍女提醒道。
太子舉目望去,那四弟一眾已走得遠了,一邊走一邊高聲談笑著,還不時回頭看向他,眼神里充滿不屑。
「殿下,該去見席先生了。」侍女輕聲提醒道。
淵皇宮冷宮。似乎從建宮時起便開始鬧鬼。住在里面的,甚至經過牆外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去。即使有犯事的嬪妃被送來此處,很快也會死去,漸漸地,里面連植物都不見一棵活的,處處透著死亡的氣息。
但此時的冷宮里,正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昏暗的宮燈指引下在雜亂的物什間穿梭,走到位于宮最里邊的枯井旁,前面的太子抓著井繩跳下去,向下落下幾米,人停在半空,伸出一只手在井壁上模索了幾下,只听一聲沉悶的挪動聲,井壁居然向里陷進去一塊,可容一人彎腰行走。兩人進了洞,輕車熟路地沿著七拐八彎的台階往下,穿過一道道或明顯或根本無法發現的石門。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巨大的石牆攔住去路,仿佛與四周的泥土是相連的。領頭的一人找了個地方站定,在原地走著奇怪的步子,當他走到第二十一圈時,只听隆隆聲響起,石門居然整個向後挪開半丈,露出一亮一黑兩邊的通道。
兩人選了黑的通道行去,剛走過去,身後的石牆便及時移回原處,看不出一絲痕跡。
兩人又拐過幾道門,終于看到那扇土色的門,不知是何材質做的門,重量似乎不再適才那道石牆之下。運勁推開門,一個亮如白晝的石室赫然出現在眼前。
有如一個巨大的廣場石室,中間是個芒星形狀的池子,里面注滿的,赫然是血,沸騰的血,閃著詭異的色澤,血池正中間,懸浮著一個破舊的鼎,三只腳都已殘破不堪,暗黑色的鼎身也布滿裂痕,然鼎身刻滿銘文,每個字都好像有生命一般在跳動著,源源不斷的發出道道光芒,將整個石室照的通明。
「你們遲到了。」一個陰陰的聲音突然想起,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陰冷的讓人不自主的冒出一堆雞皮疙瘩。
進來的兩人趕忙朝石室中央跪下,身首伏地。那個聲音又響起,「別跪了,把東西拿過來。」
跪著的男子連忙走到池子邊,將懷中的盒子拿出來打開,現出里面的東西。
「一堆破布?」
「尊主明鑒,這個是殘影擦拭傷口用的,上面的血全是殘影的。」
「殘影受傷了?」
「正是,她孤身深入十萬大山,出來時便受了傷,但殘影武功太厲害,屬下不敢近身,便收買了店小二拿了這個出來。」
「嗯,不錯,沒有比血更好的東西了。東西放著,出去吧。」
「謝尊主,那解藥……」
「香玉在外面,滾吧。」
兩人不敢多言,退了出去,門外站著一個女子,竟是太子身邊的侍女。
「這是兩個月的解藥,尊主說了,只要你們把事情辦好了,就可以拿到更多的解藥。」香玉將一個小玉瓶交給兩人,又道,「黑陰爪,尊主神通廣大,你們最好一心一意侍奉尊主,也要忠于太子殿下,否則,香玉也弄不來這許多解藥呀。」
「那是自然,香玉姑娘也辛苦了,黑陰爪也給香玉姑娘帶了點小禮物。」
「哦?」香玉接過黑陰爪公遞來的玉盒,打開一看,臉上現出一絲驚喜,隨即收起玉盒,「多謝,二位放心,只要香玉幫得上忙的,絕不推月兌。」
送走黑陰爪夫婦的香玉返回石室,石室里多了一個人。
太子站在血池邊,一改剛才唯唯諾諾的樣子,冷冷的表情透著一絲陰險的味道。
陰仄仄的聲音又響起,「交代的事,都做好了?」
「是,都寫在這里面。」太子從袖子中取出一奏折,恭敬地舉手過頭。
腥濃的血浪猛地揚高許多,拍擊在鼎身上,原本黑沉沉的寬口霍的一亮,一個細長的綠影騰空而起,眨眼間掠到岸邊。
整個人都裹在綠色的袍子里,僅露出一雙眼楮,居然也是綠色的。右手拿過太子手中的奏折,那手又長又黑,有如被燒焦了一般畸形。
一掃內容,綠色的眸子涌起一絲血色,「哼哼,準備了這麼久,也該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