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個月,局勢變得越來越奇怪,朝堂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可是氣氛卻顯得一觸即發。哥哥特地來找過我,我也不知道究竟什麼事情讓局勢變得如此,朝中有股奇怪的勢力,雖然依舊政令依舊可以頒布實施,可是很多東西都變了。
鐘太醫也終于在一個月之後,趕回了曄城。他第一時間到臨風殿給我把了脈,可是他的話,讓我的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鐘太醫一臉悲涼地看著我,說︰「那個方子已經醫不了了,我要回去繼續研究醫書。你太過勞心勞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居然心力交瘁到如此程度?」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嵐國的那兩個一點都沒有給我省事,光是應付嵐繼雲所謂的追求就已經讓人頭痛不已。再加上尚祁遠的事情,已經一個月了,張四什麼都沒有查到,而那兩家人也變得愈發低調。我把整個影衛化整為零,分派到各個官員府中,可依舊沒有打探到什麼。
我慘笑著對鐘太醫說︰「不用麻煩了,先想辦法讓我的身體看起來好一些就好。不把事情處理完,我不可能好好調理這幅殘軀,也許我真的應該去嵐國走走,至少那里沒有這麼冷。」
鐘太醫嘆息著又離開了,他第二天便又回了民間,繼續督促醫館的建造。
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個藥方,喝下之後,我的身體的確好了一些。
離哥哥大婚還有兩個月,偏偏在這個時候,絕對不可以發生什麼事情。
六月的一天,天氣已經開始變得燥熱,人也變得浮躁。
嵐繼雲下朝之後把我拖到了大街上,說是我整天只知道處理朝政,快累死了。
可是,我偏偏不能否認他的說法,我現在的臉色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每天早晨,清淺幫我上胭脂遮蓋憔悴的臉色,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很心痛。
看著嵐繼雲高興地在大街上走著,心中卻有種舍不得破壞的想法,只是跟著他走到了「天福酒樓」。
他要了個包間,點了一堆菜,把我拖了進去。
我有些累,也不知道他在講些什麼,只是點頭附和。
最近真的很累,朝堂上的破事兒從來沒有斷過,舅舅依舊不肯上朝,哥哥雖然跟我一起處理,可是大婚的事情也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學堂和醫館的建設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風評也不錯。還好,尚祁遠是個人才,也算是沒給我添亂;而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收在麾下的明勤舟,也是個治國的人才。
就那麼听著嵐繼雲說話,他的聲音也真好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錦知寒也來了,他和嵐繼雲一起講著些奇聞異事,可我什麼都沒听進去,因為我失去知覺了……
……
白一突然倒下,讓錦知寒和嵐繼雲嚇了一跳。
兩個人對視一眼,決定暫時放下兩人之間的問題,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光天化日之下,很多人看到嵐繼雲和白一進了包廂,為了白一現在的身份也不能這麼出去,也不能直接叫大夫。兩人合計了一下,嵐繼雲出門找大夫,錦知寒立刻抱著白一從窗戶跳了出去,到了他的別院。
錦知寒找了婢女,立刻把白一的衣服換成了女裝,焦急地等著嵐繼雲到來。
嵐繼雲匆匆忙忙帶了個老大夫到了錦家的別院。
大夫伸手給白一把了脈,一臉凝重。
嵐繼雲著急地問道︰「到底怎麼樣了,大夫,你快點說啊?」
大夫收回了手,說︰「這位姑娘身體虛弱,再加上心力憔悴,老夫都不知該如何醫治了。但她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這樣,姑娘年幼時必受過大寒,身體寒氣入侵,雖經過名醫調理,但依舊沒有什麼大起色。可能幾位不願意听,這位姑娘的身體不適合受孕,甚至到了冬天連站立都很難。」
大夫說完,便嘆了口氣,離開了。
嵐繼雲和錦知寒兩個人都盯著躺在床上的白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白一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錦知寒將嵐繼雲請到了另一間屋子。
嵐繼雲首先開口︰「你什麼時候知道她是女的的?」
錦知寒想了一想,說︰「她剛剛回曄城的時候。」
嵐繼雲有些失笑,說︰「那麼早,你藏得可真深。」
錦知寒說︰「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問題是她現在的身體這麼弱,到底怎麼辦?」
「本宮自當找尋天下名醫醫治她的病。」嵐繼雲驕傲地說。
錦知寒听了很不舒服,說︰「你又怎麼知道她會接受?最近她是操心的事情太多,才把她的病加重了。你倒好,沒有幫她減輕負擔,反而不停地騷擾她。」
嵐繼雲听了也沒有辦法否認,說︰「現在究竟如何?」
兩人沉默不語很久,卻誰也沒有想出辦法。
嵐繼雲突然一拍桌子,說︰「本宮今日便傳信回國,找最好的御醫來。」
錦知寒也點了點頭,說︰「那我就放消息出去,找江湖中的名醫來。」
……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頭劇痛無比,身體也仿佛是被石頭碾壓過了一樣。努力坐了起來,卻發現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里,而身上卻被人換了一身女裝。
好吧,我應該很慌亂、很無助、很緊張,可是我真的沒腦子有這些情緒,只想睡一覺。
反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離開,我毅然決然地決定繼續睡一覺。
等我再一次睡醒的時候,都不知道過了多久,錦知寒和嵐繼雲坐在床邊看著我。
我扭了扭脖子,發現沒有那麼不舒服了,便開口說︰「你們兩個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錦知寒使了個眼色,嵐繼雲開口說︰「你在酒樓暈倒了,我們把你送到了錦公子的別院。」
我听得頭痛,說︰「沒這麼簡單,看你們兩個的臉色,我就知道你們還瞞著什麼,說。」
錦知寒嘆了口氣,說︰「果然瞞不了你,我們找了個大夫,否則也不用大費周章給你換衣服了。那個大夫說了一些讓我們很不安的話,你到底對你的身體了解多少?」
原來是知道這個了啊,我有些失笑,說︰「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連鐘太醫都沒有好辦法,我也就不多想了,反正暫時也死不了。」
嵐繼雲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說︰「什麼叫死不了?你有沒有想過那些關心你的人會怎麼想?」
我倒是一愣,沒有想到嵐繼雲會說出這樣的話。關心我的人,他們會傷心吧,可是,想要挽回這樣的身體,到底怎麼做,我也不知道啊。
錦知寒攔住了嵐繼雲,說︰「行了,你也少說兩句。一,我和繼雲殿下會為你找名醫來醫治,就算你不想,你真的也該想想你的哥哥、舅舅。」
我那個哥哥,也是,如果我怎麼樣,他真的會一輩子不原諒自己了。我只得開口︰「我答應讓你們找的大夫醫治,但是,我的事情不能讓我哥哥和舅舅知道,可以嗎?」。
他們兩個點了點頭。
嵐繼雲說︰「我派人傳信回了宮里,說你玩累了,先在宮外休息一晚上,你哥哥說明天的早朝你不用擔心了,好好睡一覺。」
「有沒有吃的啊?我睡了很久,都不知道什麼時辰了,好餓。」我說。
錦知寒和嵐繼雲齊齊笑出了聲,錦知寒叫人送了清粥小菜來,他們兩個看著我在床上吃光了,才放我繼續睡覺。
他們兩個走了出去,關上門讓我睡覺,可是剛吃飽怎麼睡得著呢?
還是穿了鞋,走到了門外。
抬頭看了看天,看起來已經三更了,天完全暗了下來。突然有了些rpg游戲的感覺,在這里應該是往左走,就會遇到男主一號;往右走,就會遇到男主二號。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往前走。
今日的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只有雲。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涼亭,果然看到一個名字有雲的坐在那里。
我走過去,坐到了他的邊上,說︰「賞月呢?」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是賞人。」
「呵呵,此處沒有佳人,何來賞一說?」我說。
他倒是笑了起來,說︰「你就是啊。從來沒有想到看你穿女裝會是現在這個情景,你知道嗎,這麼看著你走過來,我覺得看到了嫦娥。」
我倒是受寵若驚,說︰「嫦娥,我看你是看到女鬼吧?不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了,我最近是真的累了,朝堂上累,宮里累,見到你還是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跟你說道說道,不想到什麼時候都累。」
他點了點頭,說︰「你說,我听著。」
我趴在了石桌上,用手摩挲著粗粗的紋理,說︰「我對你動心過,就是第一次在宮里等我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你耀眼得像個神祗,想讓人不心動也難。你跟我說過的那些話我都記得,我也想嫁人,可是我不想再跟你周旋了,我跟你定個三年之約。三年之後,你未娶,我就嫁給你。不過,你要保證這段時間內不給我添亂子,我目前的亂子已經夠多了。」
他被我說得一動不動,我都懷疑他有沒有听清楚。
我大叫一聲︰「喂!你听明白沒?」
他驚得站了起來,說︰「听明白了,不對,沒听明白。你的意思是你要嫁給我?」
我說︰「是啊,我要嫁給你。其實你之前提的用聯姻換和平的方式,挺好的。不過,當時的我,實在沒有做籌碼的打算。現在不一樣,既然我對你動心了,何不順水推舟呢?雖然我還沒有喜歡你到愛的程度,但也算是喜歡了。三年,三年之後,你未娶,我就嫁。」
我也不管他有沒有听明白,就轉身回去休息了。
算是表白嗎?算是吧,畢竟我真的有些喜歡這個男人,不知道會不會把他嚇走?反正那也是三年之後的事情了,他那個時候不娶其他女人的可能性也太低了。
我突然听到他在後面叫︰「不就是三年嗎?我等!」
我們拭目以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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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追妻劇場十八
嵐裳最近也很郁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尚菁菁最近天天到驛館盯著她。問了自己那個什麼都知道的皇弟,他卻一個字不肯說。
過了幾天之後,嵐裳決定直接問尚菁菁,她對著尚菁菁說︰「太子妃,為什麼這麼盯著本宮呢?本宮與太子妃怕是沒什麼交集吧?」
尚菁菁並沒有急著回答,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公主殿下與我是沒有什麼交集,只是,最近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決定來看一下。不過,我突然明白了,我不過就是庸人自擾而已,我本就應該相信他的,要不然我就跟他前幾日一樣了。」
嵐裳沒有听明白,皺著眉頭,盯著尚菁菁。
尚菁菁笑著說︰「只是之前的聯姻事情,讓我擔心了一下。公主殿下,有空不妨躲到尚府走動走動吧,說不定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說完,尚菁菁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嵐裳模了模頭,說︰「這位太子妃真不簡單。」
事情傳到宮中,我們偉大的太子殿下開心地笑了笑,轉頭對前來串門的嵐繼雲說︰「我找的太子妃不錯吧?」
第十八回合,每個人都是在成長的,戀情需要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