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三生煙火換你一世迷 第八章 故鄉

作者 ︰

故鄉,對晨駿來說是淺淺的憂傷,還有長長的思念。

那座坐落在騰格里沙漠邊緣的小鎮子,遠遠的望去,矗立在空曠的原野中,那麼的孤單。

晨駿自小在沙漠邊模爬滾打,沙漠就像一個脾氣乖戾的孩子。冬天早晨的沙漠上,紅紅的太陽慢通通的爬上起伏的沙丘,像一個賴床的孩子,掙扎了半天才從地平線上緩緩的升向天空,沙丘上得沙子,也被陽光染成炫紅色,顆顆沙粒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因為早晚溫差大,這時候的人們要穿著厚厚的棉襖,蜷縮在熱炕上,听著炕邊上的土爐子上的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小米稀飯的響聲,問著小米和猴姜熬出的特有的香氣,眯著眼,仿佛還在睡覺一般。這是晨駿最熟悉的情景,父親經常就這樣躺在炕上的厚被子上,抽一根旱煙鍋,小時候的晨駿最喜歡坐在炕頭,兩只手拿著長工們用麥草為他編織的小動物們玩,眼楮卻時不時的望著父親陶醉的樣子。長工們都喜歡乖巧可愛的晨駿,經常用麥草為晨駿編些小動物,有馳騁的小馬駒,躍躍欲飛的蜻蜓,還有會吃草的綿羊,仰天嘶叫的小毛驢,這些都是晨駿最心愛的玩具。有時還用木頭給晨駿削個盒子槍。

到了中午,沙漠像一個熱情洋溢的女人,那種熱烈給誰都受不了,這時候的人們得月兌了棉襖,要是誰到沙漠上,上身一定得穿薄一些,鞋卻的穿著那種厚厚的千層底。太陽像齊天大聖踢翻的煉丹爐,而陽光則是爐子里噴出來的火,烤得人的皮膚仿佛要裂開一般。這時的沙子吸收了陽光所有的熱量,即使穿了厚厚的千層底的鞋,都會燙的腳疼。

即使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還會有很多生命頑強的生長著。晨駿見得最多的就是那種叫梭梭的植物,家鄉的人們都叫它梭梭樹,其實比起平原上的樹來,真的算不上樹,就是一棵小小的灌木,三三兩兩散落在沙丘上。從小父親就告訴晨駿,不要小看梭梭樹,別的植物都無法在沙漠上生長,唯有這種樹經得起狂風暴雨,炙熱的陽光,在幾個月不下雨的時候,僅靠深埋在沙子底下的根儲存的微薄的水維持生命,父親還說,做人就要做像梭梭樹一樣的人,能經得起大風大浪,不怕惡劣的環境,一樣可以頑強的生存下去。

晨駿覺得故鄉世世代代在沙漠邊緣討生活的家鄉的父老相親,就像一棵棵梭梭樹。

傍晚的沙漠,就像玩累了的調皮的孩子,安靜的靠在媽媽的懷里,不吵不鬧,夕陽像一個金色的圓盤掛在沙山上,金色的陽光撒落在安靜的沙子上,美麗的無法形容,這該是沙漠一天中最美的景色,晨駿小的時候,父親經常帶著他,站在城邊上的沙丘上默默地看著夕陽一點一點落下去,可能是那時受父親的影響比較深,直到現在,晨駿最喜歡的還是夕陽西下的情景。

夕陽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線,最後一絲亮光也被黑夜吞噬了。東邊的地平線上,一輪滿月,帶著嫦娥的牽掛,緩緩升起,銀色的月光為安靜的沙漠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霧,使整個沙漠顯得博大幽深一望無垠的沙漠披上了一層神迷的面紗。

不遠處的村莊安靜進入了夢鄉,偶爾會傳來幾聲狗叫,在空曠的夜里格外的響亮。

母親總是摟著小晨駿講她從老輩人那里听來的神話故事,晨駿總是特別喜歡母親講的那些故事,老是听完一個還嚷嚷著要听。母親總是講到一半就停下來,哄著晨駿睡覺,晨駿就靠在母親的懷里安穩的睡了,有時睡著睡著還會笑出聲來。

那時的晨駿是無憂無慮的,沙漠就是晨駿童年的樂園,他老是跟著小朋友們趴在沙堆里找四腳蛇,挖芨芨根,打沙米棵子,秋天還會在沙棘樹上摘下酸酸甜甜的酸膀,其實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沙棘子。那時,和小朋友在沙漠上玩,就是晨駿最大的樂趣。

這麼多年過去了,小伙伴都長成了大小伙子,很多人都該娶妻生子了吧。

不知道還認識自己不?晨駿有些失落,面對童年的樂園,卻再也沒有了童年時快樂的心情,有的只是沉甸甸的心事。

不管一個人身在何方,離開故鄉有多久,在他的心里,故鄉始終是最親切的地方,故鄉就像他的一個永遠不曾離開的夢,始終縈繞在心底。

晨駿離開故鄉已經五年了,故鄉在他心中是快樂的童年,是傷心地少年。

那些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鄉親們,善良質樸的鄉親們,雖然日子過得很艱辛,但是卻始終保持著快樂的心態,在他們平實的心里,總是保持著一個信念,不管日子有多苦,都要快快樂樂去面對,不能在苦日子面前低頭。

想到這兒,晨駿不自覺的笑了,在想想那些一起長大的伙伴們,一定是拖家帶口的,再也不像小時候一樣光著互相追逐,嘻鬧。誰都長大了,就像他自己,心里也有了讓他念念不忘的人了。

出來已經四天了,明天就要到家了。

晨駿已經離開水靈兒四天了,思念越來越濃,不知道水靈兒現在是不是也在思念著他。

這些天,每當一想到家里的狀況,晨駿的心口總是像壓了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上氣來,還好,有水靈兒給他的幸福一直溫暖著他。

一想到水靈兒,晨駿的心里就像溢了蜜一樣甜,閉上眼楮,眼前仿佛就是水靈兒嬌羞的面容,大大的眼楮仿佛能穿透人的心靈。

晨駿的心里好受多了,心情也沒有那麼沉重了。

夜里在路邊的驛站里休息了一晚,雖然架著爐子,還是覺得很冷,晨駿已經有些不習慣這里的氣候了。

早晨起來時,一輪紅日緩緩的從地平線上升起,照亮了身邊的這片大漠,也照亮了晨駿的心。

吃過隨身帶的干糧,喝了點水,晨駿就催著馬車夫趕快上路。

今天的天氣不是太好,雖然太陽是紅的,卻刮著一絲北風。路邊的沙子被風吹的扯起了一道薄薄的黃霧,沙粒和著北風刮在臉上,冰冷且生疼。車夫不停地抱怨,這是什麼鬼地方,下次打死也不來了。

晨駿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車夫從小生長在省城的郊區,雖然說都在北方,那里的氣候和家鄉的氣候卻是天壤之別,也難怪車夫會抱怨,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適應了呢。

馬車駛進破舊的街道,不知誰家的幾個孩子,追逐著他們的馬車一路奔跑著,晨駿拿出一把糖,散給了他們,孩子們開心的歡呼雀躍,不再追趕了。

就要到家了,遠遠的,晨駿看見大哥領著他的兩個孩子站在家門口那棵大榆樹下等著他。

晨駿的眼楮有些濕潤了,多麼熟悉的情景呀,記得小時候,每次他從外面玩回來,母親總是站在這棵大樹下伸長脖子等他,單薄的身影,迫切的眼神,還有那一身淺藍色的衣裳,是晨駿心里揮不去的憂傷。

大哥和兩個孩子看見馬車來了,一起走上前來。

大哥老了,記得當年走的時候,大哥還像個小伙子一樣精神,如今幾年不見,大哥的兩鬢已經隱約有了白雪的痕跡,原本年輕的臉上已經刻上了歲月的痕跡,眼角的皺紋已經泄露了這些年他受的苦。

兩個孩子都長大了,晨駿記得他離開家之前,大的佷兒還是六七歲的模樣,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個子已經能趕上大哥了。還有月兒,記得那時候,月兒也只是三四歲的模樣,乖巧可愛,嘴巴又甜,是晨駿的開心果,每次放假回家,晨駿總是要給月兒買些小女孩喜歡的小玩意兒,比如香包啊,繡花的手帕呀什麼的,月兒總會開心的摟著晨駿的脖子,不停地親親。

這次也不例外,晨駿給月兒帶的禮物總是特別些,除了繡花的手帕和香包外,還有一個洋女圭女圭,那是水靈兒大哥的朋友從國外給水靈兒帶來的,水靈兒把它拿給晨駿,讓晨駿送給他的開心寶貝。

月兒已經長高了,用一雙大大的眼楮怯怯的看著晨駿,晨駿走上前去蹲子,伸出一雙手,想要抱抱月兒,月兒卻躲開了,藏到了大哥的身後,探出半個頭,打量著晨駿。

「這孩子長大了,有些認生。你都好幾年沒有回來了,她還記著你以前的樣子,整天嚷嚷著要找三叔呢,沒事,一會兒熟悉了就好了。」大哥解釋。

大哥把晨駿讓進院子,讓下人帶著車夫去栓馬。

洗漱完畢,大哥把二哥兩口子和他們的孩子也叫來,大家一起吃了個團圓飯,吃飯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晨駿能明顯的感覺到來自二哥的敵意。

吃完飯,晨駿拿出給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買的禮物,大嫂和大哥都很開心,二嫂是女人,看見水靈兒給她挑的衣服料子很喜歡,唯獨二哥不冷不熱的,呆了一會兒叫二嫂和孩子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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