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成殤 第一節 破碎的軍團

作者 ︰

邱梓的生活很快就處于一種高速運轉不帶停頓的狀態,每天充徹著大面積的術徒訓練,那些繁瑣緊密的術法一個個接二連三地沖擊著他的大腦,在幾乎被包圍得密不透風的狀態下邱梓就像天生懂得對這些「小戲法」運用自如,他每天高速吸收著術女教給他的一切,那些之前讓邱梓超出想象跌破他眼珠子的的術法現在就像是長在他身上一樣,收放自如。

但這不意味著他已經可以完全單槍匹馬對付妖魔鬼怪,實戰永遠是另外一回事,邱梓尚且用一種近乎完美的姿態超出大家意料花了一個月做到了一般人要用一年的時間做到的事情——見習術徒。這也就意味著他仍然必須面臨被某人騎在頭上的局面。

「這就是目前為止給冥界威脅最大的幾個妖怪,記住了嗎?」。弓彥堅持坐在一張高出許多的椅子上給邱梓上課,讓邱梓連續仰望了她一個月。

「記住了……」邱梓活動活動脖子和肩膀。他覺得弓彥顯然在某些事情得到了很大的樂趣而不再經常悶悶不樂地想魂粹和凡月兌的事情了,這令他糾結又無奈,他暗下決心總有一天他要在極端險惡的情況下以一己之力將弓彥救出水火以證明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你給我重復一遍。」弓彥輕巧地說道。

邱梓無力地閉上眼楮,「東黎,北盅,南棹,西擎,幾個好基友一家親嘛。」

「他們原本的確很和睦,分別佔據冥界四個界域妖王的位置,對術徒的進攻也向來坑瀣一氣互相幫襯,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據說幾個人斗得厲害,似乎發生了一件事情,大家全都扯破了臉皮,手下的小妖怪小妖精也亂作一團,相互爭打得不可開交。到現在為止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大批妖怪廝殺事件,死傷一片,倒是幫了術徒一個大忙。」弓彥從椅子上下來,邱梓終于可以放下下巴好好舒緩一下脖子了。

「就是各個幫派的小嘍斗毆了。」邱梓扭著脖子說,「這些大佬之前和氣生財無非是同仇敵愾,表面上講義氣稱兄道弟實際上一出現利益分配問題就會原形畢露,誰不想一人獨大?錯了,是一妖獨大。」

「你是說他們因為某樣利益出現了分化?」

「出賣,背叛,拋棄,打壓,等等,當有大家都想要的東西出現就很難一團和氣,除此之外,遇到危機也很有可能爆出私欲,棄他人于不顧。」

「他們的危險從來都是術徒和術女,這種情況下是很團結的。」

「所以除了利益無法平衡分配之外,還很有可能是一場威脅到自身安危的危機,直覺告訴我這件破事兒凡月兌一定插了一腳。」邱梓站起來一邊想一邊踱來踱去。

「回去,坐下。」弓彥掃了一眼椅子。

「好主意。」邱梓蹦著回到椅子坐下,自從他親眼看見這個女人為了給他做示範,騎著洞晶不費吹灰之力橫掃了一百頭樹精之後,在服從這件事情上他從來不敢馬虎——當時場面極度血腥暴戾,當事人沒有出現絲毫手軟和遲疑的情況,邱梓知道她厲害但不知道她如此厲害以致到了可怕的地步。

「你說得沒錯,這個節骨眼上能在冥界如此興風作浪鬧這麼大動靜的也只有他了,要知道過去五千年四個界域一直相安無事,現在幾個大妖一夜之間各個翻臉,實在很有問題。」

邱梓點點頭,他知道現在冥界還沒有出現大簍子是因為波瀾暗涌,妖怪作亂雖然未波及普通人,但很明顯凡月兌一直在做事,伺機而動。這種讓人看不清道不明的陰謀才最叫人不安,就像災難前蛇蟲鼠蟻總會做出一系列反應,然後頃刻間天地俱滅,天知道到時候會出什麼亂子。

「井那邊有什麼進展?」到目前為止邱梓已經對冥界四方界域的妖魔鬼怪有了大概的了解,對冥界妖怪繁雜的斗爭史也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所以邱梓以後可以不用再抬著下巴听弓彥說話了。弓彥之前堅持在計劃里加上這一出是因為她覺得打仗好歹要知己知彼,她不想有天邱梓在朔城外遇到個明艷的女妖就稀里糊涂地失去理智然後被輕易拿下。

「暫時沒有,尤其是‘人’和‘無’兩個字,毫無頭緒,至于長老的右手就不敢妄下判斷,有可能是個特殊的手勢代表了某種符號,也有可能只是他臨死前不小心擺成那樣。不過我最想知道的還是他左手指示的方向,地上的魂液有一個軌跡,證明他移動過,大概是死前掙扎著爬到溪邊,又把左手指向了崇姬山。不過我不排除凡月兌對他的身體動過手腳,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很棘手了。」邱梓撫了撫額頭,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盡量回憶井臉上那種恬淡的表情,希望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不會的。」弓彥像是想到了什麼。

「這麼肯定?」

「他討厭瀕死的東西,他親口說過。更重要是,凡月兌怕兩個人,井就是其一,他對井總是避而遠之。除此之外他是個很自負的妖怪,自視比其他妖怪和普通人高貴,不喜歡和人有身體接觸,或者說,他不屑踫。」弓彥一臉不悅地回憶著凡月兌的往事,「我相信井是個有分寸的人,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的。」

邱梓點點頭,「總之目皿說那個方向除了崇姬山,就再無多余信息了,可是關于崇姬山,就有很多可挖掘的東西,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需要時間梳理。」

「崇姬山……」弓彥念道,「它最惹人注意的地方……凡月兌曾經在那一帶停留過很長時間,不知道和這個有沒有關系?」

「他在那里曾經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無非就是修煉,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至少在天殿這邊看來他在那里的記錄一片空白。那一帶總是妖魅叢生,很久以前也聚集過大片的巫女,我說過了,有時候巫女和妖怪總是會聯系在一起。」弓彥繼續說道,「凡月兌的福地是鳳姬山,和崇姬山相去十萬八千里,在鳳姬山之前我們對他的了解完全沒有。會不會是他在崇姬山時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是我們不知道卻被井發現了?」

邱梓繼續轉頭扭脖子,「可能性很小,如果我是凡月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井發現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去崇姬山毀尸滅跡,絕不會給別人發現的機會。井一定明白這一點,所以如果真如你所言,他應該不會白費心力給我們這個提示。」

「當然,不排除有些東西是凡月兌無法抹掉的。」邱梓接著說道,「不管崇姬山過去發生過什麼,現在有什麼存在,那里一定有信息需要去發掘。我想我們無論如何都需要去那走一趟。」

「你現在膽子怪肥的,我都說那里妖魅叢生了,你真的不怕去那走一趟?」弓彥調皮地盯著邱梓。

「不是有你在嗎,女神。」

「滾!」

「那天看你收拾那幫雜碎,典辛都嚇得花容失色了,說你都能頂半個邱天了。」

「你居然用花容失色形容典辛?什麼居心?」

「我是直男!」

「少說些我听不懂的!」

「我不好典辛那口……」

「惡心!離我遠些!」

「你現在就挺花容失色的。」

「找死!」

「我錯了……」

「……」

在邱梓又以一陣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惡補術法升級到正式術徒後,在他的軟磨硬泡下,術女們最後總算答應了邱梓的請求,答應了他和弓彥去崇姬山。

「你們真的想好了?」白術女又問了一遍。邱梓點點頭。顯然他的要求都超出了術女的期望值,但鑒于井生前說過放手讓他去做,大家都無話可說。

「落姻,你怎麼了?」墨術女發現一旁的落姻神情有些不自然。

「哦,沒什麼,只是說到崇姬山,想起一個故人。」她停頓會又接著說,「要是運氣好,你們也許會遇見她。」

「什麼人?運氣好?」邱梓不解。

「她行事奇怪,但不會傷害你們,如果遇見她,千萬別以為她是妖怪。」

「她叫什麼?」弓彥問道。

「她叫……算了,或許你們根本不會見面。總之,她舉止怪異,不提也罷。」

「那好吧。」邱梓聳聳肩膀。

崇姬山蛇龍混雜,以褶子溪流為界,大部分時間和百姓井水不犯河水,偶爾有出來作祟的妖怪都被消滅了,如今跨過溪流去找線索風險實在有些大,不能保證那一帶藏著正在修煉的驚世妖怪,當年凡月兌就是例子。故除了弓彥,目皿自然是不能免去的,現下他們兩個就是天殿最一等一的術徒,清藻在這時是絕對不可打擾的,于是為了增強核心實力,術女不得已又派出了當日被上身的遲勛——被上身後只要保住了性命日後就可免疫,這一點較他人安全,除此之外薄荷也受命一同外出,作為天殿的妖精去那個地方,她顯然比其他人都更有優勢,怎麼說也和各路妖魔鬼怪打了一千年交道,有薄荷在總不至于那麼容易吃虧。

「好了,讓我清點一下我們的隊伍!」出了朔城大門,邱梓拍了一下手掌,雙眼閃閃發光,像撿了大便宜似的抑制不住興奮,「術徒二枚,男性,妖精一只,小妹妹,人類一個,就是我,半人半鬼一個,母的。」得意忘形之下果然口無遮攔。

「你找死……」弓彥咬牙切齒。

「天仙級別另類術徒一枚,女性,冥界暫無人能出其右。」

「這還差不多。」

遲勛扯扯目皿的衣角,輕聲說︰「他們兩個關系好奇怪哦!」

「這種事情知道就好,說出來會造成混亂的。」目皿囑咐道。

「哦,嗯,你說得對。」遲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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