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江山在手美男我有 第八章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作者 ︰

月漸上中天,街市上的燈火也漸漸熄滅,嚴默見天色已晚,擔心客棧關門,見顧梅妝似乎也平靜了些,便試探地開口道︰「妹子,咱們回去吧?」

顧梅妝卻不動,半晌,她才悶悶地開口說了句︰「你轉身去。」

嚴默詫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轉身就是。」

嚴默無語,只好依言起身,轉到另一邊去。顧梅妝這才自臂膀中露出臉來,一雙紅腫的眼楮偷偷瞄了他一眼,未等嚴默听到風聲反應過來,顧梅妝已如一只小兔般毫無預兆地跳了出去。

「哎……」嚴默下意識跟上,卻見她徑直跳下屋頂,轉眼隱入夜色。

跳下的一瞬間,顧梅妝辨明方向,立即低著頭往前沖。嚴默在身後喊了她好幾聲,她只當沒听見,然而沒走幾步,她就被一只臂膀拉住,嚴默憋著笑意道︰「走錯方向了,這邊。」

她一時大囧,繼續低著頭,直直往左折去,嚴默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輕將她拉向自己︰「我保證不看,不過你要跟緊我。」

拉著自己的那只手大而溫暖,帶著讓自己臉紅心跳的熱度,顧梅妝下意識輕輕掙月兌,跟著嚴默的衣角繼續走。微風輕拂,嚴默的衣裾隨之輕晃,露出了他系在腰間的環佩。顧梅妝不經意看到,登時愣住,再也挪不動步子——

那環佩,竟和爹的玉玦有幾分相似。

嚴默察覺有異,轉身來問道︰「怎麼了?」

「你的……你的佩玉……」顧梅妝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我的佩玉?」嚴默狐疑地看向自己腰間的佩玉,「有問題麼?」

「你的佩玉從哪里來的?」顧梅妝也不顧之前的窘迫了,霍然抬頭盯住他眼楮。

她雙眼紅腫得簡直像個桃子,小臉蒼白,眼神卻雪亮,令人見之心疼。嚴默溫柔笑道︰「西澤男子有佩玉的習俗,加冠之時由長輩贈與的,我的佩玉,自然也是家中長輩賜的。」

顧梅妝眼神一黯,但仍伸手過來︰「我可以看看嗎?」。

「你一定要看?」嚴默遲疑道。

「怎麼?」

「西澤有句話叫‘君子無故,玉不去身’,意思是一旦佩玉,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離身的。」嚴默解釋道,但仍解了玉佩,放到她手中。

那玉佩呈青白之色,色澤晶瑩,細膩潤澤,顧梅妝不禁自懷中取了那塊自唐睿書房中偷出來的玉玦比對,見材質基本相同,形狀也相差無幾,只雕飾略有差別,嚴默的佩玉上面古樸光滑,無任何雕飾,而那塊玉玦上卻以極細的筆觸雕了一只貔貅,形態栩栩如生。

「哥,這是東離之物麼?」顧梅妝將玉玦遞給嚴默,問道。

「看玉質,這玉玦和我的一樣都是產自南瀝城,但這麼精細的雕刻手筆,應該是出自東離,」畢竟是北清閣出身,嚴默講得頭頭是道,「一般來說,這種形狀和材質只會作為男子的玉佩,貔貅可能是某種家族的標記,你是從何得來的?」

顧梅妝將玉佩還給他,取了玉玦回來,不自覺地重復了一遍︰「是身上帶的玉佩麼?」她忽地想起一事,猛地抬頭,「你剛剛說,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只有西澤有此習俗。」嚴默肯定道。

顧梅妝心里猛地一沉,怔怔呆在原地,眼淚簌簌而落。這麼說……爹是真的當年已經死了?這塊玉玦,其實就是爹臨死之時身上系著的佩玉?

如果說之前尚存了一絲希望,認定自己內心的感覺,李大叔有可能在騙自己,當年的消息也有可能是假的,爹其實沒有死,但現在無意中發現的這個線索,答案其實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嚴默見她又哭起來,心中又是無奈又是柔軟,溫言道︰「我們先回客棧吧?」見她不答,嚴默心中暗嘆,只得將她的手牽在手中,一路領她往客棧的方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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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顧梅妝在客棧房間的床上睜開了眼楮,只覺全身乏力。她勉強爬起身來,坐到桌旁,不自覺拿起銅鏡來一照,立即被自己嚇了一大跳。只見她臉色蒼白,雙眼紅腫無比,活像只睡眠不足的僵尸。

顧梅妝挫敗地放下銅鏡,趴到桌上,苦著一張臉思索自己該怎麼面對嚴默。正沒理會處,門外已有人敲了兩聲。果然說曹操曹操到,顧梅妝大囧,只好裝作沒听見,對方見沒有回應,也就不再繼續,腳步聲在門廊里漸漸遠去。顧梅妝心里忽地一動,跳下凳子打開門,正看見聞聲轉過身來的嚴默。

「你還好麼?」嚴默跟她進門,看了一眼她紅腫碩大的眼楮,明知故問。

「我們什麼時候去找那個沈訣?」顧梅妝轉移話題,若無其事地笑道。

「不急,還有時間。」嚴默答道。

「你在等什麼嗎?」。

「嗯,」嚴默不得不驚訝于她的聰明,「等一個好時機。」

「那我們就這麼干等著麼?」

「不,等你休養好了,我們就去西梧郡。」嚴默道,「可能要在那里呆一段時間。」

「哦。西梧郡在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哦。」顧梅妝淡淡答應一聲,不再開口。

見顧梅妝不說話,嚴默只好找話說︰「今天天氣不錯,想出去看看麼?」

「不了,累。」顧梅妝淡淡答道。

「那你好好休息。」嚴默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顧梅妝已經自顧自地躺到床上放下了簾子,透過薄薄的簾子,嚴默轉身離去的背影也影影綽綽。直到門被關上,顧梅妝才側過頭來,兩行清淚自眼角流出來,浸入鬢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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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默關上門,暗暗舒了一口氣。他已經猜到顧梅妝之所以接受這項任務,只是為尋找自己的身世,而今證實她爹已死,他不免擔心她會因此放棄,若是如此……

一旦顧梅妝放棄,為了保證此事絕密,他就不得不親自下手殺了她。

剛才敲門之時,他的手心一直是濕潤的。作為一個北清閣的高階弟子,執行任務之前如此緊張忐忑,簡直是無法容忍的事情。

他心事滿月復,不由下了客棧樓梯,走進大堂。一直坐在窗邊喝酒的兩名灰衣人見狀忙迎上來,躬身壓低聲音喚了句︰「少主!」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他踱到窗邊坐下,挑眼看了看窗外,舉杯問道。

「回稟少主,風洄郡的人傳回消息,目前官府抓了不少亂民,已經基本控制局勢,」灰衣人中的高個子站在一旁低聲道,「把那些東離愚民煽動起來以後,我們的人已經安然撤退,預計等五月初七南溟大潮一到,不論是朝廷還是藩王,必然有一方會派人前往南溟郡迎沈訣。」

「好,」嚴默叫了一聲好,面上卻不見絲毫喜色,他心事重重地往杯中倒酒,忽然開口道,「金石金木,你們倆坐下,陪我喝一杯。」

兩個灰衣人面面相覷,嚴默忽地心中起怒,森然道︰「怎麼?不願意陪我喝酒麼?」

「不是不是。」金石金木兄弟小心翼翼地在他對面坐下,拿起酒壺為他斟酒。

「小二!」嚴默雙頰已染了點酡紅,眼神卻仍清明。

「誒!來啦!」客棧小二聞聲趕來。

「把這個送上去,給天字甲號房的那位姑娘。」嚴默順手操起桌上幾盤下酒菜,放到小二端著的盤里。

「姑娘?」金氏兄弟異口同聲驚訝道。他們跟隨少主不下十年,從未見他近過,此時猛然得知他居然帶著女眷,不免大吃一驚。

「別驚訝,她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嚴默沉默半晌,解釋道。

金氏兄弟連忙閉嘴,但眼里明顯透露出懷疑,他們行走江湖多年,閱人無數,又與嚴默一同長大,盡管嚴默極力隱藏,但直到此時,他們已經全然清楚嚴默突然如此失態是為何了。

「今日是初幾了?」嚴默問道。

「已是三月二十七了。」

「去吧。」嚴默自顧自斟酒,「四月十五,我們去西梧郡,你們跟那邊的人照會一聲。」

「是。」二人起身告辭,嚴默也只恍若未聞,仍然只顧喝酒。

「自從主母過世以後,少主很久沒有喝酒了。」兩人出了門,金木忍不住道。

「他心里苦啊,身為名門庶子,里頭的艱辛險惡哪是我們能想象的,」金石嘆息一聲,「要想熬出頭,比登天還難啊。」

「對了,那姑娘是誰?」金木好奇道,「少主從來沒告訴過我們他的計劃里有個姑娘。」

「你個小子,好奇這麼多做什麼,」哥哥金石畢竟穩重,笑罵道,「少主這麼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哪里容得我們議論。」

「是是是,哥哥教訓得是,大哥英明!」畢竟年輕,金木故意拖長了尾音,惹得金石又是一拳。

二人又說些插科打諢的話,身影融入了街道中的人群,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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