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江山在手美男我有 第二十六章 初現端倪

作者 ︰

顧梅妝漸漸絕望。越來越多的拳腳落在她身上,有人踩了她的腳,有人抓了她的臂膀,有人跌在她身上,有人趁機搶她的包袱,顧梅妝踉蹌了好幾步,終于跌倒,眼前只有無數的影子在扭曲舞動,她什麼都看不見,只有偶爾從頭頂透出來的一絲日光,才能讓她稍稍確信自己還活著。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離她幾步之遙,嚴默也死死拉著沈訣掙扎在人群里,人越聚越多,外面的人還在狂熱地往里擠,里面的人卻又出不去,嚴默怕沈訣與混亂中走散,盡量將他抓緊,還要避免被不斷擁擠的人群擠散。

他焦急地四處張望,卻怎麼也尋不見那個紫衣女子的身影,眼前的人們不斷晃動聒噪,一點點吞噬他殘存的理智,他緩緩握緊了手中的劍,眼神逐漸變冷。

沈訣見他的情形,心知不妙,繼續更努力地喊著顧梅妝,可惜聲音被淹沒在人群巨大的聒噪之中,連他自己都听不見。

顧梅妝此時已經全然無力,身體的感覺已麻木,慌亂之中還是下意識死死護住自己的包袱,緊緊抱在懷中——那里,有爹留下來的玉玦,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它被奪走。

顧梅妝閉上眼楮,身上已沒有了感覺,正在她絕望之時,頭頂那些聒噪突然一滯,那個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靜謐下來,隨即人群中齊齊爆發出數聲慌亂的尖叫,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開始四散逃開,顧梅妝身邊隨之一空,她慢慢站起來,只看見灰暗的天幕中一道劍光如閃電劃過。還未等她發現怎麼回事,下一刻,她已經跌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龍淵……你沒事吧?」嚴默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極其隱忍的溫柔和擔心。

顧梅妝忽地心下柔軟,盡管她知道在沈訣面前他只能壓抑自己,這單純只是個哥哥安慰妹妹的擁抱,可是她能感覺到他的焦急和在乎。那一瞬間,她倏然傷痕累累地笑了。

「我沒事。」顧梅妝笑道,但聲音里明顯帶著虛弱。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嚴默貼著她頭頂,喃喃道。

許是抱久了怕引起沈訣懷疑,顧梅妝輕輕掙月兌開來,這才看見嚴默衣服上都被血浸濕,猛地便是一驚︰「你受傷了?……不對,這是劍傷,誰下的手?」

嚴默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淡淡道︰「沒事。」

顧梅妝知道他怎麼也不會說,連忙轉頭,以眼神詢問沈訣。沈訣無奈道︰「人太多,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你。嚴默想嚇走他們,但也不能傷人,于是只好對自己下手了。」

「你傻啊!」顧梅妝登時大怒,轉頭罵道,忽覺不對,忙添了一句,「哥……又是我拖累了你……」

「沒事,誰讓我是你哥。」嚴默倒也很配合。

顧梅妝說著自己設計的狗血台詞,不由在心里道,這種假得要命的故事,恐怕也就能騙過沈訣了吧。

嚴默四處看了看,輕松道︰「還好這招倒很有效,都被嚇走了。我們去客棧吧。」

嚴默還真下得去手,知道劍往哪里刺傷最輕,血卻 得最多,幾個人先到客棧安頓下來,顧梅妝思量著不可能用那些人之前留下的傷藥,便將沈訣和嚴默一起留在客棧,自己出門去買藥。

撫月樓的小二顯然也不是常人,竟然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照常開門,顧梅妝向他打听藥鋪的位置,他看了她一眼,道︰「可是方才那位受了傷?」

顧梅妝道︰「是。」

「小的這里有藥。」那小二笑道,從櫃台里拿了個藥瓶出來,「如今風洄城里也沒幾家藥鋪還開著門了,你恐怕也找不到。」

「怎麼……」顧梅妝訝異地接過藥瓶來,隨即釋然,撫月樓作為卓君哉手下的客棧,常備著傷藥好像也不足為奇。

那小二卻沒答話,只是對她笑了笑。顧梅妝不禁問道︰「你們平時對每一位客官都這麼周到麼?」

「當然不是,」小二笑道,「前幾日有人傳了消息給我,我們的樓主下了一級命令,讓我們留意三個人。風洄城現在還能開門的客棧就我一家,所以你們一進來,我就已經知道你們是誰了。」

顧梅妝不禁咂舌。之前還不知道撫月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僅僅听嚴默說它的勢力有多麼大,但自己心里也沒有概念,此時才算是真正知道了。

「那麼,也就是說,樓主此時已經知道我們在風洄城了?」顧梅妝問。

「當然。」小二笑答。

顧梅妝愣了一愣,環顧了四周一圈,道︰「這客棧除了我們也沒有人住吧?」

出乎意料地,那小二笑起來,道︰「還有兩個人。」

顧梅妝一驚,難道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她來不及細想,連忙問道︰「怎樣的人?」

「這個,恐怕不方便細說,不過,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的。」小二答道。

顧梅妝見他顯然是不會告訴自己,也不再問,道︰「多謝了。」

「客氣了,有什麼需要您盡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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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梅妝心中隱隱不安,懷揣著金創藥上樓回房,推開門,就見沈訣和嚴默對坐在桌旁,桌上鋪開了一張大紙,沈訣握著一支狼毫筆畫著什麼,嚴默捂著傷口,面無表情地坐在他對面。

听見聲音,嚴默轉過頭來,見她安然無恙地回來,笑道︰「你怎麼這麼快?他們沒再糾纏你吧?」

「我沒出去,這是在小二那里拿的。」顧梅妝走近來,將藥瓶遞給他。

「小二?」嚴默詫異道。

「卓樓主似乎發現我們沒有按照既定路線走,下了命令讓各地的撫月樓客棧找我們,現在他已經知道我們在此地了。」顧梅妝簡略道。

嚴默眼神一變,臉色隨即變得有些難看,他轉過臉去,看著沈訣鋪在桌案中央的圖,半晌沒有說話。

沈訣卻全然沒有听見他們的話一般,一面喃喃自語,一面繼續提筆在圖上添著什麼,時不時涂改一下,偶爾停下來,口中似乎是計算著什麼。

顧梅妝沒有發現嚴默的異樣,只是對那圖心生好奇,不禁湊過去看,那卻是一張風洄城附近沂河流經區域的地圖,上面用狼毫筆新添了數個不明意義的符號,沈訣正在往上面添加著什麼。

「這是……靈渠支渠的草圖?」顧梅妝問。

「嗯。」沈訣如無意識一般答了一聲。

顧梅妝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和那些代表山和水的符號,只覺得頭皮發麻,只好挫敗地坐到一旁。

嚴默正將藥撒上自己臂上的傷口,表情全然是隱忍的痛苦。那傷口呈長條狀,可怖地劃過整條上臂,可想而知當時流了多少血。顧梅妝不禁心疼,坐到他身邊,伸手示意他把藥遞過來︰「我幫你吧。」

嚴默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全然是冰冷,顧梅妝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好像……又變成了那個殘酷凜冽的少主。顧梅妝犯起倔來,索性繼續伸著手︰「給我。」

嚴默這才把藥瓶放到桌上,讓她自己拿。顧梅妝氣結,他竟是連自己的手都不願踫到,是有多麼嫌棄自己,那之前呢?之前的擁抱算什麼?那些擔心算什麼?

顧梅妝含怒看他,他卻只冷著臉,眼神平靜,若無其事一般示意她上藥。她的怒氣,像是被他毫發無損地擋了回來。顧梅妝拿起藥瓶,將里面的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手卻控制不住地發抖。

嚴默始終不發一言,擺著一張臭臉,顧梅妝好不容易幫他上完藥,見他仍沒有絲毫表示,不禁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拂袖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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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梅妝帶著一肚子氣回了自己房間,一把倒在床上,悶悶地躺下。一閉上眼,腦中就猛然浮現出他溫柔的臉顏,以及他抱著自己時候溫暖的觸感。

她能確定,那種由衷的擔心和溫柔,明明超過了假的兄妹之情,也絕對不是偽裝出來的。可顧梅妝卻還是不敢確信,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傾心于自己。他是不是也像她一樣,跌入了這個深淵里無法自拔?還是,從頭至尾,他都只是在崖頂上冷眼旁觀,看她不由自主地墜落,嘴角帶著譏誚?

連續三次,他都是在自己最為欣喜之時忽然冷淡,沒有任何原因,也從不給解釋。卻也在她已經絕望,即將放棄之時,突然對她顯露出那麼濃烈的愛意,讓她意亂情迷。可是……他的忽冷忽熱,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一次,顧梅妝確信自己什麼都沒做,他就突然冰冷了,明明前一秒他還在她耳邊說著擔心她的話,後一秒他就連自己的手都不願意踫,只將她當成一個奴僕一般。

等等,顧梅妝一驚,猛地睜開眼楮——從她下樓去找小二開始到他的態度突然轉變,他發生了什麼?顧梅妝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個答案,她卻不敢確定。

在這之間只發生了一件事。沈訣開始畫靈渠圖,而她告訴了嚴默,卓君哉已經下令找他們,並已知道了他們的行蹤。當時她並沒有注意到他微妙的表情變化,然而此時卻無比清晰地回想起來,他听到這句話以後,明顯臉色有變。

這意味著,靈渠圖和卓君哉,至少有一樣是他極為在乎的,其中卓君哉很可能是他的威脅,因此他才會突然如此緊張,並突然對自己冷淡。

隨著顧梅妝越想越深,記憶里很多被忽視的點漸漸開始連成線,顯露出一個模糊的輪廓來。一開始,師父唐睿告訴自己,這項任務是要監視並保護沈訣,但如今看來,沈訣短期內並沒有回京做官的跡象,即便有也是要在他主持修完靈渠支渠之後,而那個時候顧梅妝才能開始自己的復仇之旅,然而北清閣不會在她還未完成任務之前幫她實現自己的目的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任務,與靈渠支渠有關!

的確,如果沈訣不是東離唯一能開靈渠支渠,能救沂河沿岸百姓的人,他最多不過是個帝都中腦滿腸肥的京官,會有何價值能讓西澤的北清閣盯上他?

毫無疑問,如果北清閣的目標是靈渠支渠,那麼顯然嚴默也是。但卓君哉的目的不是,又怎會給嚴默造成威脅?

顧梅妝想到這里,卻再也想不出來,他們想對靈渠支渠做什麼?難道破壞他們?還是……派人篡改他們的圖紙?

如果僅僅如此,又是為何要費大力氣將她和嚴默派來得到沈訣的信任?

這件事,肯定不止這麼簡單。顧梅妝一陣頭疼,知道憑自己的頭腦,只怕想到明天早上也想不出來,只好放棄繼續想。她渾然不知,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陷入了一個龐大的陰謀之中。

顧梅妝暗暗下了決心,既然嚴默對自己忽冷忽熱,也就不能存什麼念想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好完成任務然後跟著沈訣回帝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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