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兒帶女創小康 第十章 趙氏食記

作者 ︰

到了那一日,何嘯東一大早乘著輛驢車過來,接瑞夕一家。兩孩子頭一次坐車,格外興奮,在車上鬧騰了半響,因為起的太早,終是抵不過睡意,鬧著鬧著頭一歪,睡過去了。

趙氏和瑞夕小心的捧著孩子,深怕趕路中的顛簸會將孩子顛壞了,只得一路端著孩子,小心護著。

天光大亮時,驢車已是在小鎮外了。與了車夫錢,何嘯東帶著瑞夕一行朝鎮上最熱鬧的東市走去。到了東市,只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人人手中捧著一堆東西,臉上洋溢著笑容,往來復去。

東市賣的多是貧民百姓的事物,而非西市買賣的那些奢移品,從而在東市行走的多是些貧民和布衣書生、販夫走隨。一路走來,瑞夕等被街上林立的店鋪和小攤上的貨物看的眼花繚亂,更不知該選擇那些東西買回家過年了,畢竟每一樣東西都是那麼喜人。

不過當瑞夕見著街頭幾個掛著紅紙的小攤時,疑惑了。詢問了哥哥,才知那是書生擺設的對聯攤子。想著自個家中冷冷清清的模樣,不覺想買些回去,貼門上粘粘喜慶。

招呼著婆婆、哥哥,拉著孩子們去一個青衣老者擺的攤子前看了看。只見已是有幾條對聯擱在桌子上,分別寫著︰三陽始布,四序初開。福慶初新,壽祿延長。三陽回始,四序來祥。福延新日,慶壽無疆。銅渾初慶墊,玉律始調陽。五福除三禍,萬古□(殮)百殃。寶雞能僻(闢)惡,瑞燕解呈祥。立春□(著)戶上,富貴子孫昌。三陽始布,四猛(孟)初開。回回故往,逐吉新來。年年多慶,月月無災。雞回闢惡,燕復宜財。門神護衛,厲鬼藏埋。門書左右,吾儻康哉!

不覺中,瑞夕一邊看著一邊念了出來。回神時正好對上了何嘯東探析的目光,不覺心下一驚,瑞夕並不知原主是否識字,雖說原主的父親是個秀才,但無人都是以女子無才便是德,雖知道不知道原主的父親有沒有交女兒學過字。

不過既然漏了餡,那麼這個便宜哥哥若是起了疑心,自己干脆就以偷學來堵塞得了,反正這個身體是原主的,難不成便宜哥哥就因為這個懷疑就叫道士把自己捉起來,燒了!

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瑞夕覺得與其等何嘯東詢問,還不若自己開口說了先,比較佔有力一方。「哥哥,妹妹念的可對!」瑞夕調皮一笑問道。

何嘯東目光微閃道︰「妹妹從小書便比我念得好。」瑞夕一愣,暗噓了口氣。卻漏掉了何嘯東眼眸中那一縷若有所思。

「呵呵~小娘子念得好,看小娘子是個讀過書的,可覺得老夫的對子好否!」老者撫須笑道。見老者一臉夸我吧夸我吧的表情,瑞夕很想笑出聲,到底按耐住了,揚起笑悅道︰「老伯的對子是小女看過最好的了。」

聞言,老者哈哈大笑道︰「好!得小娘子此言,老夫便送小娘子一對聯子。」瑞夕面色一喜,可老者話語一轉道︰「只是這對子卻須小娘子自個提,若提的好,老夫與小娘子寫上,若提不好」

瑞夕面色一跨,暗道︰書生狡猾,擺攤的書生那是狡猾加奸商,自己這可是被算計了。無論哪種都是老者佔了便宜。若自己對不上,那老者所說的送便成了空,若自己提的好,老者也可以說不好,但若是好,即便自己的了簾子,卻也憑白讓老者得了一副好聯子。

但想想買一副對聯起碼也要五文至十文不等的錢,即便白送與老者一個對聯,仔細來說也是不虧,還賺了。

想想,點頭,心中默想自個在現代看過的那些個對聯便道︰「山羊上山,山踫山羊角;水牛下水,水沒水牛腰。」

老者撫須的手一頓,眼楮一亮,可又搖搖頭道︰「對子工整,好是好,可不對景啊!」瑞夕一愣,想著卻是快過冬了,那人們賣的對子還不就是對新春嗎!自己確是離題了。

今年正好是兔年,便想著那些對應的聯子道︰「爆竹辭舊歲玉兔毫毛生紫氣,華燈迎新春金龍捷足入青雲。」老者撫須點頭道︰「好聯,只是若將這辭舊歲與迎新春呼喚,毫毛改成毫光,也是一佳對。好、好、好。老夫信守承若,便贈與你一聯。」說吧,抽出兩張紅紙,大筆一揮,龍飛鳳舞間,墨染紅宣。

瑞夕喜滋滋的接過對聯,待字跡微干方才將對聯卷起,小心放置,謝了老者,一行人再次逛起了街。不說趙氏的驚奇,倆孩子的懵懂不知,和何嘯東眼內越加深刻的懷疑,瑞夕卻是心情大好,更是興起了買些紅紙,自個回家寫些春聯,好在趕集那日帶去換些錢。

過年首要的便是好吃的,這些家里已是有一刀豬肉並半缸糙米,對貧戶人家來說已是極好,且趙氏也拉不下老臉一直讓何嘯東買單。不過新年要換的新衣卻是必不可少的。

這不,逛著逛著便站在了一家布莊子前,布莊不大,卻干淨整潔,布匹的種類也多,只是多是些棉布、麻布等類,絲綢、絹等確是佔了極少數,向來這家布莊走的是下層銷售路線。

瑞夕替女兒扯了五尺紅布帶碎花的和深藍色的棉布,兒子則同樣兩色,各五尺。至于自己則是月白色,畢竟自己一個寡婦,穿鮮艷的顏色也是不對,且月白色雖不對新春,但在上邊繡些鮮艷的花樣,也是能湊合。

又替自己的哥哥選了天青色,畢竟自己的哥哥還未娶親,這衣服也無人搭理,自己這個妹妹只得代勞,再說哥哥的體貼照應,自己也該回報回報啊,就從衣服開始吧。

趙氏倒是替自己選了個大紅、大綠色的棉布,看的瑞夕嘴角直抽,這顏色正是絕配啊!!布匹總共花了三百文錢,瑞夕見花了怎麼個大價錢,便向店家要了些不要的碎布腳料。

那店家也是個和氣、爽快的,給出的布料中還有些絲綢、絹紗,有些布料的大小都可以做幾個荷包了。將新布合著那些碎步一起打包了,有便宜哥哥這個免費勞力代勞。

趙氏看著那一大包的碎布頭道︰「媳婦,你要這些個破布作甚,怎麼雖能做啥啊?!」瑞夕一愣笑道︰「我想在衣服上繡些花樣,可是畢竟就不動手了,怕生疏了,在衣料上怕繡不好,糟蹋了。就要來這些碎布來練練手。」

「哦~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要這些個廢棄的東西呢~」趙氏笑道。卻不知瑞夕心中暗暗吐糟︰這些個布料好些可以做拼接荷包、頭花和花邊呢~自己還等著將多余的碎布做些拼裝荷包、碎花、玩具等小東西連著對聯一起去集市上換大錢呢!只是還不知道有沒有市場,也不好現在就說,以免帶起了希望,的來的卻是失望。

又去雜貨店買了些絲線並打絡子的繩子後,一行人也是走的累了、餓了,一大早飯都沒吃呢!就走了那麼久,一行人也是夠又累又餓的。

正巧看見路邊一家飯館,不大,雖不見幾個客人,可隨叫正好趕上飯店,其余飯館均人滿為患,瑞夕幾人都前胸貼後背了,那等得及排隊啊,只得講究著在這家小飯館吃吃了,方正再不好吃也好吃過鄉下那能砸死狗的黑面饅頭。

一行人進去,正趕上那些個客人結賬離去,登時飯館內除了瑞夕一家五口人,便不見一個身影了。一看能吃飯了,孩子們歡呼一聲就要上桌等吃的。瑞夕笑笑,卻見桌椅上布著不少灰和油脂,干淨拉住了倆孩子,避免將衣服弄髒,那倒霉的可就自己了。

嫌惡的看了眼桌椅,何嘯東道︰「小二,過來將桌椅收拾下,在上五碗打鹵面,快點!」話音落下,半響不見一人出來打理。反而在櫃台後響起了一陣陣讀書聲。

瑞夕腦門一排黑線降下,腦海中不覺隱現了一道搖頭晃腦、之乎則也的青色身影。不覺松開了拉著孩子的手,朝飯館外走去,抬頭一看,只見房梁上斜掛著一張布著蜘蛛網的匾額,上述趙氏食記。

松了口氣,瑞夕拍拍胸口,幸好不是同福客棧,不然自己還真的風中凌亂了。回到飯館內,正巧看著何嘯東站在櫃台前與一個穿著身青色長大褂繡滿補丁,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青年男子說著話。

內容如下︰何嘯東︰「掌櫃的,麻煩你打理下桌椅。」展櫃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何嘯東暴起一頭黑線︰「掌櫃的,來者是客!」

掌櫃︰「對不起,小店不提供這項服務。」(瑞夕暴汗︰「掌櫃的,你和呂秀才是不是親戚啊!」)

何嘯東︰「那上五碗打鹵面!」

掌櫃︰「請對著那里喊一遍。」眾人視線隨著掌櫃的手勢看去,正好見著那個手勢的方向一臉布滿油脂、灰塵的簾布被揭起,露出一顆禿頭、麻子的大腦袋。

「哎~~叔叔,來客人啦!」說著,那可腦袋轉向瑞夕一行,露齒一笑,黃黃的牙齒看的瑞夕一行胃部翻滾,饑餓感立馬下降。「客官要點啥?!」

瑞夕咽下口唾沫,干干道︰「不了,我們」話音未落,掌櫃的急道︰「佷女,上五碗打鹵面!」瑞夕一听忙道︰「不」

可那顆腦袋已是隱去了。見此,三個大人面面相窺,只得認栽。瑞夕見桌椅實在太髒,不好坐下,問了掌櫃的抹布在哪。問明了在後院,便攜開簾子去取。

後院院子不過三丈左右寬大。有三間房,其中一間便是廚房,只見廚房大門打開,露出了那少女的身影。只是當瑞夕看了少女煮面的過程,卻是在忍不下來,也終于明白為什麼這條街其余飯館生意興榮,只這間門可羅雀。

只見那丑女挖挖鼻孔,擦都不擦,一把抓向擱在黑黃的灶台上的面條朝鍋里一丟。正好那筷子去攪拌攪拌,卻找了半天在自己腳底下找著了,也不洗,直接伸到鍋里攪了攪。

看到這里,瑞夕胃部翻滾,不覺暗暗佩服起在自家前來此地吃食的那幾位客官,這般煮出來的食物都能吃下,正是勇氣可嘉啊。

可惜這個時間段,也沒啥店家可去吃的,又不想吃這個豬都不敢吃的食物。挽起衣袖,瑞夕一邊念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邊朝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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