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陸記 第四章 王子公主

作者 ︰

「皇後希望將她的弟弟綽鑄翌帶到南原住一段時間。原本應當皇後親自來,但是一來才生完王儲,又教著打理六宮,身體實在虛弱,只想見一見弟弟。皇帝深知如此不便,但皇後身體性命,也不得不如此,還望綽鑄王念及父女情深,允許臣將王子帶到南原王城。」

一位大臣道︰「王子身體孱弱,不便路途遠行顛簸勞累。他將來繼承甘尤王位,調和北牧,身體金貴,磕踫不得。」

「仿累司命這樣說,是嫌棄我南原車馬寒磣,還是說我百岐能力有限,不能照顧王子?听聞王子飯量奇大,每頓幾乎都是兩人的飯量,想來也是應當身強體壯。」百岐這番話說的在座各位大臣莫名其妙,緣何他便知道?綽鑄闊面無表情,綽鑄猛的眼楮斜視了他一下。

平靜的水面下已是暗流洶涌。

「不是我甘尤不愛長公主。只是王子對甘尤對北牧的重要性是有目共睹。而南原的信諾,也是眾所周知。長公主若要見親人,見見宗內其他親戚,也是一樣的。」一位大臣道。

「這位大人不知相思之苦,思念一個人,又豈是旁人可以隨便代替?南原與甘尤已有婚盟,您如此說,也難逃離間之嫌。諸位大人,」百岐加重了語氣與音量,「南原未來的王,有一半的血液是甘尤族的,血脈相連,諸位還對我南原心存生意!如何面對我南原誠交之心!」

「百岐上丞何必動怒,」仿累道,「南原與甘尤之交,早在長公主遠嫁南原時就已經穩固。只是綽鑄翌對我甘尤的重要性不言而知,倘若有閃失,即使百岐上丞有一百個腦袋,也是難解我甘尤子民的心頭之恨。」

「我啟程八日,皇帝便已派軍隊北上迎接,至于閃失,我百岐對南原也是不可或缺。所帶二十衛士,全為精中之精。只等接綽鑄翌的軍隊一到,便可啟程。若有閃失,百岐一百個頭顱也不夠解恨,即便是為了皇後,南原北上的四十萬大軍,十萬精兵,難道還不夠保王子一命?」

此語一出,對綽鑄氏的闊猛兩派,都是赤果果的威脅。

「上丞說到如此,我若再不應,便顯得生分了。既然如此,那便等軍隊一到,便可接翌兒南下與皇後團聚」綽鑄闊此語一出,眾座皆驚,綽鑄闊此舉,無疑是拿綽鑄翌的性命在換北牧的安寧。

百岐起身行禮︰「臣代皇後,誠謝王。」

入夜之後,百岐與成官在住處外的園子中閑步。北牧與南原果真是風格迥異。北牧少樹,而庭中也是平曠無比,一覽無余。王殿是石頭所砌,光滑平整,可見每一塊都是經過細心的打磨,一些石塊上刻著許多浮雕,猜測之下,應該是有關甘尤族的傳說或者是瑪依潑教的一些教義。

成官趁著此時的空閑,見庭院寬闊,並無一人,守衛也在院門之外,便低聲開口道︰「我有一事十分不明,不知當不當問。」

百岐掃眼四周,低聲道︰「但說無妨。」

「不知大人如何就知道王子身強體壯,飯量奇大?」成官在百岐身邊,輕聲道。

「如你所想,玄王在北牧安有插子。」百岐微笑著低聲回答,「我來北牧之時,便已熟知這里的情況。」

成官驚訝一番,便又覺得情理之中。玄王是何許人物。做事也必定是早有謀略算計。

第二日黃贊前來,帶著百岐與成官二位使臣,至殿外不遠出的景致賞玩。那是一處山中湖泊,自是皇家景色,處處有守衛。一行人談笑著北牧景色錚錚有意,黃贊更是安排了人準備了幾匹上等的天源赤駒。守衛牽馬過來,黃贊道︰「那日听成官大人與部下討論此馬,便差人選了幾匹,聊表心意。」

成官馬上躬身行禮︰「勞司命惦記,多謝司命,成官感激不盡。」

「大人客氣了。」客套間,幾人便拉過韁繩,翻身上馬。沿著湖岸緩緩前行,幾人穿過一處小樹林,林中也不時有許多奇珍異鳥,黃贊在一旁作許多介紹,將近快要行出林子的時候,卻听見有人生喧嘩,其中以一個女子的聲音最為響亮。

幾人好奇,快馬行出樹林子,遠遠的看見前邊的山崖壁上,攀伏著一個衛兵,下邊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孩子手舞足蹈的對著那崖壁上的守衛喊︰「小心點!快到了快到了!就是那個•••••••哎呀,夠不著啊•••••••你往旁邊去一點•••••」

幾人駐馬觀看,原來是那崖壁上生著一叢十分艷麗的花朵,那花雖不大,枝條也極為縴弱。但是花朵卻尤為飽滿,顏色由大紅與明亮的橙色混和在一起,十分惹眼。但是那花生長的那塊崖壁光滑無比,沒有任何的突起可以用來墊腳,因此那個衛兵也摘得頗為辛苦,始終都差了那麼一小截。衛兵無奈,朝著公主回到︰「公主,要不然你等我回去再帶一個梯子來方便些。」

那女子在下邊看的抓耳撓腮,听他這樣說,一下心急,捶胸頓足,竟用了撒嬌似的口吻︰「我現在好想要嘛,等你帶一個梯子來,我可能又不喜歡了••••••」

那衛兵無奈,只得又去夠那叢花,拼盡全力也始終要差那麼一點,衛兵索性沿著石壁往前一躍,放了依附的點,一伸手,抓著那叢花掉下來。

百岐見此,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腳尖點著馬頭,借力迅速上前,公主亦只覺得身旁清風一閃,人影一掠而過,又只看見一道人影一下便到了山崖底下,人影躍上山壁,每點一下,便要往上越數步的距離,到了衛兵墜落的下邊,竟抓住那下落的衛兵,往上再躍出幾步,稍一停滯,便抓著那衛兵的臂膀,輕巧地落在了地上。

眾人都是一愣,被百岐著極快的行法給驚呆了。黃贊迅速緩過來,稱贊到︰「百岐大人果真是行法高妙。」

「大人過獎過獎。」百岐笑道。

那個衛兵得救,也是行禮表謝,然後手握著那叢花,走到公主面前奉上,說︰「公主,您的花。」

百岐見那小公主,正是昨天看見的那個躲在石頭後邊的那位,見她一下拿過花,沒心沒肺地問那個衛兵︰「你沒摔著吧?」說著,卻抬起眼瞼看了一眼百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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