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來了!」春草壓低聲,聲調干干的,有點緊張。
「低頭,低頭,別被發現了!」三顆頭瞬時湊到一起,洋平頭上棒球帽的黑色帽檐戳到了我,我們忍不住笑。
等那個人走過去了,洋平才呼出一口氣,他扯扯身上的白色大t恤,「帽子,衣服,弄得跟拍電視劇似的,」帽子什麼的都是臨時在學校旁邊的店鋪買的。今天的男主角認識我和洋平,所以我們得改變裝束,免得因為被認出而使計劃破產,
「他不會發現我們了吧?」春草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頭都不敢動一下,眼珠子卻拼了命往後面去,想看看那個人的動靜。
我稍稍偏頭,從春草耳旁看過去,只看到浮在沙發上端的上半身,還有那頭枯黃的鳥窩。他一動不動地坐著,應該是沒發現我們三個盯梢者,「好了,目標已就位,我們可以抬頭了。」
剛舒了一口氣,突然有個黑色人影向我們走來,春草被嚇到了,完全是下意識地低頭,差點沒磕到桌子上。
那個人影並沒有停留在我們這里,他越過我們,立在與我們背靠背的目標人物面前,恭聲說,「先生,不好意思,這個位置已經被定」
「你豬腦子啊,我就不能是定位置的人?」那人極其不耐煩,語氣粗暴地突然來這一句,咖啡廳安靜祥和的氣氛頓時被打破,眾人均側目之。他的存在與咖啡廳很不和,不僅僅因其粗魯無禮的態度,還有他那流里流氣的凶狠,他簡直就似一匹灰頭土臉的惡狼,卻闖進了美麗的花園。
被不禮貌對待的那個侍者倒也好修養,愣了2秒不到,依然和氣地說,「請原諒。請問先生需要什麼?」
「不用!不用了!」還是那個無禮的聲調,好像滿月復不順。那個侍者轉身剛要走,突然被叫住,「那個定位置的女的是什麼時候打電話來的?」
「恩,20分鐘之前。」
「哼!媽的!」他國罵完,掏出香煙,在眾人苛責的目光中,自顧自抽了起來,侍者對此有心阻止,卻也不敢上前招罵,只得無奈地走了。
自這刻起,時間變得緩慢而沉重,「他們什麼時候來?」春草不敢出聲,點點腕上的手以眼色問我。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和流川說好的,他們倆差不多也該來了。突然,一直癱坐著抽煙的的家伙猛然趴向窗戶,桃花大眼糾結到了一處。我心內一動,悄聲說,「來了。」
在我的示意下,洋平和春草倆不約而同看向窗戶外。馬路的對面,洗去鉛華的摩也玲子和旁邊高大的家伙奇異地和諧,盡管推著自行車的家伙的臉色臭得很。他們一路走來,沒說一個字,不過,摩也玲子邊走邊不時偷看流川,嘴角掛著一抹無限嬌柔的笑,整一個戀愛中的幸福女人形象。而那家伙根本不用表示什麼,光是走在同步調走在摩也玲子身旁已足以令人注目,更何況那漠然的氣息,緊閉的嘴角,挺拔的身長。街上的人幾乎都在看他們。
正看的出神,洋平踫了踫我的手臂,他對我豎了一下大拇指,然後不出聲地指指流川,嘴巴一張一合,「怎麼做到的?」
「秘密,哈哈。」我也以嘴型變化回答他。自從知道抓人抓胃的道理後,我又多了個引誘冰人的籌碼。不過我能威脅利誘的也是有限,他只答應送人。送完之後的他就不管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兩個到了門口。流川轉身要走,但被摩也玲子叫住,她說了一陣話,不像是道謝之類的,因為她的神情很復雜,既嬌羞又激動,還有點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那家伙依然是冷冷的表情,不聲不響地听著,沒應一個字,但走之前他看了摩也玲子一眼,那一眼,淡了卻不冷。
他對摩也玲子的觀感應該有所變化了吧,摩也玲子的個性相當精彩。
她進來了,經過我們旁邊時,假裝不經意地瞟了我們仨一眼,春草對她做了「加油!」的手勢。
「哼!」她倨傲地甩了一下頭發,冷笑著瞟了我一眼,我回給她穩穩的笑。我知道她為什麼看我,她雖然答應配合我們的計劃,但是她內心深處是不相信我們所說的真相,她這趟完全是抱著看笑話的態度來的。
「玲子,你來了!」那人站起來來迎接女主角,我們仨驚得一激愣,忙不迭地低下頭去,可不要被看到!
「是,來了就來了!有什麼好激動,先坐吧!」摩也玲子飛快一閃,擋在了我們面前。等那人坐下了,她才過去對面坐下,順手把她的提包放在沙發上。
「玲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不,化妝,的樣子,很漂亮。」一坐下,那人討好的笑,
摩也玲子卻不領他的情,很冷淡地說,「他喜歡我不化妝的樣子,我就不化了。我什麼都听他的。」
精彩!好戲開始上演,沒想到摩也玲子演來那麼自然,這下看那小子怎麼接招,
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玲子,你打電話說,要分手?我不是很明白,」那人居然裝作沒有听到這句話!他繼續討好摩也玲子,聲調一直是卑躬屈膝的,和之前的盛氣凌人大不相同。
「這有什麼不好明白的,分手就是分手了,」摩也玲子則是高高在上,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為什麼?我已經解釋過了我是無故的,那些事是那個窮鬼和叫早陽飛」
「停!那些事不重要了,真雄!」摩也玲子打斷他的辯解,不屑一顧地說,「我根本不在乎那件事!」
「為什麼?」
「你什麼時候這麼笨了?」摩也玲子譏笑他,「我就不信你剛才沒有看到我和誰一起來的!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流川楓,他是我最喜歡的,他同意和我交往了!所以,我要跟你分手!」
哇!這話說得火yao味十足,我偷偷望過去,只見摩也玲子圓睜了眼,頤指氣使。她居然把自私的理由講得如此冠冕堂皇,如此有氣勢,令人嘆為觀止!而真雄,背對著我們,看不到表情,但他的背影像被釘到了沙發上,半天沒有動彈!
沒多久,真雄懨懨地開口,委曲求全,「玲子,做流,流川楓的女朋友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我恭喜你願望成真。不過做不成戀人,我們可以做朋友,你知道我對你」
「不行,流川楓討厭我和其他男的接觸!」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差點令我們笑噴,摩也玲子太有才了!
「玲子,別這樣」
「好了!不要再說了!」摩也玲子不耐地打斷他,「以後不要再來學校找我,被流川看到了,他會不高興,他不高興,我也會不高興,所以你不要讓我難做。喏,這是我一點心意,」她掏出一疊鈔票放到他面前,「你陪了我那麼長時間,對我也很好。這些你收下吧。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真雄沉默了。
「我去洗手間一下,希望回來之後你已經把錢收好。」
摩也玲子前腳剛走,春草後腳就跟上。我則坐到春草的位置上。還沒有落下,我就听到真雄一聲低罵,「臭婊子想甩我?沒那麼容易!」
我打了個冷戰,前後相差也太多了吧!此人果然陰險,而且危險,他剛才的低聲下氣差點就讓我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摩玲子!洋平也听到了,他的神情也是瞬間變冷。
「waiter!」他叫了兩杯咖啡。見此,我和洋平不由得為之一振,他正按照我們所想的在做。
兩杯熱騰騰的咖啡放在了桌子上,他應該要有所行動了。我假裝打哈欠,把手抬高,手里藏著的小鏡子清楚地照出那家伙鬼鬼祟祟的一舉一動。
他轉頭四顧,乘人不注意之際,放了兩片藥丸到對面的咖啡里!天哪!完全照我們想的發展了!唰一下收回手,我激動得不知所己,壓抑著興奮和洋平擊了一掌。
咖啡還沒有冷卻之前,摩也玲子和春草先後回來。
「你沒有把提包帶去洗手間?」真雄沒話找話,
「恩。」摩也玲子只是抿著嘴應了一聲,似乎要說的話已說完,她就不想再開口。她提了包想走,卻被真雄按住,「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喝完咖啡再走吧。」
摩也玲子還是緊閉著嘴巴。她瞪了真雄一眼,沒有絲毫猶豫就坐了回去。
兩個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之前一直掌控局勢的摩也玲子看著窗外,不理他。
「怎麼去了一趟洗手間,你就不怎麼說話了,呵呵,來,以咖啡代酒,祝你以後幸福!」听上去,真雄有點緊張,他隨便說些話緩解氣氛,不過還真被他說對了,摩也玲子是不能說話,等下他就知道了。
摩也玲子依然不著一詞,不過她爽快地拿起杯子小抿了一口。
「再來,祝你和流川長長久久。」又喝了一口。這之後,不論真雄再怎麼勸,摩也玲子再也不踫咖啡一口。
「你咳,咳!」摩也玲子突然不適地咳嗽了幾聲。我從手里的小鏡子里看到她用手捂著嘴巴咳著,咳完,她順勢將手放到桌下。
「好了,咖啡也喝了,錢你也拿了,我們就再見吧。」女王式的命令,她又開口說話了。
「也好,我們一起出去吧。我替你拿包包?」
「不用,我自己拿!」摩也玲子拎著包站了起來,身體卻奇異一晃,
「怎麼了?玲子,」真雄假惺惺地問,語調里難掩興奮。
「我有點頭昏,想睡覺。」她強撐著走到我們旁邊。我半掩著臉看了她一眼,正迎上她看向我的目光,半垂的眼中悲傷難掩。
「可能你昨晚沒睡好。我送你回去睡一覺,等醒來,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了。」真雄過來扶她,我們立刻低頭。這家伙已經在笑了,卑鄙小人,他所謂的「全新世界」完全是意有所指!
「哦,好,走,走吧。」掉轉視線,摩也玲子絕然向外走,一點停頓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一走,我們趕緊竄到摩也玲子坐過的沙發上,「在,在這里,」春草最先找到那塊小小的海綿,那是春草去洗手間時候交給她的,讓她塞到嘴里吸收那些「下料」的咖啡用。
「不知道玲子喝進去多少?」春草焦急地看著窗外踉蹌的人影,「我們快點跟上去吧,玲子很危險,」
「好,趕快走!」我們立刻走出咖啡店,遠遠跟著他們。真雄輕車熟路地架著摩也玲子進入一個小旅館,登記,開房,很流暢。而我們則不依不饒地跟著。
最後,他們在門內,我們在門外。
徘徊在他們的門前,春草很不安。「玲子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的,放心,真雄需要時間月兌衣服。」
「月兌衣服?!月兌衣服做什麼?」春草嚇得差點大叫,我沒有跟她描述過真雄接下來要做的事,
「應該是先拍*,然後再那個!」
「*?!還有那個?!那個啊?」春草沒明白我的意思。
「那個就是那個啊,那個,哎,洋平,你解釋給春草听,我來監視,」這話很難說清楚,我把燙手山芋拋給洋平,接替他趴到門上去听門里的動靜。
「男女之間的chuangshang運動。」洋平這家伙,他盯著春草,很正經地說著,真不知道他怎麼能繃出那副正義凜然的神情,但是,言簡意賅。哈哈!我忍不住偷笑。
春草听懂了,女敕臉紅了又白,隨後低叫,「你們都沒有跟我說!不行,太危險了!我們現在根本看不到屋里的情況,進去,快點進去啊,玲子太危險了!」
「等等,等!春草,我們必須得等,等真雄的惡行快要‘既成事實’,否則我們今天做的就前功盡棄了!」我連忙扯住她,不能進去,「摩也玲子知道將可能發生的事,她自己堅持的!」
「什麼?你說玲子自己知道?」看來春草和摩也玲子就這件事沒有溝通過。
「是的,她知道。」她能答應,我不意外,我只是意外她的爽快,她甚至連思考都沒有進行過。
春草呆了一分鐘,然後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很冷靜地問我,「好,你說,惡行快要‘既成事實’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千鈞一發,你知道的。」春草不是笨蛋,她當然明白何為「既成事實」。
「你拿什麼來保證?早陽飛!」春草生氣了,她冷冷地指著房門,「你知道現在里面進行到哪一步了,恩?月兌衣服?還是已經開始‘運動’了?」
不好,春草發 了,很少見她用這麼生硬兼諷刺的語氣跟人說話,尤其是對我。我模模鼻子,春草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這麼快就看出問題所在。
「對,我也想知道你堅持這個計劃的自信來自哪里,」另一盞不省油的燈也開始質問我,
「什麼?洋平,你不贊同?!天哪!早陽飛,你瘋了嗎?!如果出了事,誰來負責?!你?!還是玲子自己?!啊?!」春草真正怕了,她瞪大眼,激動地沖我喊,
這種場面還真難以應付!我尷尬地笑著,我是神啊,我當然能看到里面發生的一切,可是這個不是我可以宣之于口的理由,不是!
「你是在賭嗎?」。洋平這家伙又火上澆油,他很早就不滿我的做法。
「瘋子!」春草已經不想和我說話了,她推開我就要敲門。
不行!真雄現在才開始月兌摩也玲子的衣服,現在一定不能進去!我拉開春草,「我不是在賭!相信我吧,你們!摩也玲子都相信我了,為什麼你們不能?」
春草楞怔了一下,「玲子為什麼會相信你?你騙我!」
哇,連「你騙我」都出來了,這次還真是得不償失了!我忍不住苦笑,「與其說她相信我,不如說她想要一個結束。」
「結束?結束什麼?」
「這是她自己說的︰她說她不想再閉著眼走路了。」
「這話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她只是說了這麼一句。」這還是我追根究底,費了好多力氣才得來的答案。依我的理解,她不想再逃避了。雖然油彩可以引來別人的關注,但是關注目光的異樣色彩,摩也玲子不是看不到的。春草和她做朋友的尷尬,她都能感知,更何況別人明目張膽地側視,那麼,如洋平所說,她可能感覺到自己的路已走彎,她或許想改變方向,但依靠她自己的力量,她沒辦法做到,而眼前真雄的事就是一個契機,她可以藉此跳出以前的老路。所以,她不管不顧就投入了進來。
「春草,你別看我,」春草直楞楞地盯著我,仿佛在我臉上可以看到答案,「你那麼了解她,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她這句話背後所藏決心的堅硬程度。」
「可,可是,」春草吃力地反駁,「她現在很危險啊!」
「眼前的我可以保證,真的,她不會有大危險。但是,如果你現在進去,這之後的‘危險’,我無法說。」如果她把今天洗下的油彩再次涂回去,以後她會走到哪里去,誰都不知道啊!
春草也想到了那一層,她不說話了,然後洋平跳了出來,「那好,現在,你怎麼保證她不會有危險,用什麼保證?」洋平接過又揪住我的「小尾巴」不放,他認真地看著我,非要從我嘴里掏出答復。
哎,真是麻煩,我忍不住以手覆額,「怎麼說呢,我說過了,我是外星人!嘿嘿,嘿嘿」傻笑在春草的怪責目光中狼狽逃走,「對不起,這個時候了,我不該開玩笑」真是作孽啊,
「現在到底要怎麼做?!」春草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快點說!」
「現在就進去!」
「不行!」我一把拉過他,壓低了聲音,「配合一下行不行?干麼老跟我作對?!」
他也低聲回我,「什麼作對!雖然是好意,但要理智一點,你這樣憑直覺來賭,很容易出事,出了事怎麼辦?」
「噢,你現在才說!一開始你為什麼不阻止?」
他停頓了,好像被戳到腰點,過了一會兒才說,「有時間給我阻止嗎?再說阻止了你也听不進去!」
輪到我無語,我幾時曾表現得那麼堅決?我自己都不知道,「既然如此,現在你更不應該阻止,快有結果了!」
「不!」他簡潔地拒絕,「我不能看著你犯錯,更不能對摩也玲子‘見死不救’!」
哦!天哪!這都什麼跟什麼?現在真雄正在拍照,如果現在闖進去,他把相機一扔,什麼都可以賴掉,「幾秒!再過幾秒!我們就進去,我們就賭這幾秒,好吧?」
「你果然在賭!」他一副中大獎的表情。我是哭笑不得,我的神啊,真是難溝通。
我這邊還沒有搞定,春草那邊已決定揭竿起義了,「我要進去!我不能看著玲子出任何事,至于以後,以後再說吧,」。幾乎是憂心如焚的她沖過去就要敲門。我連忙整個人堵到門口,「不準敲!」
「早陽飛!你!」春草瞪著我,突然,一滴眼淚沒有任何征兆從她眼中緩慢滑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玲子出了事,你說我要怎麼對待你才好?」
「這!」我倒沒想過這會是個問題,因為根本不可能啊!「听我說,摩也玲子不會出事的!」
春草不住地搖頭,她咬著牙說,「我不希望我們以後形同陌路!你讓開!」說完她上來就拉我,
春草一個人我是不怕的,可加上洋平,我很快就被搬開,匆忙中,我看一眼房內,便意興闌珊地讓開,「快點吧,否則你們會恨我的。」
話音才落,門已被洋平撞開。而這個時候,光著身子的真雄正撲到摩也玲子身上。他驚愕抬頭,還來不及說一句話,就被洋平扔到地板上!
我忙著關門。春草則沖到摩也玲子身邊,那眼淚是掉得更急匆匆了,那邊廂,洋平立即給了真雄一個耳光。
我環顧四周,找到了床腳的照相機,也不打開看,直接把膠片拉出來撕毀。這些對摩也玲子來說,可是性命攸關的!哦對!還有另外一樣東西,「別哭了!快點,把摩也玲子的包拿給我!」
「春草!」她沒有听我的,不斷地拉扯著被子蓋住摩也玲子的身體。無奈,我只得自己去拿手提包,真雄那家伙把它放得很好,角度很好。
「那,那是什麼?」見我從提包里拿出黑色的機器,真雄不由得大叫,
「這個你都不知道?錄像機,你所做的一切,都在這里面了,」我得意地拍著這個寶貝,那是我從籃球部偷拿來的。
「玲子!玲子!醒醒,」春草不住地呼叫,但摩也玲子緊閉著眼楮,一點反應都沒有,
桌上有冷的茶水,我倒了了滿滿一杯,走到床邊,「春草,閃開,」正要澆下,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春草,你先幫她把衣服什麼都穿好,省得她醒來尷尬。」
「好!」春草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掀開被子就動手整理她的衣衫,我舉著杯子順勢在旁邊等著。突然,春草停下手里的動作,低低喝叫了一聲,「早陽飛!」
「恩?怎麼了?」
「你能不能把臉轉過去,不要看!」她微怒了!
「啊?」我如夢初醒,都忘了我是「男的」!我連忙轉過身,轉身之前,看了洋平一眼,那家伙早就背對著我們,真是,也不提醒一下。
「好了!」春草扶起摩也玲子,讓她靠床半坐,我輕輕地將一杯冷水倒向她臉上。她很快醒過來。
「玲子,你怎麼樣?」春草屏住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