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我和春草後,她無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就見到了盯著她看的真雄。突然,她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春草,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抬腳就往真雄的肚子上踹,「混蛋!敢暗算我!」
沒想到她醒來這麼火暴,「喂,你還好吧?」
那些安眠藥好像讓她精神振奮了,她踹得停不下來,而真雄已是齜牙咧嘴,用手護著臉想四處逃生,只可惜洋平不是吃素的,他把真雄固定成沙包給摩也玲子打。
「我沒事!整個過程,我的意識都很清醒,這畜生所做的我都知道!如果不是身體無法動彈,我老早跳起來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你不是喝咖啡了嗎?」。被踢得面目全非的家伙情不自禁仰頭問,又惹來一記「無影腳」,
「比你聰明的人多的是,早知道你會下藥,所以我在嘴里含了塊海綿,但是不知道你會下哪種藥,所以我要吸一點點,表現出一些癥狀,要不然怎麼騙過你這個笨蛋?!」上次在酒吧,真雄給摩也玲子喝的是藥一類的,這次吃不準他下什麼藥,所以只得讓摩也玲子自己「以身試藥」。幸好這次是安眠藥,否則還真不知道一杯冷水能否澆醒她。
「你說什麼?你,你們知道所有,所有的事情?」真雄反應也算快,饒是由他自己說出,但他的震驚還是無以言表。
「是啊。摩也玲子打電話給你說要和你分手,不想心血白費,你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最後的機會,你肯定隨身帶藥準備迷倒她;在咖啡廳前,流川居然陪著摩也玲子出現,你更加深信摩也玲子要和你分手的決心,于是,你需要機會讓摩也玲子喝下你的藥,為了配合你,她起身去洗手間,當然,也是為了拿到海綿。然後放在提包里的錄像機把整個過程保存了下來,只是拍*,罪名可能會輕點,但要是未遂,就不知道怎麼判刑了!」
「你!」他氣極,桃花眼瞪至欲裂,差點掙月兌洋平的束縛。
我被他的動作嚇到,「哇!你還想打我?你到底知不道自己的處境?你是想去警察局是吧?好,春草,打電話報警!」
「不!不要!」他這才恐懼地大叫,眼珠不斷地在眼眶中打轉,突然,他朝摩也玲子跪了下去,「玲子,我錯了,求你饒過我!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是不希望你離開我,我才這樣做的!」
「說什麼鬼話!你這個劫財劫色!」我過去踢了他一腳,「你是不希望離開她?是人都不相信你的話!你不用妄想狡辯了!」
「玲子,你知道我說得是真的!在你最孤單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的人是誰?不是他們,他們所有人只知道嘲笑你,把你當怪物看!只有我是真心對你好的!玲子,你回想一下我們一起呆過的時間,我有害過你什麼嗎?沒有!一點沒有!這次實在是不願意你離開我,我才做了錯事的!玲子!」
這家伙真是厲害!抓住了摩也玲子的痛處,將他的丑惡用心「偷桃換李」成善意。原本怒氣勃發的她漸漸沉靜,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她不會是相信了吧?
「啪!」洋平突如其然地給了真雄一個耳光,「早陽飛,跟他還廢什麼話!直接送警察局!」此舉惹來春草的驚呼。
春草還真有同情心,這種人,打死都是輕的!不過,他也不是完全罪無可赦,他尚有可用的余地,「我跟他說句話!過來!」揪了真雄到一邊去,我指指春草拿著的錄像機,「別指望摩也玲子了,錄像機是我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想要我做什麼?」真雄非常識相。
「要是你讓摩也玲子相信錢不是最重要的,我就考慮放過你。」
「你說什麼?!」真雄的表情,仿佛听到外星人口吐日語,
「我知道你這種人是沒辦法理解我們做事的初衷,我呢,也不奢望你理解。我最後說一遍,要是摩也玲子還堅信窮鬼都是道德敗壞的人,你,今天一定出不了這里!你也知道,洋平拳頭可不是軟的。」
那雙桃花眼呆呆地睜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靈活起來,「你說話算數?」
「別把我當成你。」
「好,」他的眼楮發出亮光,轉個身就鞠了個大躬,「對不起!」
「恩?你,沒搞錯吧?你確定是向我道歉?」洋平冷不丁嚇了一跳,他反手自指,向朝他鞠躬的真雄求證,完了他又看我,「早陽飛,是你要他和我道歉的?」大家都被他的意外之舉弄蒙了,
沒有啊!我搖搖頭,他在搞什麼鬼?難道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嗨,你」
不給我機會質問,那家伙已自行進入前奏,「我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情!請您千萬要原諒我!」
「哦!」洋平索性不說什麼,靜靜地看他發揮。
真雄一直彎著腰,「窮鬼都是道德敗壞的人,窮鬼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這些都是我污蔑您的!道德和窮富沒有關系,好人大多是窮的,」
洋平挑了一下眉毛,他還沒有體會到這句話的份量,但有人感受到了,她情難自己地跨前一步,「污蔑?污蔑是什麼意思?真雄,你別為了自保就出賣自己!別讓我看不起你!」摩也玲子抓著真雄的領子,激動得臉色發白,她有理由激動,她的價值觀被松動了,一直辛勤澆灌著的園丁現在正要打碎她的價值觀!
「玲子,我是為了討好你才說窮鬼都不是好東西。但那是錯的,錢沒有那麼重要,我之前都是為了附和你,討好你,都是騙你的!」真雄一下把焦點移到玲子身上,洋平被他撇到一邊。這家伙原來是欲擒故縱,高。
「騙我?騙我!你現在還騙我!我叫你騙我!」摩也玲子瘋了一樣,對真雄拳打腳踢,他又不敢還手,只得生生忍受著。這是他該得的,我和洋平都冷眼旁觀,但春草卻悄悄過去拉住摩也玲子,「玲子,別這樣!」她不忍心地看了真雄一眼,
摩也玲子的怒氣波及了我,「早陽飛!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你為什麼總是跟我過不去!你這個混蛋!」
「清醒一點吧!蠢女人!我只是叫他把事實說清楚!免的你一直自以為是下去,」我一向不跟她客氣,尤其這個時候,「現在到你睜開眼楮走路的時候了!」
「你!」被我抓住要害,她為之氣結。
「真雄,任務還沒有完成啊,繼續!」
「哦,是!是!」真雄誠惶誠恐地,
摩也玲子受我這一刺激,居然冷靜下來,「哼!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編!編,快點編!」
「玲子,錢真的不是最重要的,人比錢重要。遠的我說不了,近的就說他們三個,你想想,他們今天這麼出力幫你,是為了什麼?為了你的錢嗎?我相信你知道不是!那麼又是因為什麼?因為你,他們想幫你這個人,不是因為你的錢,而是因為他們看重你,」
動容了!不僅摩也玲子,還有我們其他三個人!他這一番話無懈可擊!真雄這孫子還真有一套,那麼快就設身處地從我們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這孫子有急智!厲害著呢!
可摩也玲子嘴硬著呢,「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就按你說,人比錢要重要!那我那些親戚為什麼不理睬沒錢的我們,卻又拼命巴結有錢的我們?還有我父母,他們為什麼要能賺錢的弟弟,而不要我?為什麼?不是因為錢是因為什麼?你說啊!」她今天是豁出去,主動拋出了這些會磨損她的驕傲的‘丑事’。
「這,這個,」真雄的眼楮又開始轉動了。他最好有合理的解釋,我被他說得心癢癢的,我很好奇他會怎麼來反駁,因為摩也玲子的懷疑看上去是對的,她那些親戚和父母的確是因為錢才改變他們的態度!
「因為有錢的你們對他們來說‘有用’!」
「有用?!」
「是的!人都是自私的!只會親近對他們有用的人和事!而錢不過是‘有用’的一種,你們家有錢了,你們的親戚可以跟你們借錢;但是如果你們沒有錢,有權可以幫到他們,他們還是會巴結你們。所以,不是錢決定一切,而是‘有用’決定一切!沒錯,就是這樣!」他也被自己精彩絕倫的答復煞到了,竟興奮地拍了一下手!
他的確應該興奮!就那麼一會兒,他竟然深通到人性底部,人的確是只關注對己「有用」的事物!
「是‘有用’?不是錢?不是錢!不對,是錢啊!」摩也玲子已經亂了,她捧著頭用力地搖,她用力到我們都擔心她會把脖子搖折!
「你有錢,你現在有錢!如果錢能決定一切的話,所有人都應該巴結你,可是,玲子,你沒有朋友!沒有人喜歡你,大家都討厭你!」說得興奮的真雄放肆了,我瞪了他一眼,他才稍稍收斂,
「是的,沒有人喜歡我!大家都叫我怪物,可是我明明有錢啊!為什麼他們不喜歡我?因為我這個人?因為我對他們沒用嗎?我是‘無用’的人!」她的價值觀被真雄一句一句敲碎,一時之間卻拼湊不起來,所有的碎片四處飄蕩,釀成一股風暴。她瘋狂地喃喃自語,從一個極端來到另一個極端,
正當我們不知做什麼時,春草突然上前抱住她,「不是的!玲子!你是有朋友的!我是你好朋友啊,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你很‘有用’,你能讓我開心啊!我喜歡你,早陽飛也喜歡你,還有洋平,還有流川楓,他們都喜歡你,要不然他們為什麼要幫你,是不是?早陽飛,你喜歡玲子,是不是?是不是啊?!」春草扭頭問我,她強迫我,
「是,是,是啊,」我不情願地承認,我可沒有喜歡她!
「不錯,我也喜歡你,雖然我們之間有過誤會,可是我認為春草的朋友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所以我不討厭你,玲子,如果我們有時間相互了解,我想我會喜歡你的!」洋平這一番話說得我毛骨悚然,好柔情啊,
摩也玲子明顯被震住了,她一下看這個,一下看那個,眼神紛亂如麻,突然,她大喊,「假的,都是假的!假的!」喊完就拔足狂奔,春草隨即跟著跑了出去,
剩下洋平和我面面相覷,還有真雄,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們兩,然後指了指外面,
「怎樣,洋平?要不要讓他走?」我征詢洋平的意見,
真雄有點畏懼洋平,不等洋平開口,他就先為自己爭取權利,「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你的人,你處置。」洋平才懶得理他,連看他一眼都不屑,
「好,走吧走吧。」他做得超出了我的想象,他那些話由我們來說一點力量都沒有。他居然能替我們說這些話,我還真有點佩服他了。
他面上一喜,看著我們,慢慢走出房間。走出了房間,他才快快地跑走,但臨走之前那一眼,突然就有點陰森了。
「他媽的,還敢不滿!」我忍不住罵。
「不滿還是輕的,要是他起勁報復我們,那我們就有得忙嘍。」
報復?是啊,依他的腦袋,要真耍起陰謀詭計,我們不知道會被整成什麼樣,當然,前提是我不是神,哈哈,「不用擔心,洋平,我可是外星人啊!」
「又發神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