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軒不以為意,仍舊是笑吟吟地微眯著眼楮,繼續熱忱地獻著殷勤(月復黑師兄,請接招!第一章敵後生活內容)。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戲,他可倒好,妻朋友,照調戲!納蘭澤雨幾次忍無可忍的時候都想拍案而起,然後大義凌然地斥責他假惺惺的做派,但是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只好生生作罷了念想。
好不容易看著丫鬟們又魚貫而入地將桌上的杯盞碗碟都收拾了下去,納蘭澤雨側過頭,悄悄地打量了薛文軒一眼,而他似乎仍舊沒有要起身離去的意思,她忍不住有些著急了起來。
伺候她起居的丫鬟叫小雀,看模樣原先也應該是個大丫鬟的角色,做起事來麻利又靈活,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主子的臉色,然後恭敬地斟了兩盞君山銀針呈了上前。
納蘭澤雨心不在焉地小口唑著香茗,心里頭卻在飛快地盤算著薛文軒那只可恨的公狐狸現在打著什麼主意,他不開口,她也只能靜觀其變,努力裝作波瀾不驚的模樣,其實心中早已打起了小鼓。
一盞茶見底,薛文軒才悠悠將余光朝納蘭澤雨輕輕一掃,只見她反射性地豎起了渾身的敵意,他這才忍不住從喉嚨間逸出一陣低沉卻歡愉的笑聲。
听到那笑聲,納蘭澤雨這才覺得自己像是個跳梁小丑一樣被他笑話了,當下就惱羞成怒地狠狠剜了薛文軒一眼,然後惡聲惡氣地轉身朝一旁靜靜而立的小雀吩咐道︰「天色不早了,準備點熱水我要沐浴就寢了!」
小雀仰起頭,不確定地看著納蘭澤雨,然後視線又征求般落到了薛文軒身上。薛文軒輕輕眨了眨眼楮,小雀這才應允了一聲,然後屈膝退下去準備去了。
納蘭澤雨見薛文軒此刻仍舊老神在在地坐在太師椅上,絲毫沒有要起身告辭的意思,她頓時換上了激將法︰「薛公子難不成還要堂而皇之地觀看人家女子沐浴不成?」
「有可不可?反正遲早你都是我的人(月復黑師兄,請接招!第一章敵後生活內容)!」薛文軒听了這正中靶心的話,眉毛一揚,目光滿是輕佻邪肆。
納蘭澤雨銀牙一咬,頓時氣急攻心︰「你——」剛說了一個「你」字就覺得胸中一陣翻江倒海,剩下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間。
薛文軒這才變了臉色,收起眼中的戲謔連忙走到她身邊輕手拍打著她的背部,幫她平復郁結。納蘭澤雨雙頰以為漲悶變得格外通紅,她剛站穩了身子就避他如蛇蠍一樣趕緊揮開他假惺惺的好意。薛文軒只好無趣地模了模鼻子,眼角瞄道小雀已經指揮著下人抬著木桶進來了,他只好清著嗓子道︰「你早點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納蘭澤雨冷哼了一聲,別過頭不肯理會他。
薛文軒看著她小孩子耍脾氣那般的嬌憨模樣,忍不住又輕聲笑了出來,然後邁開大步朝院外走去。
听著他的笑聲越來越遠,最後直到消失不見,納蘭澤雨這才如釋重負般長出了口氣,捂著發疼的胸口朝內室走去。小雀正好已經準備完畢了,下人們又魚貫而出,留下小雀一個人緩緩放著四周的紗帳。
「姑娘好像很怕我們少主!」紗帳落下之後,小雀頭也不回地走到花梨木櫃前拉開櫃門認真地翻找著什麼東西。若不是房間里就她們倆人的話,納蘭澤雨還真以為她剛才是同別人講話。
納蘭澤雨乍一听這話,起初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了過來,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才不怕他!」
小雀抿嘴笑了笑,然後繼續問道︰「其實我們少主人很好的!」
納蘭澤雨听了這話眼楮瞪得比銅鈴還大︰「好???我不覺得他這個人身上有什麼優點讓人喜歡的,至少我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
「真的,小雀沒有騙你,少主對待我們下人真的是很溫和的(月復黑師兄,請接招!1章節)。」小雀生怕她不相信似的,飛快地又澄清了一句。
「他對你們好不好我是不知道,反正他是我好友的丈夫,現在又對我心懷不軌,才不是什麼好人呢!」納蘭澤雨翻了翻白眼,陸陸續續解上的衣物。
小雀走上前變幫忙邊細聲細語道︰「看得出少主是真心喜歡你的,至于少夫人嘛——」說到這里,小雀拉長了聲音賣了關子。
納蘭澤雨果然上當,當即就緊張地追問道︰「怎麼?」
小雀嘆了口氣道︰「少主娶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我就沒看出哪有一點‘逼不得已’的模樣!」納蘭澤雨緩緩抬起腿踏進溫熱的浴水里,閉上眼仍舊和小雀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
小雀執起梳子,緩緩梳洗著納蘭澤雨光潔如墨的瀑布長發,然後又緩緩道︰「我自幼跟在少主身邊長大,他的心思我自然也是能猜測的出幾分。本來雷家薛家的婚事就是雙方長輩的意願,少主又不能反抗,只能迎合著將雷家小姐娶了回來。薛家名義上市有三位公子,其實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庶出,而且在薛家並不受寵,唯一繼承人只有我們嫡出的少主,所以薛家才要借助雷家的勢力,將北漠山莊更好的發揚光大!」
不等納蘭澤雨接腔,小雀又道︰「少主和少夫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見他開懷地笑過一次,少夫人不過是家族利益下的犧牲品而已,表面上風光無限,其實暗地里我們下人們都不太拿她當回事!」
「我就奇怪了,你也說了薛家與雷家聯姻是為了借助雷家的勢力。可是明明薛文軒娶倩倩的時候雷家已經沒落了,這又是作何解釋?」納蘭澤雨不疾不徐地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冷靜地分析道。
小雀臉色一變,這才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話來,半晌才幽幽道︰「主子的心思永遠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猜不透的!」
納蘭澤雨不以為意的笑笑,其實心中早已是一片雪亮,那薛文軒肯定是圖謀著雷家的什麼東西,不然不會如此煞費苦心地布下這個局(月復黑師兄,請接招!1章節)。想到著,納蘭澤雨知道在小雀身上也套不出什麼有用的資料,只好將話題轉移了開來︰「你們少主還有其他姬妾嗎?」。
「沒有,我們少主並不貪圖,老夫人當年最早嫁入雷家,缺幾年沒有能開枝散葉而眼睜睜地看著莊主娶了一個又一個妾室,盡管娘家顯赫但是明里暗里仍舊沒少在妻妾爭寵中吃苦頭,後來生下了少主之後境遇才漸漸好轉來。老夫人對我們少主管教很是嚴厲,不許少主出入煙花之地,更不許他收通房丫頭,就在少主成親之後老夫人也嚴格規定了五年之內若是少夫人膝下無子的情況下,才準許少主納一房小妾!」小雀一臉嚴肅地敘述著這些,語氣中隱隱對她口中的那個老夫人帶著幾許敬畏。
納蘭澤雨一字不漏地將這話听在心里,雖然並不是十分相信這些話中的真實性。浴桶內的水漸漸冷了下來,納蘭澤雨只好飛快地將身體各個角落都清洗了一遍,然後披著小雀遞上來的毯子裹緊了邁出了浴桶。
小雀執著干方巾將納蘭澤雨一頭濕漉漉的秀發細細擦拭干,然後又伺候她穿上中衣。做完這一切,納蘭澤雨便打著哈欠朝床邊走去,小雀連忙跟了上去將床鋪飛快鋪好,並將床頭的狻猊香爐里燃了些寧神安睡的安神香,然後扶著納蘭澤雨緩緩躺了下來。
納蘭澤雨渾身乏倦極了,伸了個懶腰之後翻身面朝牆壁便沉沉睡了過去。小雀細心地替她掖好了錦被,然後解下紅綃鮫紋床帳上的彎月銀鉤,走到桌前將燭火撥暗了幾分,做完這一切,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清早的鳥鳴聲悅耳極了,納蘭澤雨就是被這清脆的鳥聲驚醒的,睜開眼,天已經大亮了,渾身竟是說不出的舒爽,好久模樣有睡過如此香甜的好覺了。她伸著懶腰滿足地眯著眼楮,慵懶地坐身起來。她緩緩打量了下這四周都是陌生的擺設,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現在是被薛文軒軟禁起來的「囚犯」!
「小雀——」納蘭澤雨秉承著別人家的丫鬟不使喚白不使喚的念頭,張嘴便朝門外喚道(月復黑師兄,請接招!第一章敵後生活內容)。反正自己現在是籠子里的金絲雀一樣黑豢養了起來,索性就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二世祖日子算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小雀應聲推門進來,身後跟了個捧著漱洗用具的兩個稚氣笑丫鬟,個頭差不多高,約莫十四五歲的模樣,都是一臉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
「姑娘醒了?睡得可好?」小雀笑吟吟地上去問道。
納蘭澤雨點點頭沒有做聲,小雀身後那倆丫鬟將手里的盆盞放回木架上,然後畢恭畢敬地齊齊朝納蘭澤雨行了個禮︰「小燕(小蝶)見過姑娘。」
納蘭澤雨揮揮手,示意她們起身。小雀使了個眼色,小燕和小蝶便紛紛涌上去從床頭的闢邪呈祥小幾上取來那疊干淨的衣裳,然後折開來伺候著納蘭澤雨走到屏風後穿上。小雀則是雙掌輕擊了兩下,從門外又走進幾個壯碩有力的男丁,幾個人將昨夜沒有來得及收拾的浴桶里的水舀到桶里,然後將大木桶小木桶都紛紛拎出了房間。
梳洗完畢之後,納蘭澤雨才听見院中薛文軒那陰魂不散的聲音不高不低地傳了出來︰「這納蘭家的小姐還真是嬌貴,光是起個床就要幾個伺候著花上半個時辰,一般人家還真是養活都養活不起呢!」
「納蘭家怎麼了?莫不是看不起我們納蘭家?」納蘭澤雨沒好氣地朝門外損了一句。
「不敢不敢,高攀且都還來不及呢,怎麼敢看不起!」薛文軒搖著象牙骨扇優哉悠哉地踏進了房門。
小雀附耳道納蘭澤雨身邊小聲道︰「我們少主一早便來了,這會怕是等不耐煩了!」
納蘭澤雨這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眼神,怪不得一大早就听到他陰陽怪氣的,原來是睡不著給她看家護院來了。想到這,她眸子骨碌碌一轉,不懷好意地道︰「喲——,薛公子今天怎麼這麼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