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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陽光有些暗淡,看遠處山頭那邊,天空變得陰藍、暗沉,且有不斷加深的跡象。
天變,風微,雲不動。意味著要有一場雨下來。
來去原本還想帶好兒去坐小船,見此打消念頭,帶好兒趕緊離開往回走。
兩人才走到竹林處,雨點隨風飄飄悠悠灑落,就一個眨眼功夫,飄悠就變成了急促,來去和好兒趕緊跑向最近的一個亭子避雨。
才進亭子,急促的雨點化為雨簾,轉瞬濛濛一片,所有的景觀都變得如霧里看花。
春雨淅淅瀝瀝,帶著微冷落在心里,好兒不禁想起落日村的春天,沒有一個月,難過得去寒潮。不知現在家里,娘是不是帶人用暖爐炭盆烘烤屋內,以及衣物被褥呢?
來去的目光,從雨簾中回落在好兒臉上。如玉瓷一般的細膩潔白,長長的睫毛,透澈如泓泉的眼楮,很蔥秀筆挺的鼻子,自然粉潤的雙唇,猶如彎彎月牙兒,嘴角微微上翹。
不過,最吸引來去的,還是好兒那單邊小酒窩兒,此時好兒沒有笑,也就看不到小酒窩兒。來去忽發奇想,不知好兒的小酒窩兒能否裝下一顆小米粒兒?
「我臉上有東西嗎?」。好兒忽然側過頭來問道。
被察覺了。來去有點心慌,帶一絲兒心虛,並一絲兒羞赧,避開好兒注視,支吾道︰「沒……沒東西。」
好兒便又轉過去,趴在倚欄上,出神地望著亭外的雨簾。
來去也跟著趴在倚欄上,時不時地,會偷偷地瞄一下好兒。
安靜之中,只有風聲、雨聲並存,積在地上的水,順著不同的方向,往地勢偏低處慢慢流去。所有的綠色草木,在這片雨中被沖刷得愈加蔥女敕青綠,一些枝頭的花朵兒,任這春風春雨飄搖,仍是亭亭玉立,在天放晴後披著晶瑩的水滴,于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夢幻般的美麗。
「好兒?」來去輕聲喚道。
「嗯?」好兒用鼻子應了聲,慢慢轉過臉來,表情平靜如水。
來去想了想,道︰「好兒,對不起,我不該擅做主張,去調查那件事。」
好兒靜靜地瞧著來去好一會兒,忽然露齒一笑,「我該謝謝你,幫我提早查到內情。」
「啊?你不生我的氣?」來去微微詫異,繼而又生出歡喜來。
好兒斜睨他道︰「剛開始時,我有點氣惱,不過……看在你出發點是為我好的份上,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
來去呵呵地一笑,重現他做小和尚時的憨厚。
「好兒,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來去問道。
「還談不上深仇大恨,人命我就不要了,要來也沒用。」好兒輕淡地說道,「讓他們也學學一個銅板兒掰成兩個用,這個就是我的打算。」
來去愕然。繼而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錢寸步難行。尤其是溫府里面的那些人。想要讓溫瞻年仕途上落馬,好兒自問沒那本事,雖然她也很想。但讓溫府外面的產業從有變無,好兒自問還是能做得到的。為此好兒早已做好了打長途戰的心理和精神準備。
來去嘆道︰「好兒,你太善良。」
好兒笑了笑,沒有回應來去。她是善良,但她更清楚目前的處境和能力,雖說哥哥受建安巡撫大人青睞,帶在身邊,小樹進了國子監讀書,且功課門門優秀,又是辛老先生喜愛的得意門生。但這一切和吏部尚書根本沒可比性。這就好比人家穩坐地頭椅多年,權勢人脈背景後台皆齊全了。而她家不過是月兌離農門,還什麼都不是。她能拿什麼去跟人正面對抗?
前世有句話︰能抓老鼠的貓,就是好貓。這話放之古今四海皆適用。對溫府,不需要講究先禮後兵,只要達到目的,過程是怎樣並不重要。
「好兒,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好不好?」來去無比誠摯地說道,甚至眼里流露出期待。
「你要怎樣幫我?」好兒反問道。
來去道︰「就是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不要拒絕我。」
「會影響你嗎?」。好兒意有所指地說道。
來去現在的情形,相當于混黑道,而且混得很不錯。以黑對黑……好兒想到了黑幫火拼的情景。
「不會。」來去篤定地說道,「你放心,我目前也還不方便明面出現,我會在暗中幫你。所以,今天你回去後,我們之間仍是不相識的關系,一切聯系,都在暗中進行。」
好兒撲哧笑道︰「來去,你搞得這麼神秘,像是不見天日的……勾當。」其實她是想說地下黨什麼的,驀地想起這個朝代沒有那些詞匯,才臨急改口為勾當。
來去很認真地道︰「好兒,你也知道了,我現在的情況,不適宜引人注意。」
好兒要做的,和他要做的,本質上有不同。好兒的復仇,是讓對方破產變窮人。他的復仇,卻是索命償命。走上這條路,他也不知以後會怎樣,所以,他不想讓外人知曉他和好兒的關系,他怕牽累了好兒。
好兒理解地點點頭。起身對他鞠了個躬,「來去,我先謝謝你了。」
來去忙避過身,伸手想扶又不敢,「好兒,你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無需這麼客氣。」
雨下了一陣,陽光重現,那些花花草草顯得極是清新醉人,澄淨的天空上,更掛起一條彩虹,淡淡地十分美麗。
在來去的莊里吃了飯,好兒告辭回城,來去送她到前院門便止步。轉身卻吩咐了兩名屬下,暗中隨車一段路,看是否有另外的人的跟蹤窺探。兩屬下暗中跟車到了城門外,見一切無礙,方回去復命,來去的心才落下。
游樂城的建造如火如荼中,兩家建造工隊都是可信賴的,而且明家書局的聲望和地位擺那,他們不敢也不會偷工減料,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只是春天雨水多,阻礙了工程進度。到了四月,天氣漸漸晴朗無雨,工程進度自然就加快起來。
巧味道在京城的生意可謂是一枝獨秀,不少人欲模仿,結果是差強人意。還有夏冬轉換職能的好記星,那極品粥也是別人無法效仿的。天喔麻辣冰飲中的麻辣燙,倒是有人跟風去做了售賣,味道也還不錯,但還是少了天喔麻辣燙的那股獨特鮮香。
四月下旬,好兒與陳有平一番部署,在距京城最近的蘭新州開了一家巧味道分店,一家好記星分店。五月,在州下轄的四縣各開一家巧味道分店。在其中兩縣購下兩處田莊,依舊將圍牆加高至三米,在兩莊內各劃分十畝地種植大棚蔬菜。
除了種植麥子玉米土豆等可當主糧食用的農作物外,莊內的坡地旱地都種植了綠豆、紅薯。一個莊子專門種植一些中草藥材,一個莊子專門栽種果樹。此外兩莊內還各養了一個魚塘。
招的人手全都是會種田種菜種果種藥養魚的,並一律簽死契,好兒和陳有平分別對這些人親自進行培訓。待遇上,也絕對比在其他任何地方要好。
進入六月,天氣更加炎熱了。游樂城已初見倪端。好兒派人傳話給兩個建造工隊的頭兒,讓他們注意安排休息時間,不要讓工人出現中暑。同時派車隔個三五天就運綠豆或紅薯過去,給建造工隊煮綠豆湯、紅薯湯喝。
好兒提供的這些避暑飲品,放的可都是黃糖,吃起來清甜可口,味道極好。而黃糖在京城可謂是黃金珠寶價,不說普通人家吃不起,就是官宦人家,也不舍得大肆地吃。好兒這般提供,這兩個建造工隊就仿佛看見那銀子嘩啦啦地變成了糖水,溜進自個的肚子里,說不感動是假的,因此干活兒更認真賣力。
「小姐,二少爺和四兒少爺回來了。」平卉端了一杯冰鎮綠茶走進書房,輕輕放在桌面上。見好兒沒吱聲,探頭過去一看,原來在凝思寫什麼計劃書。
平卉輕輕走出書房,正見小樹和四兒過來,忙朝他們豎起手指在唇邊噓了聲,迎上去低聲道︰「小姐在寫新計劃書,你們可別打斷小姐的思路。」
小樹和四兒听到新計劃書四個字,明白地點點頭,心里卻起了好奇,妹妹又想出什麼新點子了?
四兒如今也是在國子監讀書,他在國子監報有一個鋪位,有時候在國子監住,有時候回溫居小園住,與溫家兄妹情同手足。他往書房門口望了眼,拉小樹往回走了小段,輕聲道︰「小樹,回頭再跟好兒說吧。」
小樹點頭,忽道︰「我看妹妹一時半會也忙不完,不如我們先去找辛先生,听听先生的意見。」
「我正有此意。」四兒說道。
兩人隨即出了溫居小園,坐上馬車往辛老先生家去。
好兒在書房呆了半天,才把新計劃書起草完畢。伸了個懶腰,才發現那杯冰鎮過的綠茶,端起喝了一口,早就不冰了,不過涼涼地喝起來還好。
「好兒姐姐,好兒姐姐。」聲音軟軟女敕女敕地,十分女乃氣可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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