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吾妹 32 蕭清

作者 ︰

他怎麼會在這兒?卿卿驚詫萬分。過了這麼多時日,好不容易把他的事忘了,如今他突然出現在此且看到如此尷尬的場面,他會怎麼想?卿卿心亂如麻,忙不迭地低頭向蕭瑞告退,她故意避開蕭清從側門出去,逃似地跑回沁園,一入廂房,她就如月兌了力,貼著雕門滑坐在地,心頭一抽,鼻子不禁發酸。

她看到蕭清色如死灰,兩眼怔怔地望著他們,他一定無法接受。其實她也如此,這一切恍然如夢,可每當醒來看到架上的綾羅綢緞就知這並非是夢。她自覺下賤,為了保全平安把自己賣了,不但傷了自己,還傷到了哥哥,如今又多傷害了一個人——她青梅竹馬的好友,此時此刻,她悔不當初,若好好考慮,說不定不會這樣,可是那時她實在害怕,怕被蕭涵欺負,怕哥哥入監牢,怕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毀掉。想到這些,卿卿漸漸穩住心神,默默將眼淚擦去,死命告訴自己沒有做錯,若是有人敢毀她的路,她也要讓那人活得不安穩,即便那人是蕭清。

因逢中秋,蕭老太爺特意讓蕭清回府,蕭清打算不驚動蕭府,獨自回來之後直接去了疊錦樓拜見娘親。蕭夫人見兒子突然回來自然欣喜,噓寒問暖關心備至,只說蕭瑞太過狠心,將兒子留在太尉府里受苦,蕭清卻笑著說沒什麼,還怪以前太不懂事,老讓爹娘操心。听完這番話,蕭夫人對他刮目相看,蕭清在蕭老太爺身邊這麼久,的確像是變了個人,待人接物有禮有節,與以往的浪蕩樣大不一樣。蕭夫人心里一歡喜就讓蕭清去找蕭瑞問安,誰曾料到竟撞見那一幕。

蕭清听聞爹爹納妾,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對他們而言納妾很正常,只是蕭瑞一向謹慎,雖然有寵姬但從不給名分,或許也因蕭夫人娘家勢力有關,所以對于這個妾,蕭清十分好奇,猜測是不是某官之女或將門之後,總之身份不低,否則爹爹哪會看得上?可惜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妾竟然是卿卿。

看到爹和卿卿調情,蕭清許久都沒回神,他以為自己眼花,然而看清那張笑顏後如同五雷轟頂,整個人搖搖欲墜。她轉頭看見了他,結果倉惶逃離,留他一人獨自面對這般窘迫。見爹爹迎面走來,蕭清垂首問安,他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也不記得爹爹說了什麼,渾渾噩噩,恍惚而過。那個時候,心都被掏空了。

「二少爺,大少爺來了。」婢女進門通報,蕭清躺在小榻上兩眼望天毫無動靜,待蕭涵走到身邊,他才懶洋洋地轉過眼楮。

「大哥,拉我起來。」蕭清抬手,眼中多了幾分狡黠笑意。蕭涵勾下唇角,伸手將他一把拉起,婢女見之馬上拿來軟墊,仔細墊在蕭清背後。

「今天起得早,一路顛簸骨頭都要散了。」蕭清一邊抱怨一邊活絡筋骨,整個人垮在墊上,就像被抽去了骨頭。

看來他沒多少長勁,蕭涵心里冷笑,隨後正身坐到蕭清身側,接過婢女奉上的茶盞之後他便揮手打發侍婢們退下。

「在太尉府過得可好?」

蕭清連連搖頭。「怎麼會好?沒被折騰死已是萬幸,不過都城的姑娘倒挺漂亮,有空和我去逛逛。」

說到美人,他似乎來了精神,身子也挺直了些。蕭涵漫不經心地輕吹去茶面細沫,低頭淺抿口香茶。

「腦子里盡是這些,被爹知道仔細扒你層皮。」

話落,他轉頭看向蕭清,四目相交,彼此心意一目了然。蕭清猛拍下腦門,賊賊地笑著道︰「看我真是糊涂,都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若帶你去了,怕是嫂嫂扒我層皮。哦,對了,嫂嫂過得如何,明年開春後便生了吧?能夠開枝散葉,爹娘定是歡喜得很。」

說得此處,蕭涵緊蹙眉頭略顯不悅。「大夫把過脈說是個千金。」

「千金也好,再說來日方長,還怕生不出個胖小子嗎?」。

蕭清隨手抓把瓜子仁扔入嘴里。蕭涵微微點頭,不過眉宇間仍結著煩郁,片刻,他放下茶盞低聲道︰「先不聊這個,你回來之後有沒有去見過爹爹?」

「見過了,在百雀園,正好看到他新納的妾,怎麼看都覺得眼熟。」

蕭清皺眉深思,看來很是糾結。蕭涵听後雙目凜冽,似乎是起了絲怒意。

「那人不是卿卿嗎?才走了這麼些日子,就不認得了嗎?」。

「卿卿?」蕭清大驚,忙不迭地彈起身子。「她怎麼會成爹爹的妾?!」

蕭涵勾起嘴角冷哼一聲。「她是自己送上門去的,也不知怎麼的,爹爹竟然收用了。」

話落,蕭涵心中怒意更甚,郁結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蕭清則是一臉茫然,除了驚訝看不出別它。

「當初不是喜歡人家喜歡得緊,如今怎麼沒見你有反應。」

冰冷的語氣中略帶了些嘲諷。蕭清听後訕訕地笑著道︰「這不過是好玩罷了,若要說喜歡,那我喜歡的姑娘可多得數不過來。」

蕭涵眼眸微眯,像在揣測他的心思,蕭清始終是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如同扶不上牆的爛泥七倒八歪地垮在那兒。蕭家出了這麼個不成器的貨色,也令他這位做大哥的有些頭疼,不過從另一面看來也算是件好事。

「你這次回來呆多久?」蕭涵問道。

「過完中秋。離春闈還有段時日,能多快活幾天也好。」話落,蕭清把整個身子陷在軟榻上,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朦朧得看不清。

房內有股淡淡的香氣,蕭涵只覺得這個香有些不對勁,他轉頭看到旁邊縷金香爐頓時明白了,這蕭清一定吸食過迷神散,此刻正是藥勁上來的時候。蕭涵搖頭輕嘆起身欲走,蕭清馬上伸手拉住,眯眼笑道︰「你不再多陪我一會兒?」

「不陪了,若是他們聞到我身上的味兒可就麻煩了,我勸你還是少踫那些東西,對身子不好。」

「都城里都玩這個,不稀奇。」

「可在蕭家這是會出人命的玩意,你快些扔了吧,被爹爹知道的話,誰都保不了你。」蕭涵正聲說道,蕭清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爹爹不會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誰說不會管你?他正在考慮你的婚事,一品將軍王尉的女兒還有謝丞相的佷女,二選其一。」

「哦?哪個漂亮?」

「你應該問哪個對蕭家有利才對,如果我是你,我就選謝丞相的佷女。」

「多謝大哥參謀。」蕭清躺在榻上拱手笑道,蕭涵輕笑幾聲,然後喚來婢女把她把香爐里的燃香扔出去。

藥勁襲上,蕭清打起哈欠,不知不覺地閉上了雙眼,半夢半醒之間,只覺有什麼東西撫上他的臉頰,他頓時驚醒過來,睜開眼就看見一個小婢女俯身立在旁邊。那婢女似乎被嚇到了,連忙後退欠身施禮。

「奴婢是在替二少爺蓋薄毯,沒料驚動您了,奴婢該罰。」

蕭清昏昏沉沉,放眼望去沒見到蕭涵,不由長啥一口氣。

「快幫我倒茶。」他一邊揉著額穴一邊說道。

婢女听後連忙奉上茶盞,蕭清仰頭一飲而盡,腦袋終于清醒了,而心也跟著痛了起來,剛才看到的那幕莫明其妙涌現出來,他突然難受得想吐,忍不住趴在小榻邊干嘔起來。小婢女見狀馬上端來盂盆接上,又不停撫他的後背,過了半晌,蕭清才漸漸順上氣。

「你叫什麼名字?」他接過帕子拭起唇角,問得十分隨意。小婢女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回道︰「奴婢叫若桃,剛來的。」

「若桃?這名字不好,叫你卿卿好不好?」蕭清神色仍有些恍惚,他就盯著若桃梳的雙鬟不知在想什麼。

若桃听著這名字覺得耳熟,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她羞澀地低下頭,半咬嬌唇靦腆笑道︰「二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蕭清輕笑起來,嘴里一遍遍地喚著「卿卿」,若桃也就一遍遍地應著他。屋內迷香仍未散光,蕭清被這甜甜的嬌聲捧入雲里霧里,一時之間心猿意馬,他伸手抓住那條縴細的手臂,用力將她拽上小榻,如饑似渴地解下那層淡紫薄紗。若桃驚呼,兩手擋上無物遮擋的前胸,蕭清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扳開,然後低頭吻上了雪白玉峰。漸漸地,耳邊起了聲聲嬌吟,他只當作是她的申吟,腦子里想的也是她的模樣。

「卿卿……」

他捧住她的小臉深深喚道,可是眼前嬌容與腦中的影子無法重疊。剎那間,美夢四分五裂,碎片扎入心頭,痛得他苦不堪言。蕭清怒不可遏,突然將若桃推下小榻,若桃不知道哪里惹惱了他,倉惶地拾起衣裳嚇得直落淚,這衣裳還沒穿上,蕭清又將她拉回來,反身摁在小榻上,解下腰帶從她背後直貫而入。

慘叫淒厲,若桃繃緊身子,兩手緊抓錦墊,痛不欲生地哭叫掙扎。蕭清的笑變了,變得猙獰殘忍,他抓緊雪白的在她體內肆意胡為,似乎與之有深仇大恨,非要將她弄得不成人形。片刻,若桃哭得沒了氣力,半昏半死地趴在小榻上,幾縷鮮紅順著她的腿側流在榻上,染出兩朵血色海棠。

「卿卿、卿卿……」

蕭清看著兩個丫鬟髻,想著她的模樣。藍天碧草間,那抹淡影回眸嬌笑,他就如同她手里的紙鳶被一根細長的絲線拉扯著,他多想與她親近,每當快踫到時她卻拉長手中的絲,讓他越飄越遠,最後竟然狠心剪斷,讓他孤零零地隨風而逝。

為什麼?難道我配不上你嗎?蕭清含憤咬牙,身下力道更重了幾分。若桃抖擻抽搐,帶著哭腔嗚嗚沉吟。這樣仍不解恨,他快要被怒火燃盡,為她做了這麼多而她回報了些什麼?!

「賤人!賤人!」

蕭清不遺余力地泄憤,兩手鉗制軟弱無力的身子狠狠沖撞,若桃痛得死去活來,嘶啞地哭叫求饒。蕭清看見了,此刻在他身下共歡的人就是她,他抵制不住興奮,叫著她的名字仰頭沉吟,這一刻酣暢淋灕。

香艷轉眼沉寂,她似乎已暈死過去沒有半點反應,蕭清小心翼翼地撫著她的玉背,輕啄著她的香肩,可是看到那張側臉,他才如夢初醒,原來她不曾來過。空虛痛苦襲卷而來,他痛到無力,整個人軟軟地趴在若桃背上,他留戀這片刻溫存,想要抓住那絲即將消失的暖意,然而心中化開的究竟是什麼?此刻落在她背上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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