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淚開了花 第三十三章

作者 ︰

許顏︰

是不是消失了,就會一了百了了,如果我消失了,你們誰還會記得我?或許消失真的是一個最好的結局,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到了最後,都選擇了離開。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那我現在該有多幸福啊,是你逼我的,是你們逼得我今天一定要站在這個地方。是你們逼得我,要把這里當作是終點。

從來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這麼輕飄飄的,仿佛被風輕輕一吹,就漂浮在空中,緩慢的,直到最後消失不見,一切歸于平靜。

我拿著手機,看著上面一個有一個的未接,感受它在我手中不停地震動,久久不願平靜下來,是麼,你是不想要跟我一起離開吧。我自嘲的笑了笑,原來,沒有什麼會不舍,我不在了,也不會有人查覺的吧。

沐楊,你會永遠記得那個女孩子麼?你會永遠記得我遇到你時的樣子麼?我是那麼的希望,你能把那時候的我深深地記在心里,我是那麼希望,我永遠都是你心目中的那個我,即使是嬌蠻任性也無所謂。

手機一直不停地在震動,許久之後,我終于接了這一通,「你在哪里?」才一接通,對面就傳來了幾近咆哮的聲音,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我們能說的早就已經不存在了。所以沐楊,忘記我還在這里吧,我寧願永遠是你記憶中那個美好的我。

「許顏,我知道是你,告訴我,你在哪兒?」許是沐楊著急的過了頭,終于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安靜的和我說話。

「你怎麼會突然找我的?」我笑了笑,我知道,他在緊張我,只是,這麼久以來,他真的是第一次打電話給我,手機里一只殘存著的電話號碼,就那麼毫無預期的閃爍了起來,太久了,就到我都已經忘記究竟是什麼樣子了。

「告訴我,你在哪里?」沐楊,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聯了,自從你爸爸來找我,直到我爸爸收了你爸爸錢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我們結束了,結束的那麼徹底,連哪怕一丁點的希望都不肯留給我。

「你不用來找我,沐楊,忘了我吧,就當我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你身邊過。」我明明希望他記得我,我明明那麼渴望想要會在他的記憶里,可是話到了嘴邊,竟然變成了最普通的一句話,沐楊,忘了我吧。

「你以為什麼東西都是想忘就能忘記的麼?許顏,我告訴你,自從你闖入我生活那一天開始,就再也沒有從我的心里走出去過,我不知道,你怎麼可以那麼瀟灑,而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沐楊的怒火全部都竄了上來,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那麼美好的他們突然之間就天翻地覆,支離破碎。「我的愛就在這里,自從你走後,也從來沒有平息過,許顏,你懂不懂啊?」

不要再說了,沐楊,不要再說了,我緩緩的蹲子,真的不要再說了,發絲和淚水粘連在了一起,我無力去撥開,只是將頭埋在臂彎里,我多麼希望,我還能是最初的那個我。

「夠了,別再哭了,我的心會很疼。」恍惚中,我被拉進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是在做夢麼?和沐楊的懷抱一模一樣,都是那麼的溫暖,有力。良久,我才終于確定了是他,我面前這個人是沐楊。我的頭靠在他的右肩上,淚水肆意橫流,沐楊揉著我的發,「沒事了,沒事了。」

直到我哭夠了,沐楊才開口說了句話,「還不起來呀?我這樣很累的。」我這才發現,他一直是蹲著的姿勢,只為讓我緩解傷心,為什麼,現在了,還對我那麼好。我痴痴的看著他,我們真的能夠回到以前麼?終究還是理智把我拉回了現實,不可能了,許顏,別再痴心妄想了,你們,沒可能了。

沐楊扶著我站了起來,「沒事干,一個人跑到這兒來干什麼?」他皺皺眉,說道。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散步啊。」沖他笑了笑,那笑容恐怕連我自己都會覺得做作吧。

「不要給我撒謊,你什麼時候能騙得過我。」沐楊伸手在我的額頭上談了一下,暮然像是回到了從前,是那麼的熟悉,沐楊還是那麼好看,突然發現其實什麼都沒有變,唯一變的也就只是我而已。我是個壞人,為什麼有了別人,卻還是這麼放不下沐楊,我不是個好女孩,所有沐楊,還是忘了我,那個最適合你的女孩總有一天是會出現的。

「我說真的。」扯出一抹微笑,現在覺得世界好像沒有那麼冰冷了,在我面前就有一絲微光,我可以朝著那道微光走,也可以義無返顧的選擇到底的深淵,可無論如何,我都發現,沐楊是一道微光,可是那道微光是我再也抓不住了的希望。

「你知道麼?許顏,你知道想要忘記你有多難麼?」沐楊苦笑了一下,「這整片江水都是那麼的生生不息,而你卻要讓我生生的把你從心底拔除,你知道那種感覺麼?」

我懂,沐楊,我真的懂,就好像我始終忘記不了你一樣,不是麼?不管再怎麼努力,也都是徒勞。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當初,你能夠那麼決絕的離開,沒有一絲的不忍,還是說你的戲演得太好了,騙過了所有人,也騙過了我。」

我不懂沐楊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知道了,不可能,沒有人會告訴他這些的,「你明明是喜歡我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果然,他是不知道的,「我只是愛錢,你應該知道的吧?我不能接受沒有揮霍的生活。」

「你在說謊。」沐楊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我,他轉過身,攝住我的雙肩,「顏顏,看著我的眼楮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

沐楊,看著你的眼楮,我能說什麼?你想讓我說什麼?我已經沒有可以注視著你的資格了,所以,沐楊,不要再逼我了。「你看著我。」

我一把揮掉了他的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詫異,「你憑什麼要我看著你,已經夠了,你不要再理我了,拜托你,走開,不要再理我了。」真的不要再理我了,你的溫柔只會讓我陷入更深的回憶里面,不能自拔,所以,不要再對我好了,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而已,只是想你給我一個理由,就這麼簡單。」

「理由,我早就已經給過你了。」

「我要的是一個真正的理由。」

沐楊,你要的理由,對不起,我給不了你。

「你知道麼?本來我早就該去問你這個問題的,只是當時,」沐楊苦笑了一下,「是我沒用,爸爸說的話我不能違抗,也違抗不了。」

我知道的,沐楊,當時的你還只是個孩子而已,哪怕到了現在也還是一樣,就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是沒有辦法做主的,如果什麼事都是我們能說了就算的話,這個世界的法制平衡恐怕就會失衡了吧,確實,人是不能沒有錢的,否則,你的爸爸怎麼回來找我。如果能夠讓我選擇,我情願當一個是金錢如糞土的人,可是現實永遠都不會讓你這麼做,它唯一能讓你做的,就是不停的賺錢,然後在揮霍,再賺錢,再揮霍。這世上有多少人還不是為了那薄薄的紙張而放棄了那最為珍貴的夢想,像當年那麼純真大膽的我們,什麼都不怕,大聲喊著自己夢想的我們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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