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游天下之蝶羽紛飛 第三章︰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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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三人一大早便下山了,果然,司馬玉龍並沒有對小羽提冷月晚上來找他的事。走了好一段路,雖然是大太陽,但三人仍然是神采奕奕,都沒有出汗。玉龍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冷月,他和小羽還好,由于從小修習無相派內功心法,練就了至柔的內力,兩人可以調節身體的溫度,自然不怕太陽。但是冷月也是如此,甚至比他們更加輕松,這倒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不過想歸想,玉龍也沒有問,他早已猜到冷月對自己的經歷的保密態度肯定是因為經歷有什麼特別。

趙羽也驚訝于冷月的耐熱度,但是他沒有听到晚上冷月的話,便問道︰「冷月,你是不是修習了什麼高深的內功啊?」

看到冷月的神情微變,玉龍愣了愣,自己竟沒和小羽說不要再提起冷月的身世了。他本想冷月是決計不會說的,便想扯開話題。沒想到,冷月只是呆了呆,然後微笑著說︰「我是在一個瀑布下的洞穴中發現的武功秘籍,好奇便學了學。」司馬玉龍和趙羽腳步一緩。瀑布下的洞穴?多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啊,但是又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會進入一個瀑布下的洞穴中呢?

想到這里,玉龍和小羽不禁相對皺了皺眉。

或許是感到玉龍和小羽投去的愛憐的目光吧,冷月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從小就是一個很有自尊心的女孩,所以她從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別人面前。有了傷痛,她只會獨自去承受,去背負,在背地里默默流淚,對別人卻還是笑容滿面。沒有人知道,在岩洞中生活的那幾年,她是如何蜷縮在角落中,如一頭小獸般舌忝著自己心中的傷口。

她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或許是感到了她的情緒有變,玉龍和小羽沒有再說有關她經歷的事,只是偶爾說幾句玩笑話。但見她沒有說話,便也不再說。正午時分,他們到達了一座大城。城中也有些衣著富貴的人,但是卻在欺壓一些衣著破爛的人。普通經過的人就算並不是什麼乞丐,也是面有菜色。「葉洪!」司馬玉龍輕輕地怒叫了聲。

小羽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道︰「我還記得十五年前的這里還是很繁華的,即使有災禍,富貴人家也會拿出糧食救濟災民的,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世道變了,人心也變了。」冷月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心中卻感慨萬千。她還記得,她第一次下山,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是這種反應,甚至還要氣憤。但是時間久了,卻也見怪不怪了。「在這種情況下,災民實在是太多了,普通的人保全自己都很難,而富貴人家剛開始也會幫助一下災民,但是災民多了,他們也無法堅持。時間久了,他們就也變得冷血。」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曾經,一個多麼活潑的女孩子,竟然會變成冷酷的代名詞。她苦笑了一下,人總是在潛移默化中改變。

「讓開,讓開!」後面傳來叫喊聲,行人紛紛避讓。只見許多官兵擁護著一台轎子,向前走去。三人一個躲讓不及,玉龍被官兵推了一下,小羽一見別人踫了玉龍,叫道︰「讓人讓就讓,你們什麼態度!」

官兵也似是沒有遇到過如此大膽的人,也火了︰「讓你讓就讓,哪兒那麼多廢話!」

「你」趙羽剛想再說,卻被司馬玉龍阻止。他不解地停了下來。「哼,」司馬玉龍冷哼一聲,「是誰賦予你們的權力讓你們欺壓百姓的?」話一出口,他渾身上下便散發出一種威嚴,令人無法抗拒。

「你」那官兵被玉龍身上的威嚴給震撼了,原本想出口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看似年輕普通的男子身上竟然會有這種氣質。冷月也是一呆︰「哥哥,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面。」在她記憶中的哥哥,一直是溫文爾雅的,而這一次,他卻像一位真正的君主,不怒自威。這是她所不及的,她從來沒有過威嚴的一面,一直只是冷酷。

司馬玉龍真的震怒了,他冷哼一聲,還想再說,但只听見從轎子里傳來一聲笑,笑得殘忍而狡猾,令人不寒而栗。「是我賦予他們的權利!怎麼樣,你有什麼意見?」只見轎子里走出一人,雖不算丑陋,但那種暴虐的神情卻令人感到厭惡。

「少主!」見此人,所有的官兵都跪下恭敬地說。

「少主?」听到這個久違的稱呼,司馬玉龍微微愣了愣,後來才意識到這是在稱呼眼前這位男子。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你是葉鱗?」那男子神情一變︰「大膽,竟敢直呼本少主名諱!」

冷月冷笑道︰「竊國奸賊,竟敢自稱為少主,真是令人齒冷!」

「你」葉磷剛想發怒,但看見了冷月的面貌,發出了一陣奸笑,「來人,把這兩個男人殺了,把女的給我帶回去。」

「是,少主。」官兵們領命,就向三人包圍過去。

趙羽豈能容這些跳梁小丑逞威風,連刀都沒有拔,便打倒了幾人。官兵們呆了,後來才反應過來向他們沖過去。趙羽和玉龍哪把這些人放在眼里,幾下就把官兵打傷大半,剩下一個官兵想偷襲,也被他們發現,甩到了遠處。「小心!」只見一個官兵見冷月一直沒有動手,便以為她不會武功,向她沖過去。冷月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鼻子里冷哼一聲,抬手就扣住了那人的脈門。手法之快,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連小羽和玉龍都不禁驚訝地叫起來。

雖然幾人一直佔著上風,但更多的官兵從衙門趕來,玉龍見官兵越來越多,便說︰「走!」說著,和小羽一人拉著冷月的一只手,施展輕功遠離了。官兵雖多,卻也沒有武功高強者,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幾人逃走了。

剛出去沒多久,玉龍和小羽便覺出冷月的體態輕盈,姿勢優美,像是有絕頂輕功。兩人驚訝地望了望冷月。冷月微微一笑,輕輕掙月兌了兩人的手。更令人驚訝的是,雖然動作看似輕柔,兩人竟無法抵擋,輕易便讓她掙月兌了。她一個人施展輕功在兩人旁邊,動作如行雲流水,顯然還有余力,更有如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蝶舞!!

到了城外的一個破廟,三人停了下來。「就在這里歇歇吧,他們應該追不上了。」趙羽說。

「恩。」玉龍答應著,打量著廟宇。片刻,他嘆了口氣︰「這里想必曾經香火旺盛,只是現在」

冷月皺了皺眉︰「百姓們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滿足,又有何余力去祭祀神靈呢?現在的國家社稷被治理得民不聊生啊!」

「冷月!」趙羽對她使了個眼色。

「小羽,」玉龍嘆了口氣,「冷月說得沒錯,是我的錯啊。」「哥哥,」冷月驚訝地說,「這怎麼能說是你的錯呢?這分明是竊國奸相葉洪的錯啊!」

「不,這是我的錯。」玉龍說,「我多年以來棄百姓于不顧,令百姓受苦,民不聊生。這又怎麼能說不是我的錯呢?」

「公子,您這麼多年學藝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呀!」小羽開導道。

听小羽又叫自己公子,玉龍嘆了口氣︰「別說這個了,對了,葉磷怎麼會在這里?」

冷月道︰「據說葉磷成性,這次到各個地方要挑選最美的女子。」

玉龍憤怒地說︰「他竟敢這樣!」

「下一步我們怎麼辦?」冷靜下來後,玉龍問。

趙羽打開了空空大師交給他們的錦囊,說︰「接下來,我們要找」

幾人邊走邊說,向京城走去。「最近由于葉洪父子暴虐,引起百姓的眾怒,一些武林的各大門派也暗暗地儲蓄勢力,想推翻葉洪的領導。我們要做的,就是取得他們的幫助。」趙羽說。

「但是即使我們取得了他們的幫助,那些幫派那麼大,動起來也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葉洪也早就發現了。我們根本無法接近他。」司馬玉龍說。

小羽點了點頭︰「所以師傅讓我們找一個人。」

「找誰?」司馬玉龍和冷月問。

「湯樂!」小羽說。

來到湯樂府門前,整座府都籠罩著悲傷的氣憤。「這是怎麼回事?」玉龍訝異道。

「不知道,進去看看再說吧。」說著,幾人走上前去,敲了敲門。「誰啊?」一個家丁前來開了門。「我們是來幫你們的人。」玉龍按著空空大師錦囊上寫的答道。他雖然不知道湯樂的府中究竟出了什麼事,但也能看到家丁神色一變。「進來吧。」他說。

只見里面坐了一個老人,身上透著富貴,有種清高的氣質,但是現在眼中卻顯出憂郁。想必這就是湯樂了。

湯樂見幾人,收起了滿面愁容︰「這位公子怎知我府中有難事?是否有什麼目的?」在官場多年的經驗一眼便看出司馬玉龍是三人的領頭人,眼中暴閃出精光。司馬玉龍暗暗點了點頭,心想︰「果然好眼力。」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毫不為湯樂的氣勢所動︰「我們也只是略知一二,听聞湯大人愛國愛民,想為湯大人排憂艱難。」

湯樂看了看他,見玉龍也不像在說謊,便嘆口氣道︰「我的事也不是不能說,只是說了也沒有用啊!」說著,便緩緩道來。原來,湯樂有一女,名叫湯瑤,長得十分貌美。葉麟成性,見到湯瑤,便逼迫湯瑤嫁給他。湯樂只有這一個女兒,寶貝得很,自然不願。葉麟一怒,便下命如果今夜見不到湯瑤的話,就斬湯樂九族。葉麟的暴虐湯樂自然是知道的,雖氣憤,卻也無可奈何。

「真是豈有此理!」小羽怒道。

湯樂長嘆了口氣,說︰「這就是我不肯說的原因了。葉麟貴為少主,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你們說,你們又該如何助我?」

玉龍和小羽對望了一下,這事他們倒是沒有想到,這種事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只見冷月臉上閃過一陣奇異的笑,她說︰「葉麟要湯瑤嫁給他,是否只是看中湯瑤的美貌?」

湯樂愣了愣,不解道︰「那是自然,葉麟之名天下皆知。」

冷月點了點頭︰「那麼另給他找一個容貌更勝者豈不是更好?」

湯樂搖了搖頭︰「不是老夫我自夸,小女湯瑤的容貌雖算不上是傾國傾城,但也並不是任何一人就能及得上的。更何況,就算是有容貌更出眾者,她自然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我又怎能將她推入火坑?」

「我願意代湯瑤嫁給葉麟!」還沒等湯樂說完,冷月便說道。

「冷月,你瘋了!」小羽叫道,不知為何,听到冷月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里竟有種隱隱的傷痛。玉龍也驚訝地望著她,但是他沒有說話,而是沉思著。听到「掌上明珠」四個字時,冷月眼中閃過一絲傷痛,但仍為湯樂的正義感動,雖然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但是他仍不願做違背道德良心的事。「這我就更應該幫他了。」冷月心想。她微微一笑,說︰「湯大人,你看我的容貌可及得上您的女兒?」

湯樂心中一驚,抬頭細看冷月的容貌,只見她皮膚白皙,眼神如月光般,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子,如櫻桃般的小嘴,還帶有一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氣息,有一種冷意,更是勝過湯瑤千萬倍。他訝異地說︰「姑娘的容貌小女難及萬一,只是」

「我願意代湯瑤嫁給葉麟!」還沒等湯樂說完,冷月便說道。

「冷月,你瘋了!」小羽叫道,不知為何,听到冷月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里竟有種隱隱的傷痛。玉龍也驚訝地望著她,但是他沒有說話,而是沉思著。

湯樂先是面露興奮,然後肅然道︰「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真的不能讓你代小女去。」

冷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我並不只是為了你女兒,我本來就準備去,只不過是要你幫忙罷了。」湯樂有些心動,便說︰「這」「湯大人,請您下去一會兒,我們有事要商量一下。」冷月看了看玉龍和小羽的表情,便知他們不同意,于是說到。

湯樂嘆了一口氣,走出了待客廳。此時,只剩下了玉龍、小羽和冷月三人。「冷月,你真的要去嗎?」。一直沉默著的玉龍竟是第一個問的。冷月點了點頭︰「我們來找湯樂的原因就是讓他幫我們接近葉洪,現在葉麟回京,明天是祭天大典,如果不能在明天之前接近到,便失去了最好的時機。」「但我們還沒有找到願意幫助我們的門派。」小羽說。

冷月嘆了口氣,道︰「聯系門派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保證明天他們會出現在你們的眼前。」見玉龍和小羽有些疑慮,她又說︰「我在江湖中行走的時間比你們久,自然也有一些朋友。」

玉龍搖了搖頭︰「我們不是不信你,但是葉麟成性,你去太危險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只要你們在祭天時出現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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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湯樂帶著冷月到了宮中。

「湯大人,人帶來了沒有啊?」葉麟用他那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的聲音問道。

湯樂道︰「沒有,小女還在家里。」見葉麟要發怒,湯樂補充道︰「小女自認容貌不能通過少主的眼楮,我便找了一個容貌出眾的過來。蝶兒,過來見過少主。」冷月強忍心中的厭惡,微微一點頭,道︰「少主好。」

葉麟聞得這聲音,抬起頭一看,見是冷月,道︰「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湯樂道︰「想是在夢中吧,這就說明了緣分啊。」

葉麟皺著眉點了點頭︰「好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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