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剛蒙蒙的暗下來,韓斌就迫不及待的趕到了紀融居住的客棧,果然紀融已經在房間等候了,一同在紀融房間里的,還有一位穿著體面的老者。
「韓公子,這位就是張老板家的管家,張管家是特地前來想要看看韓公子那批佛寶的。」韓威一進門,紀融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韓威自然也是很高興,與那位張管家寒暄幾句後就立刻從懷中取出一串珠子遞到張管家手中。紀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這串珠子共十一顆,顯然是羊脂籽玉打磨而成,雖算不上珍寶但是材質卻也不錯,白色的珠子間流淌著絲絲縷縷的紅褐色花紋,最特別的是珠子上篆刻著急融看不懂的符號,每個珠子上都有,而且大小一致,基本上一模一樣。
張管家顯然也對著符號很有興趣,便把珠子又遞給了紀融,想讓紀融辨別一下,紀融將珠子拿到近處仔細的觀察了起來,珠子上的符號確實讓紀融也感到奇怪,著符號顯然是一筆刻成,仿佛一根絲線被隨意的纏繞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完全沒有章法。紀融敢肯定,這絕對是一種自己沒有見過的符咒。
「這上面的花紋好奇特呀,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紀融終于開口問道。
可是,韓斌卻也是一個勁的搖頭︰「這個在下也確實不知道,這一批器物上都篆刻著這樣的符號,韓某以前也從未見過,前些日子韓某還專門去了廣濟寺,可是連主持大師也鑒別不出這上面的符號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主持大師說,這串佛珠乃是上品佛器,上面篆刻的符號肯定都會有些祈福祝願的意思。」
紀融絕對听得出來,韓斌最後的那一句話是自己瞎編的。難道就是因為這上面刻了些不明所以的符號,所以才會沒人要,導致韓斌現在急著出手嗎?不過,紀融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疑惑,只是裝作相信了韓斌的話,笑著說︰「著是當然,既然是佛器,上面自然會篆刻些祈福祝願的東西,這不奇怪嘛,這批佛寶既然來自龜茲,那麼肯定會和中原地區的佛器不一樣的吧。」
听紀融這麼一說,韓斌立刻連連點頭稱是,而那位剛才還有一些疑慮的張管家也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紀融立刻趁熱打鐵的說︰「看這佛珠就知道這些佛寶不是凡品,張老爺一定會滿意的,韓公子,你還是趕快準備一下,咱們明天一早就去張府。」
張管家也附和到︰「好好,就明天一早,我家老爺一定恭候兩位大駕。」說完,便笑呵呵的和紀融韓斌告別,紀融也沒做太多挽留便送張管家離開了。
張管家走後,紀融才回過頭來細細的打量韓斌,只見韓斌現在似乎完全處在了一種如釋重負之中,甚至連及融的目光都沒有察覺到。
紀融笑笑,說︰「韓公子,這下放心了吧。「
韓斌立刻點頭說道︰「是,多謝紀公子了,這……等明日一早將這批佛寶轉手給了張老板,我便立刻將我知道的與血蓮有關的一切都告訴紀公子。」
到這個時候,紀融反而顯得豁達了些,淡淡的說︰「那就多謝韓公子了。」
韓威拱手作揖,眼中就是喜悅的光彩。「那麼,韓某就先告辭了。」說完,就想轉身往外走,可是一瞬間好像有想起了什麼,轉身回來說道︰「那串佛珠,還請紀公子先還給在下,在下好拿回去好好擦拭,也好明天和別的佛寶一起帶到張府去。」
紀融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我紀某豈是貪圖這些個身外之物的人,你拿走便是。」說完,便將珠子塞到了韓斌手中。韓斌的臉立馬變得鐵青,可是還是將那串珠子放回了懷中才有告辭,紀融只是冷眼看著,什麼話都沒說,韓斌逃一樣的離開了房間。
明天,好吧,我就等你到明天。
第二日一早,紀融便听到了敲門是,看來韓斌果然是很著急啊,紀融越來越有耐心陪他玩了。
打開房門,只見韓斌手上拎著一只扁長的木盒,看起來里面的東西並不重,韓斌急切的注釋著急融,滿有點點頭哈腰的征兆。紀融笑著說︰「韓公子如此著急,不會昨天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吧。」
韓威苦笑著點頭。「若這一次著批佛寶真的能出手,那我心頭這塊石頭也就放下來了。」
紀融也沒嗦,當即便說道︰「好,那麼我們現在就趕緊前往張老板家吧。」
張老板是城里數一數二的富戶,張家的宅院自然在城里也是數一數二的,不一會兒,兩個人便趕到了張府門前,紀融上前敲門,不一會兒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便將兩個人迎了進來,來到一處偏廳,張管家已經在那里等候了。
「呵呵,兩位公子來的真早啊,兩位先坐,我去請了我們家老爺過來。」張管家樂呵呵的招呼著,紀融確實也隨意的很,韓斌看起來有些緊張,但是也還是耐心的等待。
很快,一位體態臃腫,頭發微微發白的男人便和張管家走了進來。
「兩位,這位就是我們家老爺。」張管家想紀融和韓斌介紹著。紀融和韓斌也起身見禮,張老板倒是很隨和,隨意的招呼兩個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
「昨天老夫已經听管家說過了韓公子那一批佛寶,老夫確實是好奇的很,不知道韓公子可否拿出來讓老夫一觀呢?」張老板倒是開門見山,韓斌也沒有再多客氣,直接將木盒放在了桌上打開。
紀融也饒有興趣的湊上去觀看,盒子里放著放著四串昨天韓斌拿來給紀融看過的那種佛珠,雖然說天然的玉石花色有差別,但是佛珠都是一樣大小而且上面都一模一樣的刻這那種奇怪的花紋,所以這幾串珠子看起來基本上是一模一樣。珠子的一旁,竟然放著一把墨綠色的玉劍,紀融順手就將玉劍拿在了手中,沒有想到這玉劍竟然有些分量,最起碼這絕對不是一般的玉石會有的重量,玉劍並不長,比起普通的匕首也就長不了多少,但是那劍刃確實相當的鋒利,幾乎被打磨到了透明的程度,最奇特的是,劍柄與劍身竟然是一塊玉石打磨而出卻有著完全不一樣的顏色,劍身通體呈墨綠色,沒有一絲的雜質,而劍柄卻完全是黑色的,紀融將玉劍舉在陽光下發現,不管是劍刃還是劍柄,竟然都不會透光,即使是被打磨的最光滑細致的地方,放在陽光下也不曾投射出任何的光華,仿佛這天地間的光亮都會被這奇怪的玉劍吸收一樣,紀融不禁暗自稱奇,同樣,劍柄上也刻這一個和佛珠上一模一樣的符號,看樣子韓斌並沒有說謊。
除了佛珠和玉劍,盒子里還放著幾尊拳頭大小的獸像,這些獸像也都是和田玉打成,分別是兩尊獅子,一尊饕餮,還有一尊虯龍,雖然都不大,但是卻都是栩栩如生,那虯龍身上的鱗片都是一一可見。看著這些玉雕,紀融突然面色一冷,佛寶?韓斌你也太小瞧我紀融了吧,竟然敢把我當猴耍。其實看到那把玉劍的時候記融就知道,韓斌拿來的絕對不是什麼佛寶,佛門的武器一般都是以杖和棍為主,畢竟佛家講究慈悲為懷,傷人性命那是大忌,所以基本上佛門絕對不會崇尚劍這種殺傷力極強的武器,而這幾尊玉雕更是證明了紀融的懷疑,獅子還好說,這虯龍和饕餮怎麼解釋?龜茲來的佛寶,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韓斌此時也是一手的冷汗,他當然不會指望到紀融能白痴到連這些東西都看不出來的程度,但是現在他唯一的心思就是趕緊將這批東西轉手,他實在是再也不想看見它們了。
「張老板,您看這……」韓斌已經看是試探起張老板的態度。
「這些東西先不說是不是什麼佛寶,光就這些個玉料也絕對不是個小數目啊。」張老板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韓斌立馬不停的附和︰「是啊是啊,這些個玉雕都是一塊玉料整個雕成的,我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精致的玉雕呢,絕對是上品。」張老板模著胡子點點頭。
「既然如此,張老板您就出個價吧,我們也就不羅嗦了。」紀融倒是很著急的樣子。
「這……還是韓公子先出個價吧,老夫也好考慮考慮。」
韓斌听張老板這麼一說,想也沒想的就月兌口而出︰「三百兩,就三百兩白銀,張老板如果真心想要的話,現在咱們就交貨。」
听韓斌這麼一說,紀融倒是大吃一驚,雖然他早就料到韓斌一定會出個很低的數目來趕快把這些東西賣掉,但是沒有想到會低到這個程度,雖說三百兩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個極大的數目了,可是,這次韓斌要賣的卻是這一箱的玉器呀,別的不說,就那幾尊和田玉雕就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這個價值,韓斌還真是舍得了本錢啊。
張老板顯然也是被這個價錢驚到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就三百兩白銀?」
韓斌極其肯定的點頭。
「張老板,韓公子給了這麼低的價錢,張老板您意下如何,這些東西您要是不要。」紀融既然開始催促了。
張老板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點頭道︰「好,就三百兩白銀。」
韓斌听張老板答應了,大松一口氣,「多謝張老板,還請張老板能為在下支取現銀。」
紀融調笑道︰「韓公子,三百兩白銀啊,你扛得動,還要從這里扛到老家去,你不怕賊人打劫呀?」
韓斌一臉的無奈︰「這個,韓某還有些別的打算,現在真的是急需要現銀,還請張老板一定通融。」
張老板也是爽快人,當即便讓管家去支了三百兩銀子交給韓斌,韓斌連忙細致的將銀兩包好,小心的揣在懷里。
紀融決絕了張老板的挽留,帶著韓斌離開了張府,此時,路上才漸漸有了些行人,路邊賣早點的小攤也陸陸續續的擺了起來,紀融隨意的選了一家便坐了下來,韓斌現在雖然揣著那麼多銀子心中惶恐可是也不敢得罪了紀融,只得陪紀融坐了下來。
「老板,來兩盤包子。」
紀融的臉上滿是悠閑,可是心中,卻沒這麼輕松了,包子很快端了上來,紀融也沒有謙讓就吃了起來,韓斌尷尬的坐在一旁,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直到紀融一口氣吃完了所有的包子,他才抬頭似笑非笑的注釋著眼前的韓斌,韓斌不禁覺得身上冒了一層冷汗。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