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紀融便趕到了萬壑山莊,這幾天基本上他都忙的不可開交,雖然蕭顏直至以來對萬壑山莊的改造工程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但是紀融卻感覺壓力好大,蕭顏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了,從來不會對周圍的一切有任何的興趣,所以面對這樣的人你想要做到讓他滿意簡直就太困難了,紀融小心翼翼的規劃這山莊里每一座小院,每一間房屋,一天的時間在他看來簡直就在彈指一揮間,等每天晚上灰頭土臉的回去,琴月都笑著說︰「哎呀,紀大工頭回來了呀!」
蕭顏偶爾也會前來看看,可是基本上都是默默無言的四處轉轉,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評價,不一會就又見不著人了。紀融當然不會去打听蕭顏的事情,雖說兄弟這麼多年,可是蕭顏的神秘河無所不能讓紀融養成來了對他絕對的信任和服從,就拿這一次來說,紀融當然猜的到蕭顏一定是得到了萬壑山莊完整的建築圖,不然的話,以現在萬壑山莊的危機四伏來看,想要從萬壑山莊中找出多有的機關暗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是從蕭顏和紀融第一次潛進萬壑山莊的情景來看,蕭顏對這里所有的機關暗箭都了如指掌。還記得當日的情景,睡夢中蕭顏突然叫醒了紀融,紀融一下子就感覺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果然,蕭顏示意紀融和自己出去一趟,可是沒想到他們這一次的目的地竟然會是萬壑山莊。那時候山莊里還駐扎這很多官兵,可是以蕭顏和紀融的能力,就是當場血洗了萬壑山莊也絕不在話下。紀融不知道蕭顏到底想要干什麼,只能小心的跟著,蕭顏隱藏在天井中那棵最大的樹上朝著山莊四周看了看,很快拿定了注意,兩個人落在了後院一處很別致的小院里,看樣子應該是某個女眷居住的地方,此時,里面正住著府台大人剛剛納進門的小妾,蕭顏連迷香都懶得用直接就推門進去,當然,這推門的聲音幾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很快,在房間的紅木梳妝台下面蕭顏按動了機關,一塊青石地板漸漸的沉了下去,蕭顏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紀融立馬跟上,在下面不大的密室里,兩個人發現了兩只大鐵箱,都上了鎖,不用蕭顏動手,紀融手起劍落,兩把箱子上的鎖栓便被齊齊的劃來,一只箱子里面裝了滿滿的金銀珠寶,而另外一只里面裝著的卻是一本本的冊子,光線實在是太暗,紀融看不清那些冊子上面寫的字,蕭顏卻好像完全沒興趣,只是讓紀融帶了些金銀兩個人便又匆匆離開。接下來的幾天里,兩個人每天晚上都會悄悄潛進萬壑山莊,可是每一次進入的都是不同的房間,大開的也是不同的機關,但是每一次蕭顏都只是帶些值錢的金銀出來,從來不動別的東西,這讓紀融很是納悶,蕭顏從來都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怎麼會這麼反常的要來萬壑山莊專門偷些錢財回去?直到蕭顏讓紀融拿些錢財去賄賂府台然後把萬壑山莊買下時,紀融才恍然大悟。紀融覺得,這山莊中的密室絕對不止他們進過的那幾間,可是蕭顏沒說,他就不會問,只是在重修的時候刻意的避開他知道的有密室的房子,畢竟他找來修葺的長工都是附近的普通農民,要是被他們看見些平日里不常看見的景象,那後果一定是災難性的。
琴月也常常來種種花種種草,有時候兩個人踫上了匆忙的打個招呼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有時候琴月閑下來就跑來找紀融說話,當然有是吵得天翻地覆,某一天一個長工笑嘻嘻的看著兩個人說道︰「那麼這小兩口啊還真能斗嘴,有意思!」當然,這結果可想而知。總之,這段日子可以說是痛並快樂著,最起碼比起以後那些日日夜夜,現在的生活簡直可以說是在天堂一般的美好。
紀融一邊回憶著往事,一邊小心的四處查探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好像有些怪怪的,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可就是覺得今天好像有些不同尋常,懷著心里的喘喘不安,紀融更加警惕起來。
「公子,公子快來啊!」
紀融認得這個聲音,那是長工阿東,紀融心中暗叫糟了,立馬吵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等紀融趕到,滿對著眼前的混亂,腦子感覺一下子就炸開了。
「嗨,傻小子看什麼呢?」月莘仰著一張幸災樂禍的臉瞪著紀融,紀融突然感覺自己打了個寒戰。
「我說大小姐,你怎麼突然跑這里來了?」頭好疼啊,紀融恨不得立馬在旁邊那棵大樹上撞死。
「要你管,我怎麼就不能來啊。」月莘還是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看紀融糾結在一起的臉,生氣的說︰「干嘛,我就那麼討人厭啊,你就那麼不想看見我啊!」
紀融真的很想大聲喊一聲是,可是他還是警告自己要冷靜想想後果,紀融終于硬逼自己裝出了些笑容,可下一秒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很賤。
「我師哥呢,不會是看見我又躲起來了吧?」月莘一邊問一邊打量著四周,可是根本沒看見蕭顏的影子。
「大哥他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紀融趕緊把自己跟蕭顏劃分開來,他實在是不想跟這丫頭摻上半點關系。
「你怎麼會不知道啊,他在金陵還有認識的人嗎?不跟你在一起他會在哪里?」月莘自然是不會相信紀融的,可是這句話卻提醒了紀融一些事情。「你怎麼會這道大哥在金陵的,還有,你怎麼會那麼肯定我們就在一起呢?」
月莘很鄙視的看了一眼大驚小怪的紀融,「我從杭州過來的,本來是去臨風閣找師兄的,可是他大哥說他來金陵了,還說你也跟著來了,所以我就找過來了呀,有那麼值得大驚小怪嗎?」。
紀融一想也是,現在除了蕭逸以外還會有誰知道蕭顏和自己都來了金陵,月莘絕對是一個人呆著無聊了所以才會下山來跑去找蕭顏,可是有撲了個空,便一路找到金陵來了,唉,大哥呀,讓你頭疼的主終于找上門來了。
「唉,不對,那你怎麼找到這兒的,難道也是蕭逸告訴你的?」紀融問道。
月莘雖然對紀融為什麼會這麼問感到很奇怪,可是還是點了點頭。這一下倒是讓紀融感覺到了些什麼,繼續追問道︰「蕭逸當時是怎麼跟你說的?」
「他就說師兄來了金陵,你也追著來了,還說他听說你買下了萬壑山莊,他絕對你們一定在一起,所以就讓我來找你們啦。」月莘永遠都不可能想到再深一層次的問題了,她並不知道自己簡簡單單這麼幾句話蘊含了多少信息。
紀融自然不是月莘,現在連蕭逸都已經知道自己在金陵的動作了,那麼接下來呢,蕭顏到底打算怎麼辦?
「唉,我師兄人呢,怎麼就你一個在這呀,他到底去哪了?」月莘看紀融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師兄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他要去哪里輪得到的我問嗎,你少白痴了好不好。」被月莘打斷思緒,紀融也很生氣,這個丫頭軟硬不吃,真的讓紀融很沒辦法。
月莘沒想到紀融會對自己吼,被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紀融已經轉身走開了,氣的她不停的跺腳。「紀融,你給我站住,站住!」
而此時此刻蕭顏卻正一個人悠閑的躺在樹下的草地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臉上何等的愜意啊,不遠處的腳步聲停在了回廊盡頭,「公子,朱雀部和玄武部的長老已經到了。」
蕭顏懶懶的睜開眼楮,前來傳話的人已經遠去了,蕭顏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笑笑,隨後便起身向遠處的議事大廳走去。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操縱了這個「暗夜」組織,而這個由陳艮之一手訓練和培育起來的殺手組織中的絕大多數人卻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換了主子,陳艮之是個奇才啊,這個殺手組織內部有一套近乎變態的規矩和流程,每一個殺手除了知道自己的效命于一個叫「暗夜」的組織以外對其他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即便是陳艮之突然死去,這個組織中也沒有誰會覺得這件事跟自己有什麼關系,跟蕭魯烙一樣,陳艮之在生前的日子里也沒能夠為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繼承人,所以即使是組織中知道秘密最多的四大長老在面對蕭顏的時候也沒能表現出任何的異議,即使在蕭顏拿出了象征著主公的信物時四個老東西有些意外,可是當蕭顏連十招都沒有用完就將他們全部制服時,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因為四大長老也並不知道他們以前的主人是誰,更不會知道,他們現在的主人又有著怎樣的秘密。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是那個位子上換了個人而已,好像這一切本來就跟誰都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