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起收回對蕭顏的跟蹤吧。」羽鳶一一打理著手中的藥材,元風站在一旁好像什麼忙都幫不上。
「知道了。」元風左手輕輕一抬,一只白色的哨子便出現在手中,「噓——」一聲奇怪的哨音劃破天際,驚動了附近不少的鳥兒。
「好了,雲燕和金雀很快會回來了。」
「嗯。」羽鳶的所有注意力好像都凝聚在了丹爐前的藥材上,元風也就沒再打攪她。雖然不知道羽鳶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但作為靈寵,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關于蕭顏的一切都是羽鳶思維的禁區,他絕對不會傻到要去闖一闖的地步。不過從羽鳶來到遇到刺客那晚開始就讓自己拍人全天候的跟蹤蕭顏,而且隨時報告一些緊要的消息,元風自然知道,發生了一些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事情讓羽鳶多多少少的感受到了些危險氣息,與其說監視,還不如說是羽鳶的秘密保護,可事實上跟蹤任務完成的並不好,元風不得不承認,蕭顏這個人已經警惕到讓自己都汗顏的程度,他行事的隱蔽性讓他這個妖都失手無策,畢竟他這個修為的妖都還沒有透視眼,那些被派出去監視的小鳥能就更麻煩了,每天,蕭顏都是在隱蔽的建築里呆很長時間,而羽鳶的命令又是她們只能暗中跟蹤,不能打擾和被蕭顏發現,這樣一來,雲燕和錦雀大多數時間也只能是在外面等候,所以說,一定範圍上來講她們的秘密保護其實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不過這樣的跟蹤一直都持續了下來,而且每天晚上元風都要詳細的向羽鳶報告蕭顏的消息。可是,現在他和羽鳶都不在蕭顏身邊,這個時候不是更應該加強警備的時候嗎,羽鳶怎麼會突然改變了注意?是因為她對蕭顏很有信心,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元風感覺,什麼事情一旦跟蕭顏掛上了關系,羽鳶的反應就會變得怪異而讓人費解,雖然不知道羽鳶真正的身份,可是從羽鳶的修為上也能猜出些端倪了,像羽鳶這樣的人,絕對不應該和某個凡人掛上什麼聯系,可不知道羽鳶和蕭顏到底有怎樣的過去,能讓羽鳶連對某些東西的顧及都放下了?
猜來猜去還是猜不出個頭緒來,元風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無奈之下只得將這些猜測都暫時放下,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的話最好不要再想,因為很多時候你就是想再多也沒有用。
這座藥廬建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不過四周的風景倒是極好,元風實在百無聊賴,兩三個時辰中,他幾乎已經把屋外的樹木都數了個遍,終于,羽鳶將藥材一一分成了好幾份,接下來就等著入爐煉藥了。
「是不是很無聊啊。」羽鳶終于注意到了元風的窘境,元風已經差不多要睡著了。
「嗯,還好啦。」元風努力的扒開眼皮,無力的對羽鳶說道︰「你忙,有什麼就叫我。」
「唉,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修行是怎麼過來的。」羽鳶無語的搖頭。
元風努力的打起精神來,揉了揉眼楮說道︰「修煉的時候一閉關就是幾十年上百年,耳目口鼻都封閉起來,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可是,這樣無所事事的坐著,真的很容易犯困呢。」
「好了,現在我要煉藥了,你得給我護法,可不能睡著了。」羽鳶實在有些不放心,元風處事很是老練,可沒想到這麼耐不住寂寞。不過元風絕對沒有掉以輕心感到連羽鳶的交代也不放在心上的地步,趕緊保證到︰「放心吧,我還沒那麼不經用呢。」
羽鳶笑笑,「我要結陣了,你呆在陣法外邊,千萬可不要讓別的生靈闖進這藥廬里。」
「知道。」元風也收起了嬉笑,很認真的站在了一邊。
羽鳶抬手在虛空中寫下結印,絲絲縷縷的霧氣從她的指尖凝結,從剛開始的白色漸漸的變成了金色,然後居然泛起光來,元風不是沒見過市面的人,一眼就看出這絕對是極其厲害的陣法,看樣子,自己這個護法不過是來充充樣子吧。
結陣結束,羽鳶已經隔絕了外界所有的氣息,現在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片寧靜,將分好的藥材投入丹爐中,一點細細的藍色火焰燃燒起來,羽鳶控制著真火在爐四周不斷的盤旋,盡量讓爐內的藥材能均勻受熱。
元風在外面看著直搖頭,真是麻煩啊,這些藥材都蘊含靈力,只能用精純的三昧真火來煉制,可是藥材中的靈力又很稀薄,要是火大了,恐怕一瞬間就被燒成灰燼了吧,唉,這世上可能除了羽鳶之外,絕對不會有人能有這幅耐心了。
無聊歸無聊,羽鳶吩咐的人物元風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的,努力的打起精神來,元風仔細的留意著周圍的動靜。這片山地並不高,也不險峻,只是這周圍的樹木一看就知道是人為培植的,排列的很有順序,要等著這山上上來個人,猴年馬月吧。
不過,很快元風就不會這麼無聊了,因為雲燕和金雀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她們帶回來的消息足以讓元風好好清醒一回。
就在羽鳶結陣煉丹的時候,琴月這邊的事情也不少。雖說對于羽鳶的離去紀融並沒有多說什麼,可是暗地里,琴月還是得知了紀融的一些行動,他先是去調查也元風的行蹤,好在元風走時留下了一個傀儡,雖說不能像正常人那樣有思維的活動,但是裝裝病什麼的還是應付的過來,接下來的幾天,紀融都是各種試探,可琴月一直都只是說羽鳶確實是去采藥了,紀融也只得作罷。琴月知道,蕭顏和紀融之間一直有信鴿在聯系,只是希望蕭顏不要想太多,因為她覺得自己應付紀融還可以,可要應付起蕭顏來,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萬壑山莊的工程已經接近尾聲,紀融的主要任務也轉移到裝飾上來,琴月以前一直笑紀融附庸風雅,可其實紀融確實是個蠻風雅的人,琴月在仔細瀏覽過一遍萬壑山莊時,也不由的感嘆紀融的才華,「我說,你不去當工頭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工頭,誰請的起我紀融做工頭?」
「也是啊。」
半年的時間,原來的萬壑山莊已經完全看不見影子,雖說新的建築都是坐落在原本的地基上,可琴月感覺,現在的山莊比起以前來著實好的多了,最主要的是,山莊中大部分的建築都被拆掉了,那些原本都是陳艮之留給自己下屬和門客的,可現在萬壑山莊除了幾件優雅的院落,已經早找不到原來那種熱鬧的情景,蕭顏喜歡幽靜,羽鳶也是,這樣的布置倒是很和兩個人的性格。
「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呢,幽靜,別致,主人一定會喜歡的。」
「大哥也會喜歡的。」
「冬日的寒氣還沒有散去,院子看上去還有些蕭條,等明年開春了,一定是另一番景象。」紀融站在高處,遠遠的看著。
「院子的蕭條與季節無關吧。」琴月也注視著山莊的方向,確實冷清了些。
「等大哥回來,我們就搬過來住,那時候院子就不蕭條了。」
「就我們幾個人嗎,住這麼大的院子?」
紀融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脾氣,他哪受得了人多呀,再說了,有我們幾個人住著就很好了,干嘛要別人來打擾。」
琴月想想,說的倒也是。
「你看,那座圈起來的內院就是大哥專門囑咐給羽鳶姑娘住的,看見門前那一大片花圃了沒有,那可是大哥專門交代開闢的;你看旁邊,那就是你的住處了,跟你主人離得很近吧。」
「我要和主人住在一起。」琴月抗議道︰「我一直都是和主人住在一起的,就算要住進這里,我也不會和主人分開的。」
「不和她分開?難道等她做了我嫂子你也不和她分開嗎?」。紀融的話雖有些陰陽怪氣,可傳到琴月耳朵里便變成了另一番光景。
「嫂子?」
「對呀,她和我大哥終歸有一天要成親的,你也要出嫁,難道到了那時候你還要跟她住在一起?」紀融說的是事實,而且現在看來事情一定會像紀融說的這樣發展下去,琴月無理的要求當然就顯得有些可笑了。可是,真的會是這樣嗎?
琴月惆悵的表情紀融全都收在眼底,可是卻理解錯了意思。「你放心好了,像你這樣的姑娘雖沒那麼討人喜歡,可要找個人隨便嫁了還是不難的,別那麼發愁嘛,你老纏著羽鳶也不是個事呀,你以後一定能嫁個好人的。」
「呵呵。」琴月細細體味這紀融的安慰,這個人什麼時候這麼大媽起來。「那就借紀大媽吉言了。」
「你說誰是大媽呢!」
「啊,這里還有別人嗎?」。
「琴月!有本事你別跑。」
不跑才怪,琴月才不傻呢,要是被紀融追上,被拍幾扇子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雖不會被拍掉壞肉吧,可也沒人喜歡受虐,琴月總覺得,有紀融在的日子里,永遠都感覺不到一點憂傷,那臭屁又欠扁的嘴臉,總能讓你把別的一切都忘掉。只是琴月還不知道,有一個更大的驚喜還在等著她,因為在很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已經整裝待發,他的目的地便是萬壑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