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秦牧天早早來到卿府,和坐在客廳里的卿石磊夫婦閑聊,才得知卿竹喜事將近,驀地憶起昨晚卿墨難過的樣子,心下頓時不是滋味。混蛋,居然還念著「賠光光」,把我秦牧天當什麼了,傷心抱枕嗎?
正獨自郁悶窩火的秦牧天,無意間轉首抬眸,樓梯口上款款走下來一個江南美人。
如瀑的長發高高盤起,露出雪白修長的玉頸,一襲白色紗質旗袍,將姣好的身材包裹得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米色綁帶高跟顯得小腿勻稱細膩,俏臉上吊眼眉梢飛揚的一抹嫣紅提醒他,這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而是他急于相擁入懷的如花美眷。
程嵐連聲驚呼、拍手稱好,將秦牧天從夢境拉回現實,「好靚的墨墨哦,瞧這一身,要迷倒萬千男子吶。」
卿石磊瞪了妻子一眼︰「老大不小的歲數了,怎麼跟小孩子似的咋咋呼呼,這些話豈是你這個位份說出來的。」
程嵐也自覺言語有失,寂然拉過卿墨的手交到秦牧天手里,埋怨道︰「你們看這個家,男尊女卑才是傳統,作妻子的口都不能隨便開。小天,你可要好生待咱們墨墨哦,別學你卿伯伯,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嚇唬誰啊!我們墨墨,從小到大都十分乖巧听話,平日里,全家上下都是疼愛得不得了。」
卿石磊對這個伶牙俐齒的妻子無計可施,一臉的難色惹得兩個小輩暗自偷笑。
秦牧天適才的陰霾早已煙消雲散,緊握美人柔痍,微笑應答︰「伯母,您就放心吧,小佷怎舍得讓墨墨受一丁點委屈啊。」隨即攬著羞澀的卿墨告辭出門。
坐在秦牧天剛收入囊中的最新款瑪莎拉蒂超跑上,卿墨心里七上八下,得知今天要見余大設計師,快把衣櫃翻個底兒朝天,左試右試最後選了去年在蘇州量身定制的旗袍。雖說余淼是abc,但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我們墨墨傻是傻愣是楞,也知道打最安全的傳統牌。
听著旁邊的小豬擔心得瞎嚷嚷,秦牧天緊握小手︰「誰管他喜歡不喜歡啊,我秦牧天喜歡就行了。」
卿墨忍不住輕「哼「一聲白他一眼︰「誰稀罕你喜歡。」
秦牧天也不惱,刮了刮小鼻子︰「真是豬啊。」
余淼的工作室坐落在風景絕佳的濱海公園旁,推窗就可以看到潮起潮落、煙波浩渺。上下兩層的復式建築,大概有80多坪的面積,設計新穎獨特、獨具匠心,據說出自身旁無賴的手筆。
卿墨跟在秦牧天身後,順著鐵藝環梯小心翼翼爬到二樓。明亮寬敞的房間里,四周全是套好美麗衣衫的模特造型。屋子正中間,只擺放了一張大大的長桌,桌前站著一黑一白鮮明對比的兩人,
穿著一身黑衣黑褲的男子,體形頎長氣質溫和,臉部線條嚴峻硬朗,有一種令人心安的帥氣。而立在他身旁遺世獨立的可人,上身隨意套了一件慵懶的女乃白色罩衫,著米色貼身休閑褲,腳踏一雙手工高級定制的白色皮鞋,柔美的面龐上,精致的遠山黛下一雙吊角丹鳳頻送秋波,俊挺的鼻梁下不點自紅的朱唇嬌媚無限,無論長相還是穿著都配合得天衣無縫,而一頭帥氣的短發警醒世人,這是一個不入俗流的美麗女子。
秦牧天攬著小豬向黑衣男子互做介紹︰「這是我哥們梁升,這是我女人卿墨。」
梁升微笑著伸出手︰「卿小姐,久聞大名一直無幸得見,今日一見,果然花月貌冰雪姿,難怪秦二一直金屋藏嬌,怕是被我們搶去吧。」卿墨連忙握手謙虛。
秦牧天洋洋自得、炫耀一番,接著把著白衣女子的肩頭說︰「這位呢,就是你們卿田垂涎已久的余大設計師了。」
卿墨忙上前一步,伸出雙手誠懇地緊握住余淼的金手︰「余小姐,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還沒說完,腦袋就被秦牧天扣了一記,卿墨淚眼朦朧委屈怨恨地望向罪魁禍首,對面的三個人卻同時放聲大笑,梁升模著肚子問︰「誰告訴你余淼是女的。」
卿墨幡然醒悟不好意思道︰「沒人告訴我他是男是女嘛,況且他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我就以為……」
余淼絲毫不惱,大步上前,雙手捏住紅嘟嘟的臉蛋︰「哎喲喂,秦二,你女人太可愛了。」
秦牧天趕緊推開兄弟,將卿墨護在身後︰「不準動手動腳,兄弟妻不可欺沒听說過嗎?」。
梁升攬著一臉笑意的余淼鄙視道︰「平時背著我們重色輕友也就既往不咎了,當面秀恩愛什麼意思啊,欺負哥倆沒人要啊。」
秦牧天沾沾自喜道︰「那是。」
打趣笑鬧了一陣,卿墨在得到首肯後細細翻看余大設計師的作品,不住驚嘆︰「真美啊。」
這種話余淼已經听得耳朵都起繭了,懶聲問︰「怎麼個美法?」
卿墨認真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吧,世界上美麗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比如說一段好听的曲子,它會讓你在音樂一響起時,頭皮就一陣發麻,我看到你設計的衣服就是這種感覺。」
余淼沒想到這如水麗人居然把美的感覺描述得那麼感官,頓時覺得知音難尋,回身拍拍秦少的肩︰「恭喜你撿了塊寶。」秦牧天洋洋自得一臉春光。
梁升和余淼看不慣他這副小人得志的賤樣,兩人一人一條胳膊,把秦牧天架到陽台上進行男人間的對話。
三個玉樹臨風的男子頎身長立,眺望著遠處長河落日、海天一色的壯麗景象,心潮澎湃豪情萬丈。
余淼看著秦牧天沐浴在金燦的夕照里,周身散發出幸福的氣息,禁不住開口問︰「你這回是認真的嗎?」。
秦牧天嘴角飛揚,語氣懇切︰「在遇到她之前,我從未想過結婚的事,交往了那麼久,除了卿墨,從未想過娶別的女人。我很愛她,深愛。」
听到從一貫游戲人生的死黨嘴里說出這樣坦誠的話,梁升為之一震,若有所思道︰「其實,你說「愛」這個字,我還真不是第一次听到。「
余淼好奇地追問︰「難道還有別人嗎?」。
梁升幽幽道︰「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紐約的慈善晚宴上,秦牧天帶來的女人。」
「哦,那個尤物cassie,」余淼恍然大悟道︰「我記得你給我說過,她是秦二和john打賭的獵物。」
秦牧天腦海里一閃而過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禁不住打斷損友的對話︰「往事不要再提,小心我家醋壇子打翻了。」
余淼捏著下巴又道︰「我看你那時也挺認真的啊。」
梁升接過話頭︰「他不稍微認真點對得起自己嗎?跟白砍雞john比賽誰堅持不洗澡的時間長,那麼講究的臭屁王雖然還是輸了,好歹也堅持了兩周,所以無論如何必須追到cassie,不然就要給john打兩年白工,你想,john的那個大莊園,難道真要秦氏集團二公子去放馬牧羊嗎?況且,cassie那個妖女心高氣傲眼高于頂,是根難啃的硬骨頭,秦二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拿下來的,能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前手撈後手丟嗎?再說,你認識他們的時候,別人正處在蜜月期難分難舍,君不見半年以後,伊人憔悴,公子照樣意氣風發的寒涼景象。」
說到這兒,梁升幸災樂禍,拍著秦牧天的肩膀接著感慨︰「從小到大我就沒看見過你在女人堆里吃過虧,這回認栽了吧?」
秦牧天一臉賤樣,故作神傷道︰「痛並快樂著。」
兩人均是按捺不住,一人給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