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的青蔥歲月 琥珀捌

作者 ︰

1.

圓皓均勻的呼吸聲從我而後傳來,我動了動脖子,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不習慣了吧。」我閉上眼楮裝作已經睡著,但隨著腰上的手臂被輕輕收回,我感覺到頸間的氣息逐漸遠去,床面被刻意壓制卻還是可以覺察到的輕微震動告訴我,圓皓大約是坐了起來。

世間上巧合的的確確存在,繁復的各式偶然中,喜怒哀樂被毫無預兆的隱隱放大。你不會意識到誰出現的時間,誰認識的人,誰遇到的事,你也不會知道,自己所體會的一切,像本描寫詳細的劇本,劇情到了你自然會笑,自然會哭,行雲流水,皆似渾然天成。

我翻了個身,從被子里伸出胳膊,緊接著身後的被子便被圓皓往上掖掖蓋的嚴實了些。我滿腦子都是這半個月以來所知曉的大事小情,現在只覺得腦袋里像在無限制的放著各種煙花,「砰」的一下又一下的炸開著。

「周末是不是楚恩和南夕要過來?」

「哦?哦是,還有布彬。」

圓皓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攬著我,他撥了撥我額前的碎發,有點幸災樂禍的說︰「他要不是基情滿滿,你們倆到是挺合適的。」

「干嘛干嘛,嫌棄我準備給我找下家了都!」我故作生氣的要從圓皓懷里逃開,他笑著把我圈的更緊,「走你就別想了,這輩子你就在我身邊好好窩著吧。」

其實圓皓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布彬不是斷袖的話,就他的性格來講,我還是挺喜歡的。無論衣食住行飛禽走獸花花草草街角巷頭,我們幾乎沒有聊不到一塊去的內容。布彬像是武俠小說里自由灑月兌的行者,不同于好似一身月白長袍手持寶劍的圓皓,他則是那個一方樹枝都能舞的衣袂飄飄的輕松人,看不到半點羈絆。

2.

布彬想起大一那年的某天,東晨在和他女朋友方艾濃情蜜意聊著qq視頻時,他無意中瞟到的站在方艾身後的女孩,瘦瘦的,該有肉的地方貌似完全沒肉的,相貌普普通通的。在他正欲轉身時女孩大概是因為說了什麼玩笑話而樂了起來,他便保持著那個要轉不轉的姿勢居然就定在那里了。他到今天都能記起當時女孩笑起來的那副清甜樣子,讓你看了感覺像是嘴里化了顆檸檬糖,清香酸甜,恰到好處。之後便從東晨那里得知女孩剛剛失戀不久,听說還被人扇了一耳光。布彬覺得自己當時一定瘋了,因為以他的性格斷然不會升出那樣的念頭,他想追那個女孩,想這輩子就只她一個。後來的事情不用想自然也會是順理成章,布彬雖然不能稱之為帥到不可救藥,但英氣這個詞還是可以用在他身上的,在加上也許是骨子里就帶來的那麼一點邪氣,便也毫無懸念的躋身到了當年學校里人人皆知的十大風雲人物中。所以對于方艾在看過他的照片後便干淨利落脆的組織了四人k歌團的這件事,布彬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誒!說好的,這可不帶玩玩就算了的,你要真打算玩那干脆就別去見了!」這是當年要去和那女孩見面前東晨千叮嚀萬囑咐的,那時布彬才發現東晨原來還有這麼更年期的一面。由于學校之間相隔不了幾站,那天東晨和布彬便先來了方艾跟女孩所在的學校。有關回頭率這件事布彬已經習以為常,反倒是如果哪天他走在街上沒一個人看他那到是件不對頭的事了,可東晨卻覺得渾身不自在,直到今天他還會幽幽的說︰「真應該拿塊布把你這張藍顏禍水的臉遮起來。」

方艾和東晨你儂我儂走在一起時很明顯的忽略了自己後面那倆半生不熟的相親者,好在女孩也沒有很多的不好意思,布彬記得他和女孩很聊的來,完全不像是初識,倒像是認識了十年八年一樣。女孩總是有抹笑容掛在臉上,慢慢的布彬發現女孩雖然算不得美女,但很是耐看,甚至是越看越有味道。女孩的笑聲像魔音一樣讓他有听一遍還想再听的渴求感,那一路上他幾乎把他知道的笑話全講了個遍,現在想想他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個在幼時喪父後不久便被母親拋棄,之後視女人為玩物,玩過就扔的布彬,怎麼就鬼迷心竅的讓個瘦瘦巴巴的平胸妹給擺平了。布彬印象很深的是那天女孩唱的「小情歌」和「記得」,他感覺自己听出來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听出來,只是在一曲終了的時候他忘了和其他人一樣鼓個掌,由衷的說句真好听。他很想抱抱她,就只是抱抱她,把她的頭埋進自己的頸間,順著發絲模一模她的頭發,叫一聲女孩的名字,安玖。

那天過後布彬便和安玖聯系了起來,但面對干干淨淨沒有一絲曖昧的處境,布彬反倒心生苦惱,不說要等到什麼時候,說了又會不會把安玖嚇跑,他還沒來得及笑自己怎麼變的這麼拖泥帶水,多年不聯系的母親的電話就硬生生的將安玖從他的生命中給帶走了。

「听說你繼父的生意現在做的越來越大了,還等著你將來回去接班呢,你可是他的大恩人啊,你讓你母親給你磕頭她都不會有怨言的。」岑貝貝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對著眼前的布彬抿了抿嘴。

布彬笑了笑,帶著那麼點邪氣,「沒你他現在可能都投胎轉世了。」

「看看你繼父現在,哪里還找的出當年一個欠了一債的破產老板樣兒,我也不過是在親戚那里牽了個線搭了個橋,要說以我家當時的實力,還真是救不起。」

布彬想起當年母親一通哭天搶地的電話,他雖決然的說了「是死是活和我沒關系」,但卻還是滿世界的想各種辦法,年少時的他沒少受過苦,但如此無助還真真的是第一次。已感無望的那天他約了安玖,當晚送安玖到校門口時布彬一把將剛剛轉身的安玖拉到自己懷里,他抱著安玖說︰「別怕,我只是有點累,只是有點累。」那天安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一遍遍的說著「好了,沒事了,好了,沒事了」,那晚他哭了,好像是多年來積壓著的情緒咆哮著沖破了堤壩一樣,安玖抱著他也悄悄的吸了吸鼻子,那晚布彬把「永遠不要離開她」這幾個字像烙鐵一樣燙進了自己的心里。之後沒過幾天布彬便接到一個電話,里面的女聲冷漠的不帶任何色彩的說「我叫岑貝貝,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滿足我一個簡單的願望。」

3.

我不得不承認最初決定和圓皓在一起僅僅是因為自己對木岩的憤恨,他那麼輕易的說走就走,讓我覺得自己像只任人擺布的玩偶。我像是報復自己一樣心中燃起這樣的念頭,我要過的幸福,縱然是假象也要幸福。我一直以為自己毫不在意圓皓的想法,即便他對我確實真心。我把利用二字放大到佔滿整顆心髒,其他的一切我都自動屏蔽,我認為所有的所有都是木岩的錯,是他把我逼到如今這般遭著自己譴責卻又殺紅眼的境地。直到那天我看到岑貝貝穿著圓皓的襯衫撩人的站在我面前,直到我後來看到了早就不記得我的木岩,直到我接到了圓皓的同事小牧的電話,直到我滿腦袋漿糊的楞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齊爍的店里睡著,直到第二天我睜開眼看到面前玻璃杯里自己的臉,我才想起了近一個月沒有任何聯系的圓皓幾天前出現在我眼前,耳邊響起他波瀾不驚的聲音,「你成全了你父母的期望,我父母的期望,我的期望,我不知道我這句話說完了之後自己會不會悔到腸子都青了,但現在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你成全了所有人,這次,我來成全你」。我都做了什麼,看看我都做了些什麼啊!家門口遇到岑貝貝時我仿佛看到了近一年來內心擰巴扭曲的自己,她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她以為她完勝的奪走了圓皓,難道我這一年也是這樣的麼,可悲,可憐,可氣。

「想什麼呢?」圓皓走過來看了看我的電腦,「你這不出國則以,一出就按年出啊!」

「延後了延後了,說是總部要準備明年開發新項目,到時候再把我扔過去。」我關上了之前填好的出國培訓申請表,記起在接到延期的通知後自己才後知後覺的謝天謝地,我忍不住又偷笑了一下。

「這麼大的事你當時都不和我商量商量,活的夠瀟灑的啊,恩?」

我轉過身跪在沙發上,胳膊肘撐著靠背,抬頭笑嘻嘻的看著圓皓說︰「小女子一時糊涂,前塵往事,公子何必再提呀。」圓皓略略俯,趁我還仍舊持著一副狀態良好的無辜表情下堵住了我的嘴。他輕輕咬了咬我的下唇,雖然這不是我的初吻,但卻是我和圓皓之間的初吻,頃刻間涌上的不知所措讓我本能的想向後躲,只是圓皓並沒給我這樣的機會。他一手撐在我腦後,一手好像是扶著沙發靠背,而後輕柔的吮吸我的唇瓣,我以為自己要全身過電一樣的打個激靈,卻不想只是身體細微的顫了顫,剛想發聲的時候便發現圓皓的舌頭踫上了自己的舌頭,慢慢的我感覺自己大腦里漸漸被什麼塞的很滿,沒時間也沒空間再去想其他的,我直了直身子,手臂勾緊圓皓的脖頸,貪戀的閉眼去尋圓皓的舌,圓皓的唇。不論什麼,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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