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策 029 鎮遠府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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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鎮遠府之行

「我可讓人抬了椅子等在府門口恭候大駕的,可想你在這兒。」尉莫之一副怨婦的模樣,終于在明怡齋的房頂上將正抱著酒壇喝得不亦樂乎的玉玲瓏找到。

「我可將此處翻了個底兒朝天,你也不怕皇上怪罪我。」

尉莫之似乎是自說自話,始終沒有人回答,于是拎起一旁的酒罐子,聞了聞,明知故問道,「在喝酒啊。」

不想玉玲瓏卻順手將自己手中的酒壇甩了過來,與他手中的壇子踫撞出美妙的聲音後,繼而一干而盡。尉莫之苦大仇深的瞧了瞧手中的壇子,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之後仰頭飲盡。

「果然不是南照的酒,有點澀啊?」

玉玲瓏浮著冷笑,「長眼楮的都能‘嘗’出澀來。」

「可不是所有長眼楮的都敢陪你嘗這苦酒啊?」

還是習慣性的挑高眉,然後莞爾一笑,「那還繼續陪下去嗎?」。

尉莫之無奈,卻又拿起身旁的酒,揭了壇蓋子,猛灌起來。

「你可別喝醉了,合風郡里太熱鬧了,醉了就沒好戲看了……」

尉莫之沒有停下來,只是朝她瞟了一眼,嘴角上彎,酒流不盡。

玉玲瓏只得撇撇嘴,不再言語,反倒不似方才那般猛灌,悠閑的開始慢慢品酒外帶著品品眼前的男色。

隔一日,玉玲瓏帶著王則重新登門拜訪尉莫之,沒有在路上有任何耽擱,也沒帶任何禮物,堂而皇之的走進了鎮遠府,害尉莫之四處瞄著是否有什麼好酒好玩的東西,不過只有失望罷了。

尉莫之的將軍之位本就是世襲得來的,因祖上為雲隋建功立業功勞居功至偉,且對雲隋肝腦涂地的效忠,便得來了這等殊榮。坊間傳言,到了尉莫之這代算是徹底敗落了,並非于皇家封賞不再,而是這唯一的繼承人似乎就是個吃閑飯的紈褲子弟。

「你瞧什麼?」

「瞧你十二房妻室。」

听玉玲瓏提此,尉莫之瞬間變得得意,側著身故作小聲的問道,「你要不做我第十三房?」

 。心中不禁一緊,眯著鳳眼凝視著眼前這個嬉笑怒罵甚為隨意的家伙,也不言語,就這麼看著,看得某人心里直發毛。

「得了得了,我不就是說說嘛。先不說娶個男人會讓天下笑掉大牙,我家祖宗們從墳堆里跳出來;就……就以現在閣下的身份,皇上也未必會應允。」

手中的蓋子穩穩的放在了杯口上,玉玲瓏想自己果然多慮了,眼前的尉莫之並未識破自己的女兒身,不過是因為而已,且好的是男色。

「你不是說送我香料包的嗎?怎麼酒不送了,連說好的東西都不給了。」

「前日你來,自個兒也沒拿啊。」

尉莫之睨著眼,打量著比他還混的人,「你也沒主動給啊。」

「你說了我便給。」

一甩袖,尉莫之認輸,想來繼續說下去也沒個結果,因為顯然自己沒玉玲瓏的耐心。

「你是哪兒人?」

「我自邙山而來。」

「邙山之前呢?」

「自該去的地方去。」

尉莫之又是語塞,扇了扇手,滿腔的不滿,壓根兒什麼都沒問到。

「帶我逛逛吧,看看傳言中尉將軍是怎麼揮金如土的。」說著玉玲瓏就已然起身往正廳外走去。

尉莫之不甘的跟在後面嘟囔著道,「我的銀子可不會花在這些無謂的東西上面。」

「那就是女人?」玉玲瓏走到門邊上時,回頭打趣著問著,忽而吵雜的聲音傳來,瞬時便瞧她已如鬼影一般閃到了院落中間,而臉上的表情已然變得嚴肅和警惕。

而,門口卻因為不小心跌撞倒地的女子,狼狽不堪。

尉莫之愣愣的望著院落中的玉玲瓏,眉頭緊鎖,這等身手世間到底有幾人可以做到,他自愧不如,可是眼下似乎並不是他首要關心的事情。他上前扶起跌倒的女子……

然,女子顯然看清楚他的長相後,拼了命的拒絕,甚至踢打他。

解除警戒的玉玲瓏雙手橫抱在胸前,饒有興趣的嬉笑觀看,卻不想被尉莫之瞟見,得來了嗔怪的眼神,于是她便笑得更歡。

「見笑咯?」

「嘖嘖嘖。」玉玲瓏不住稱奇,亦步亦趨的走上前去,「我說有名的采花君子也有被女人嫌棄的時候啊。」說完,玉玲瓏食指挑起那女子的下顎,想瞧個分明。

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果然是個美人胚子,且是認識的小美人,玉玲瓏一個晃神便讓尉莫之將女子從身邊拉走,生怕搶了去一樣。

「把她帶下去。」

鎮遠府里的僕人听令,將女子又架了起來,說來奇怪,那女子自始至終未吭一句,照理說應是哭天喊地叫救命才是,她倒是淡然超月兌,想來這也是尉莫之看上的緣由。

也怪不得他不住的搖頭自嘲,解釋道,「前些日子,瞧這女子被幾個人在街上調戲,便出手救下,不想是個絕頂的美人,自然領進府里,我于她說明日便納了她,不想就想著方兒的逃跑。」

「這就好比貓捉老鼠,她越是跑,你越是高興,真是無聊。」說著,便沒好氣的瞥了尉莫之一眼,繼而說道,「說來我與此女子有過一面之緣,曾在三河鎮上見過,那時她在酒館里彈琵琶,還有人皮面具扮丑了半張臉。」

「正是,那日便是被人撞破糾纏不休。」

「看來,女子還是丑些好。」

玉玲瓏說這句話時,王則不小心嗆到了,不住的咳嗽起來,引來側目,某人自然明白其中原因,故而朝他翻著不以為然的白眼。

尉莫之卻大笑,「若女子都丑了,我可不得憋死。」

眾人皆是不語,玉玲瓏走在前面,開始欣賞起府內的景觀。「你至少也有君子之稱,現下看來,也是用強的罷了。」

「誒,此話差矣,我可沒用強。只不過是留在府中讓她真正傾心與我。若放她出府便沒有機會讓她知道我的好,再來外邊多少如狼似虎的地痞流氓可沒有君子之姿。」尉莫之耐心解釋,接著又問道,「花影的琵琶彈得可好?」

「花影?」想了想,玉玲瓏便點了點頭。

此後,兩人就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斗著嘴說些有的沒的瑣碎小事。可,玉玲瓏心中始終無法忘記方才女子的模樣,不僅是方才,第一次相遇之時就已覺得在某個地方瞧見過,卻總找不出頭緒,想不透徹。

用過晚膳,玉玲瓏告辭,上馬車時,尉莫之站在府門前,似笑非笑的問道,「可否在皇上面前說些好話?」

玉玲瓏轉頭,瞧著他,笑了笑,便進了馬車。車輪滾滾,緩緩向前,該來的來了,該走的走了,該說與不該說的都說了……消不散的是兩人嘴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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