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瓷奇緣 第四節 初次見面

作者 ︰

「小芳,小海,快過來幫我叫醒穆子韻這頭豬。誒呀,我的媽。我是叫不醒了。」

笑笑那雙招牌的無奈鳳眼,在小海和小芳身邊瘋狂的按快門,希望大家團結一致,使出那招「大海無量」。救子韻于毒害萬千少男少女的賴床癥。

結果三個人一起喊︰「子韻,起床了。」

穆子韻卻也還是雷打不動。徹底打敗了姐妹們的心理底線。

「笑笑,我看算了吧。反正今天好不容易星期六。就讓子韻多睡會吧。」

「是呀。」

「哎,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這個該死的穆子韻,說了今天要一起去步行街的嘛!算了,我們走吧!」

寢室的門被關上了。空空蕩蕩的樓層走廊里,還能傳來小芳,小海和笑笑的說話聲。

「笑笑,子韻昨天又枕著瓷枕睡了?」

「是呀,可是早上我已經幫她換了個枕頭了,她怎麼還睡得那麼香啊!」

「笑笑,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跟老師說啊?」

笑笑立刻滿臉質疑的盯著小海,說︰

「不用吧!也許那個瓷枕就是個按摩器,有助于睡眠的吧!電視上不是也有這種東西賣嘛!再說,子韻這兩天晚上睡得蠻安分的,白天的心情也挺好的呀。」

「嗯,我們快走吧!不然又要等下班公交車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啊••••••」穆子韻醒了。她又出了一身汗。

「小姐醒了,快去通知莊主。」

「是,嬤嬤。」

穆子韻用一只手支撐著半邊身子,另一只手輕輕按摩著太陽穴,大概是還有點暈呼呼的眩暈,像剛剛完成了穿越般。

發現自己睡在這樣一張鋪滿淡藍色綢緞的古床上,頭頂上還有繡了牡丹的帷帳。穆子韻有一絲畏懼。她已經分不清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了。人的精神在這個時候是允許錯亂的。她正欲起身離開,突然一列劇痛駛來,疼得她措手不及。

「啊!好痛!」

站在床邊的一位盤著黑白頭發的嬤嬤立馬坐到穆子韻身邊。一臉的慈祥,使穆子韻心里安寧不少。加之,嬤嬤溫柔的抓出子韻受傷的那只腳。一邊力道剛好的幫她按摩,一邊慈態的說︰

「小姐,別亂動!大夫昨晚給你換了草藥,你喝了碗藥酒後就睡著了。現在已經是晌午了。」

子韻漸漸明朗的眼楮里,零星的回憶出昨日的片段。當然也分辨出這是前世的夢。她吸了吸鼻翼,果然是一股很濃烈的藥酒味。

「嬤嬤,你,你說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是呀,小姐。你等等。我現在就去取你那一份午飯。」

嬤嬤離開了這間木房子。房梁下只剩下穆子韻一個人。現在她非常渴望走出這間房,外面會是怎樣一番場景。所有古代影視劇的畫面活躍到穆子韻腦海。她穿上床榻下的那雙白色繡花鞋。雖然左腳踝的包扎腫大的怪異,但是她還是任性的拖著鞋子出去了。

外面,外面是陽光普照,徐徐花香。原來她的房間外面就是一個小花園。穆子韻粘著白色繡花布鞋,走在形似假山的巨石間的石子路上,可愛的甜美笑容不經意間就開在了她嬰兒肥的臉龐上。

幾只小蜜蜂從她的長袖下飛過,嗡嗡作響。近處的幾棵映山紅中悠悠的飛舞著幾只粉蝶。周圍的和煦美景猖狂的在穆子韻的唇齒間留下絲絲甘甜的蜜意。

如此甘醇的氧氣,溫柔的日光,活潑的蝴蝶。這些富有安全感的氛圍讓穆子韻突然沉靜下來,但臉上笑容依舊。她想王沐了。站在原地,呆呆的笑著,輕語︰「沐,這里有你的味道。你喜歡的味道。」

「我喜歡的什麼味道?」

這是誰的聲音?恍若別世的文雅,可是,她卻那麼的肯定那份熟悉是••••••穆子韻腦殘般的用力甩著大腦袋,喃喃自語︰

「不可能,我又幻想了。怎麼又听見王沐說話了。誒呀。」

「你經常幻想嗎?」。

「啊!」

她轉過身,尖叫,搖晃。驚喜,錯愕,等復雜的情緒接踵而至。表情一時間木然了。眼楮里卻安靜的泛出盈盈淚光。

他面對著她,迷惑。出手輕輕的扶助穆子韻的肩膀。

「小姐,你不要太激動。」

「怎麼了?」

「你,哭了?」

他的眼神溫柔的指著穆子韻的淚痕,盡管語氣有些生硬,但會這樣的就是那個王沐。

那個王沐,喜歡穿白色t恤和灰色牛仔褲的王沐。而此刻穆子韻面對的他,與昨日那位公子一樣頭戴發冠,一絲不苟。圓袂方領,曲裾棕緣,一襲白衣,外裹輕薄如翼的黑紗。

穆子韻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不迭的胡亂擦拭不受控制的眼淚,轉過身,背對著王沐。背對他深褐色的眼眸和消瘦的臉旁。她紅紅的眼眶像暈染了血色般,從眼瞼一直染到眼白。

王沐一臉的不知何故。心想,普通女子見了自己都會非常害羞的開心,可眼前這位在墨璃山莊遇見的女子怎是如此反應。于是,很想了解。

「敢問小姐芳名!」

穆子韻望一眼明亮的天空,然後轉過身來,面對著面。那樣的表情是頑固,是沉重,亦是絕對的安靜。剛剛還因不知名的淚水而垂落的眼睫毛,此刻也恢復了原有的卷翹。

「穆子韻!我叫穆子韻!」

三個字,並不復雜。但是,人們往往不知道,要有多大的緣分,時間才會把兩個人的名字貼在一起寫一段過去,成為歷史。就像這樣——王沐與穆子韻。

「子韻小姐,以前見過我嗎?」。

看著王沐疑慮的眼眸,那麼的熟悉。仿佛昨天才親吻過的雙唇,現在正說著陌生的語言。

「沒有。」

「可是我剛才听得清晰,小姐在說我。」

「那不是你。」

「這••••••」

「這什麼,這,我還沒說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本小姐身後呢?」

王沐欲言又止,握在腰間的手拽緊了袖口,喉結一上一下的尷尬著氣氛。正當二人僵持之際,嬤嬤等一行人粉臉紅裝的正從穆子韻小姐的房間往花園這邊來。

「小姐,你腿腳不便,就不要多走動。莊主可是有交代過的。」

嬤嬤快步來到巨石後面,見到王沐後便馬上低下了頭,彎腰行了一個大禮,後面來的丫鬟也都跟著這麼做了。並齊聲問候道︰

「二公子。」

「二公子?」

穆子韻眯起眼楮,左手食指從她的下嘴唇滑過,眉頭上皺出了一個小山坳。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在王沐看來很是可愛。

「原來小姐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見穆子韻似乎還在思量著,沒回答自己,王沐竟自然伸出手去點了穆子韻的腦門,一邊說︰

「剛才誤會小姐,別皺眉頭了。」

「你干嘛?」

穆子韻的情緒轉變的太快了。一會兒是可愛的少女,一會兒就變為悍婦了。眼神銳利得仿佛要拔出劍來。

「我沒有••••••」

王沐再次不能理解面前的這位小姐。印象中的女子從不會這樣對自己凶。

「你剛才踫我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不經我同意就隨意踫我呢!」

話說,女人是水做的。看來,在王沐面前,穆子韻是冰塊做的,不點火的時候是冰,點火了流出來的是水。她又哭了,這次卻哭得像一個孩子,雙肩像被激起的水珠一樣顫抖。王沐和嬤嬤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嗚••••••嗚••••••」

一段段抽泣,慌亂了所有人的心。

穆子韻一邊哭,一邊埋怨的說︰

「你知道嗎?除了他,誰都不可以捏我鼻子。就算是你也不行。」

王沐這次面對著穆子韻,是真的束手無策了。忙說︰

「對不起,你剛剛看起來真的很像我的一個妹妹,所以就,希望小姐原諒!」

「是呀,小姐,二公子可是當朝的威武將軍,為人正直。小姐,先和嬤嬤回去吧!」

穆子韻真的如孩子般哭的傷心,即使將停息了,也還是止不住一節一節的抽泣。

「嬤嬤••••••快帶我回去。」

嬤嬤和一個丫鬟過來攙扶著穆子韻往回去的路。

「二公子,我們帶小姐回房去了。」

「好。好好照顧她。」

就快走出花徑時,在那里遇見了。原來他一直在這里。丫鬟們見了莊主卻不行禮,只是尊呼一聲︰「莊主。」

「嗯,穆子韻小姐吃飯了嗎?」。

穆子韻見到,抹抹眼淚,走到跟前問︰

「為什麼王沐會在這里啊?」就這般說著話呢,仿佛又要梗咽了。她心里是有多放不下,在夢里也過不去。但是,這難道不是她來這里的初衷嗎?她不就是為見王沐而來嗎?現在看見了。目睹了熟悉眼眸里的陌生,听見了親切聲音里的遙遠。這些都殘忍的絞割著穆子韻的心,使她忍不住的流淚。就像條件反射般,一旦觸踫內心的某個地方,淚水就自然而然的落下來。

「他是威武將軍,是王府的二公子,駙馬的弟弟王沐。」

「我不關心他是誰,他為什麼在這里?」

穆子韻需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她現在有點不可理喻。

「他是來找我的。」

已然明白穆子韻為何會這樣了。他也知道為什麼仕女會找上穆子韻了。這位女子身體里蘊藏著巨大的熱情。仕女只對這個程度的人類熱量感興趣。當然也知道,仕女這樣做,只是為了讓自己發現她,然後找到她。

仕女明白,是不可能放任瓷枕妖這樣吸食人類的熱量的。一定會保護人類。

于是,緩慢的把穆子韻拉進自己的懷里。一張大大的手掌充滿關愛的撫模著她的頭。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穆子韻此刻沉甸的心痛和紛亂的糾結。

丫鬟和嬤嬤自主的散去了。直到听不見子韻小姐的抽泣聲。

王沐還一直站在巨石後面。他看見了一切。他仍舊不明白穆子韻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哭泣。不過,他在心里憤憤不平的想︰剛剛還為我踫一下額頭而大呼小叫,現在又這麼乖巧的靠在一個男人的懷抱里!

「公子,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她的這份難受是哭泣都遠遠不足以宣泄的。她脆弱的身體在的懷抱里顫抖著,冰冷的雙手放在胸前。

「我了解。哭吧。他已經離開了。」盯著王沐的眼楮,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你了解?」

「是。」

「不,你不明白。看見他我真的好難受。心口悶得慌,堵得我喘不過氣來。」

微微的抬了一點下巴,然後深長的嘆出一口輕薄的空氣。

「我是你見過那位瓷妖的哥哥。對于別人的情感,我能有切膚的感受。」

「什麼••••••」

穆子韻突然感覺身體軟綿綿的,頭一沉就快昏睡過去了。隱約中听見說︰

「轉告仕女,要她別再纏著你。不然,她就永遠見不到我。」

看見穆子韻好像突然暈倒了,被抱起來,要往房里去。王沐立刻跑到面前。關切的說︰

「子韻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哭累了,就睡了。」

「她是你莊上的什麼人?」

若無其事的盯了一眼王沐,說︰

「二公子關心嗎?」。

王沐卻又沒有了問前的執著,漂浮的說︰

「不,就隨便問一問。」

于是他們各走各的。穆子韻的一身綠影從王沐的眼角離開。一陣輕風吹來,拂起子韻的綠紗,便又在王沐的眼角多停留了一秒。一種從不曾有過的情緒悄悄的走進了王沐的心里,可以大體的稱之為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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