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跑到門口,和她們相擁在一起。氣氛本來是很美好的,卻被曦芹的一句話悄悄打碎。「臭筆芯,你竟然和2010兩個人一塊去郊游,真是的竟連手機都不帶。害得我們擔心的要死……」一時間這句話讓兩個人都沉默了。
曦芹欲說下文的嘴巴,霎時間煞住了車,她顯得很窘迫的樣子,呆在我們中間不知所措。她左瞧了瞧,右瞄了瞄,我和花舞之間的氣氛在微乎其微的火花中變化著,兩個人的心思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改變。
瞬息之間,花舞朝我抿嘴一笑。「看你下回還敢不聲不響地拋下我們。」接著她伸手一把把我拉到身前,使勁地鉗制住我的脖子,卻什麼力氣也沒施加在手肘上。我嬉笑著任由她擺弄,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她一早排演好的戲碼,為了讓我這個一跑就是三天的人,記住這個教訓而精心策劃的。
曦芹嘟著嘴道「好呀,花舞竟然都沒和我商量。我不管,我要也來!」說著便一塊攙和進來,她們一個人把我抱住,另一個人撓我癢癢。我哭笑不得地求饒著,宿舍內六個女生一臉的淡漠,被我一掃而過拋置腦後。
跟著我的手機就響了,我壓制住笑聲,帶著點含糊不清的聲音開口「電話、電話……別、別來了……我錯了還不行……我真的錯了。對不起!」
為什麼這些話一定要以這樣的形式出口,我們才會覺得合情合理。少了這些,我們反而變的扭扭捏捏,覺得做這事好像很別扭不符合我們的形象與風格。許就是在這樣的磨蹭中,我們失去了和對方坦誠相待的機會,同時還讓某些東西有機可乘,在心底的某處暗暗滋生著。
拿起手機本以為會是老爸的電話,看了屏幕才發現是陌生的號碼,在猶豫中的我听到花舞一句「怎麼不接?」右手潛意識地遵照那句話按下了通話鍵。「你好!」等待片刻對方並未有所反應。「你好?」依舊未出聲,讓我自作聰明的要挾道「再不開口,我就掛了哦。」
一旁的曦芹義憤填膺地說了句「筆芯,別理他!一定是惡作劇。這年頭有人就是太閑了,他們真應該去讀那些名著,激發自己的人生目標。別沒事找事的打別人騷擾電話。」我點點頭以示贊同,一旁的花舞松了口氣回復她「就你最不閑。」曦芹一句月兌口而出的「當然!」立馬惹的花舞心情大好。「好呀!你敢笑話我。看我的無敵撓癢癢。嘿!嘿!嘿!」她們頓時像炸開了鍋般吵鬧起來。
我掛掉電話,起身想要攙和一腳,電話再次響起來的聲音突然撞擊了下我的心口。我皺著眉去拿電話的時候腦海閃現一個念頭︰這回應該是老爸的電話了吧。于是眉頭就舒展開。呼吸之間看到另一個陌生號碼的顯示,我有股想把手機電池拆出來的沖動灌進腦漿,左手握拳右手微微顫抖地按下通話鍵。「你、好!」我對自己說︰我忍!
「我的主人,您看起來很開心,作為您最忠實的僕人,我為您感到高興,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請您馬上離開那里。您當然有權選擇繼續逗留,但是請您到時候不要哭泣,那些淚水會令我心痛的。祝您永遠快樂!您的僕人奉上。」電話那一頭的聲音听起來很耳熟,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那里听過。
「筆芯,怎麼了?是誰打來的電話?」曦芹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花舞盯著我的臉沉思。
我說「有個人叫我離開這里,我好像听過他的聲音,卻又好像沒有。」我抿著嘴思考,腦袋卻越想越泛著空白的漣漪。
花舞剛想開口,她的手機在這時突然的響起來。她拿起手機接電話的時候表情怪怪的,一個人走到門口外,生怕被人偷听了去。曦芹在這時候撅嘴道「花舞真不夠意思,這幾天來一接到這個電話整個人就變了個樣,問她對方是誰都不鳥我。討厭!」
我輕笑道「許是她交了男友,想等適合的時機再介紹給我們。」我的心里卻還在糾結剛剛那個人的話,腦區里不停地搜索關于他的資料。
大概等了一小時左右花舞才打完電話,那期間我們去了外面兩趟,但都尋不見她的影蹤。她進門的時候表情是不自然的笑,然後招呼我們一塊去吃晚飯。我一看時間是下午四點鐘的光景,猛然記起今天的早餐是連帶午餐一塊食用的。那被遺漏的早餐提醒我不能再錯過今天的晚餐。
我們三個人決定走路去食居用餐,一路上花舞似乎很開心地和我們打打鬧鬧,活潑的樣子和平日無異卻又透著絲絲詭異的氣息。腦海中那個人的話還在碎碎念,是那種揮之不去的糾纏。
還好曦芹的憨厚可愛,慢慢幫我們掃去那些不悅的情緒。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它還真是個固執的孩子,擺給人們的臉色永遠是那麼的陰沉沉。有時我會在想它會不會趁人們不備時偷偷地吐著舌頭展露罕見的一抹燦爛。也許是這里的天氣踫到這樣的月份便會開始睡懶覺,它應該也有自己喜歡的季節吧。
來到食居我們點了各自喜愛的菜色。現在我們已經慢慢的融入到這里的生活,知道一些關于這里的事物的簡單規則,這對我們以後如果留下來學習的三年大學生活可以說是一種基奠。
「 !」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聲響,整個校園像外來的星球撞擊地面,地板劇烈的抖動著,就像迎來了一場可怕的地質災害。我朝她們喊道「趕快趴到桌子底下。」然而顫動的地面卻絲毫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四周東倒西歪的桌椅把我們嚇得抱頭鼠竄。在白駿過隙的時刻,曦芹叫道「花舞你去哪兒?花舞,快點回來。」我抬頭看到被叫住的人微微抖動著身軀,她已經爬到了欄桿上,轉頭對我們說「對不起,他們要接我回去了。」她留給我們一笑傾城的燦爛,接著仰頭倒地像只自由飛翔的雄鷹,想要在落地之前擁向天空的懷抱。曦芹大叫到「花舞——」聲音大的蓋住了我的那句「不要!」
然後我看到曦芹跟著跑過去的身影。來不及阻止,來不及反應的我,看著我的一個朋友從二樓跳下去,一個在追逐的時候,被倒下的桌子壓住了身軀。
「不——」
我沖到她身旁,使出所有的力氣搬動厚重的桌子。我哭著說「死芹菜,我一回來你們就給我出亂子。你要敢丟下我一個人,我就沒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後面的那幾句話,我幾乎是用吼出來的力氣拋出喉嚨口,天花板上不斷有東西選擇以我的身軀為降落點。在身體即將倒地的時刻,我無比清晰的听見曦芹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花舞,花舞,花舞……」同時手上傳來的觸感,讓我來不及思考就被一片空白的潮汐淹沒。
我的主人,當您記起我的名字的時候,就是您歸來的時刻,我將永遠在此處恭候您。我會把您所有的物品都保留下來,包括您的權力、王位、以及您的軍隊。我將在此等候您,永生永世,與天共存亡……
這一次,又是什麼狀況,我在哪里?
「芯,乖女兒該起床了……不好意思,這孩子就是這樣。你先去客廳坐坐,我去買些你以前愛吃的菜回來。」老爸招呼著客人,拿著菜籃子就出門了。
我努力睜開眼,朦朦朧朧的感覺被一陣電話聲吹到九霄雲外。「喂?」我接起電話,對方的聲音穿透幾十公里的距離輸送到我耳膜。
「筆芯,你醒了嗎?今天要去買衣服你可別告訴我,你還在床上睡大覺哦。」對方「嘻嘻」地笑著,似乎在伸手捂住嘴巴偷笑。
我猛然驚醒,所有的一切都是入夢太深的幻想,是夢境的延伸,是童話在腦海中形成的新物體,它們真實的就像現實的一部分。「啊!不好意思,太興奮了,昨晚睡晚了。我現在就去準備準備。呵呵」我打著哈欠,對方回復「快點!在老地方哦。」接著匆匆掛斷電話,我起床洗漱。
準備完畢後,我匆匆出了客廳。沒注意客廳的沙發坐著誰,丟下一句「老爸我去買衣服,中午不回來吃飯。」不等對方回答便大步流星地離去。
到達我們約好的地方,我們兩個人先去買了些吃的,一邊吃著一邊享受逛街的樂趣。「芹菜呀,你說我們這樣會不會影響市容?」我輕聲問道,表情帶著一點的扭捏態。
曦芹放下食物白了我一眼道「我問你你在公交車上敢不敢吃東西?」
我立馬搖搖頭,她當機立斷地說「這不就結了。」我疑惑不解地追問「它們有什麼關系?」她頓時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在公交車那麼密閉的地方,吃個東西都能燻死人,況且車上裝有攝像頭,你在自己家也會裝攝像頭嗎?反之在這里就不同了,這里就像在家里,你在你自己家里也會研究形象的問題嗎?」。我點點頭覺得有道理,卻又覺得哪里怪怪的。
我們買了幾套衣服,看了幾家精品店後,曦芹建議去花舞家的小吃店逛逛,順便看看她的表哥長什麼樣子。說這話時曦芹笑得很賊,我翻了個白眼給自己,好直接無視掉這個犯花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