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情二三事 第二十九章 命背不能怪社會

作者 ︰

我基本是凌晨整三點下班的,幸好‘流光溢彩’在城東,省得我來回倒騰。

下班時間太晚公車早洗洗睡了,自己騎車安全方面的也不靠譜,于是狠狠心自己打了出租車回去,我心疼銀子便安慰自己說,消費水平決定消費層次,姐現在也是有檔次的人了。

值!

起初除了林紫菡知曉內情,其余人也當我有事沒管我。開始幾次回去都模著黑,怕動靜太大沒有開燈。後來次數頻繁了,就會輪番在客廳給我留個小燈。

其實有人同住一個屋檐下還是有好處的。

這天我下班洗漱完,就要回房,經過客廳時大門忽然開了。

一個人影背著路燈看不清臉,我好奇走進一步,竟然是宋玉!

我觀察過他有時偶爾會晚些回,但基本都在十二點以前,現在都這個點了實屬難得。

他在門上倚靠了會兒,抬腳往屋走,步履有踉蹌。

直覺告訴我不要過去,但我懶惰的神經終究被我的人道主義精神戰勝。走近了些,他臉頰微紅,細碎額發遮住視線,氣息紊亂有些極淡的酒精味。

這大變態居然學人買醉去了。

我搖搖頭,摻起他胳膊扶穩身子。宋玉起初有些抗拒,酒精作用很快讓他處于半昏迷狀態。

聞著味不想喝了多少,這王八蛋莫非不勝酒力。哎!不會喝還同別人辦瀟灑,突然想到一句賊應景的名言︰莫裝b,裝b遭雷劈!

我咬著牙,硬扛著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慢慢拖回他房間。盡管他再瘦也是個男人不是,所謂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正是這個道理。

他爛泥一樣任我將他扔上床,趴著一動不動。我這兩只胳膊酸的都快報廢了,他依舊直挺挺趴著,沒有睜眼沒有出聲,像睡著了的模樣。

房間開著昏暗小黃燈,他安靜地趴著,連呼吸都是均勻的。亞麻色的頭發有些絨絨的銀光,蒲扇般濃密的睫毛在眼窩下投入一片陰影,光滑挺直的鼻梁泛著淡淡溫潤光暈,形狀分明的唇緊抿,光潔英氣的下巴……其實他不說話的樣子——不算難看。

他身上極淡的煙草味混合著酒精味,這麼一審視的話,宋大變態竟然有些風流瀟灑的頹廢美感。

「你還準備看多久?」突然床上的‘尸體’說話了,聲音悶悶地沒有力氣,宋玉沒有動,眼都懶得張開。

豐富聯想被毫不留情破壞,「切!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好心當做驢肝肺!」我嘟囔罵一句,白他一眼轉身出了門。

第二天,人家跟沒事兒人一樣該干嘛干嘛,既不和我道謝也不提昨晚的事,萬年冰山的大便臉。

現在的生活質量確實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住宿費學費水電費伙食費ak集團全體包干,比起以前好的太多了。一個月純收入幾千足夠我買個零嘴,打打牙祭什麼的了。

姐有錢了想吃什麼就買什麼,我歡歡喜喜從小賣鋪拎著兩大兜子零食,被簡單在半路截個正著,「心情這麼好,中大獎了?」

「恩恩,是特等獎。」那可不是,最近什麼都不順,就掙錢方面還有些搞頭,財富也是一種安慰啊。

我掏出根冰糕甩給簡單,他忙擺手,一副敬謝不敏樣,「得了,冰糕您自個兒留著吃吧,我現在可是看著冰就想吐。」

看樣子應該是被冰箱里兩帶消腫的冰塊整怕了,我捏著他漂亮的臉蛋,左右檢查一番,「還好消腫了,沒有變豬頭。」

「得!你四少爺我還是玉樹臨風滴。」他挑眉賤笑,「對了,最近我發現一個特別有意思的小吃店,好幾次想找你吃宵夜,你電話怎麼總沒開機?」

我眼珠一轉,「哦,我最近開始做家教了,以後晚上沒事別耽誤我上課。」

簡單看我一眼,吱聲沒有懷疑。

我想了想,有些猶豫,「老太太那邊…沒事吧?」

他眉梢一挑,轉開眼看向別處,「恩,別擔心了。老太太昨兒給我打電話說想你的緊,直問我你什麼時候去看她。」

兼職有些忙,過些時候又要考試了,還得抽時間臨陣磨槍,我砸吧嘴說︰「最近忙不過來,過些日子吧。你就轉告老太太,說考試結束我立馬就去看她。」

酒吧兼職每周去三次就成,早在上工之前事先說好額外加班不給加班費但是小費自行處理。

我尋思著平時閑著也沒事,基本上每天去幫忙,當然最最主要是忙著賺小費。

小酒保見我來搶飯碗,有些不高興,「你怎麼又來了?今天不是休息嗎。」

「看你忙得轉不過身,我來幫你不是。」我撲閃撲閃純潔的大眼楮。

「您老還是別給我添亂的好。」小酒保戳手指委屈狀,「上次就因為你得罪大老板,害我扣了半月薪水……」

我一拍他肩,「誰知道他是老板,你不是也沒告訴我嘛。我就一新來的,哪知道那麼多。」

小酒保唉聲嘆氣,認命道︰「算了,就當自己倒霉唄,誰讓我自己偏偏在閔少爺那天拉肚子呢。」

閔少爺?顧閔?似乎是那個把我攔在後巷的變態。

我隨口不屑道︰「他很牛逼嗎?」。就一普通混混,沒見能耐道哪兒去。

「你!」小酒保轉頭看我一臉不可思議,「你不知道他?!」

「我應該知道他嗎?」。我南芯認識人的名單里,除了宋大變態就沒有精神不正常的人了。當然還有偶爾客串打醬油,友情演出智障角色的簡四少。

小酒保恨鐵不成鋼地睕我一眼,開始給我普及知識,「閔少爺不姓閔,他全名叫顧閔……」

我知道,他說自己叫顧閔不是,還要我記住他的名字,記不住就割我舌頭。

嘖嘖,這人以為長得好看點就當全世界都喜歡他,多看了兩眼總以為人暗戀他。自戀到這種程度,就連宋大變態和簡小鴕鳥都自愧不如。

我搖頭輕笑,拿起手邊的水杯。

「那位閔少爺是現任‘四大集團’中西風組織的二當家……」

「噗嗤!」我嘴里的礦泉水噴泉一樣灑在小酒保的制服上。

「什麼?!他…你說…顧閔他是……是西風…你說笑的吧…」我睜大眼,現在肯定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騙你干什麼?」小酒保對我一驚一乍習慣了,自認倒霉擦擦制服的水珠,「沒錯。顧閔少爺就是現任西風二當家!」

我咋舌,居然是**扛把子!

他女乃女乃的,我那麼明顯地得罪了他,他不會找人報復我真把我剁了吧!

難怪那晚紅毛男人笑地怪里怪氣的。原來就我一個人是大呆子,自作聰明,耍人結果還是給人耍了。

道上的人無人不知,就連我們小老百姓也有耳聞。西風組可是整個東南三省四大黑幫里以‘狠’出了名的。

女乃女乃的,不得罪還好一得罪就他女乃得罪了二當家,我裝牛逼撩狠話隨口把姓名住址學校都告訴他,敢情人還記住了。

我擦了把冷汗。

小酒保不知死活在一邊款款說道︰「閔少爺經常來這,是這里的常客。每回不管老板多忙多遠第一時間都得趕過來陪酒,要說‘流光溢彩’背後沒有西風組撐著,誰信啊……南芯你怎麼了,出這麼多汗,很熱嗎?」。

「沒事,我肝兒疼……」,我抽抽嘴角,但願他個大人物千萬別和我底層小人物一般見識就謝天謝地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抬頭看著街邊缺半邊的毛月亮感嘆︰世道艱辛,掙點破錢也忒不容易了,臉皮都他女乃笑僵了。

伸了伸懶腰,從後門往回走,忽然發覺一整天忙的都沒時間顧上吃東西,空月復不利于睡眠,還是來碗餛飩再回去吧。

一路大搖大擺走到巷口,往右一個轉身。

「哎喲!」我眼前一黑,鼻子踫撞到股肉牆,疼得我直抽冷氣,「你這人怎麼……唔……」

待看清來人,一只手捂上我的嘴,把我強拽幾步貼著牆腳邊蹲下來,那人壓在我身上。

我有些呆愣,隔著衣物,那人溫熱的體溫傳來,夾著淡淡青草香……青草香?我猛地一抬頭,正嗑上那人的下巴,那人悶哼一聲。

我張大眼,「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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