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苒光年 桑榆 2

作者 ︰

那年她有一只小小的狗。

她從商販手里把它買下,只得40元錢。她不愛好起名字,抬頭見到麥多餡餅的招牌,對它講,那麼你就叫麥多吧。

它在她懷里嗚咽,像是听懂了一般。

從此以後,它陪她吃飯睡覺看電影熬夜工作,它陪她無數個寫作的日日夜夜,她對它講話,給它洗澡剪指甲,喂它充足的水和食物,撫模它給它安全感。

喜歡動物的人內心大都善良,她企圖用對它的無微不至,才填補她內心所向往的感情。

小時候,沒有兄弟姐妹,內心一直渴望得到一只小小的寵物陪她玩耍。可是那個時候家人覺得這是玩物喪志不思進取,並不同意。有一次她從學校門口撿到一只黑色的貓咪,它有圓圓的腦袋尖尖的嘴臉,十分可愛。她把它放在大衣里面抱著,公車不讓上車,她跑了半個小時回到家,在樓下,遲遲不敢上樓回家。直到母親喊吃飯,她上樓把它放在書包里,期盼著小貓咪不要亂叫亂動,哪怕它只能陪伴自己一個夜晚。可是母親還是發現了。第二天放學回家她興沖沖的喚著咪咪,沒有回應。她生氣的問母親,母親只是淡淡的說,哦,它找到媽媽了,走了。

那個時候她就想,我以後一定要有自己的家,養好多的貓咪小狗。還有,母親並不知道,貓咪是學校旁撿到的,這麼遠,母貓怎麼會找到它。

她哭了整整一夜。

年少之時,我們有著充沛濃烈的愛恨。對世間事物有太多的戀戀不舍。以為能夠得到嬌寵,淚水來的也容易。長大後,漸漸對身邊的事物淡化漠然,有時甚至後知後覺不知曉傷心痛感。

父親那年和朋友合伙投資開了公司。

事情忙碌,回家的時間極少。有時一周都見不到父親一次。漸漸習慣了一個人在家吃冷飯看電視做作業看書。習慣了夜晚開著燈睡覺,把小布女圭女圭一字排好,拍拍它們講晚安。

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太孤獨了,學校里形單只影,回到家對牢牆壁孜身一人。她開始寫文字,零零碎碎的囈語,她虛擬出人物與他們相歡喜悲傷。

她開始抽煙,第一口時並沒有嗆出眼淚,相反她覺得煙的味道綿長醇香。班上男生見到過她在無人的角落抽煙,開始覺得驚異,後來也漸漸從女生口中了解到桑榆的怪異性格,亦是時常向她討煙。她把煙盒丟給他們,並不與他們交談。有一次一名男生煙抽光了,笑嘻嘻的對她講︰你給我跟煙我告訴你個秘密。她並沒有理睬他,丟根煙給他。他點燃深吸一口,依然笑嘻嘻的說︰我看到你爸爸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在車里。

她的腦袋轟的一聲。、

她自小敏感,看電視電影知曉男人有錢後的變化,一定會有事情發生。她沒有說話,踩滅煙頭回到教室。男生不依不饒,跟在後面看她反應。他對她大喊,你們來看看,周桑榆家都是神經病,一點反應都沒有。

原來同學早就知道,原來她在那些同學的茶余飯後成為了笑談。她冷靜的轉過頭,定定的看著那個男生。她突然覺得他笑眯眯的嘴臉尤其可惡,她抄起腿邊的椅子對牢他的腦袋砸去,男生的臉色在一剎那間變得慘白,慘叫一聲在地上打滾,他頭上涌出鮮血,她看到他眼里的恐懼,突然就笑出聲來。

那個時候她就了解,人性就是如此,你弱他強。有些閑雜人等恨不得把你的尊嚴撕碎踩在腳底下他才開心,即便是對方真的與你無冤無仇。她自小便小心翼翼的接受別人的好意和不理解,但是這次她不能夠容忍,那個男人再可惡都是她的父親,她須讓男生的詆毀和嘲弄得到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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