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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這是在哪?這是什麼地方?」秦宛珂渾身難受,呼吸也感覺十分困難,她申吟了一聲,迷糊中開了口。可是,沒有任何人回應。
她努力地睜開眼楮,發現自己猶如置身水底,所見之物,都歪歪扭扭的,就像透過不太平整的玻璃,去看事物一般。
四周都是慘慘淡淡的白,也很安靜,安靜得如水不帶雜質般,讓人感到可怕。甚至,她在周圍,還能夠聞到一股讓她感覺非常不舒服且異常濃郁的刺鼻味道,是……消毒水!
這里,居然是醫院!那,我,我回來了?我回到現代了嗎?這個想法一浮現出來,周圍的景物便逐漸清晰了,就如同攝像機突然調好了焦距,她的視野豁然變得清朗明澈。驀然地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病房前,透過碩大的透明玻璃牆,里面的所有事物,正好一覽無余。
病房中央放著一張異常寬大的病床,不是那種單薄的鐵架子床,而是一張豪華得讓人咋舌的木質床,上面單是床墊就鋪了數層,被子床單看起來,就知道是那種非常舒服的柔軟質地。只是,清一色的白顏色,讓人感到焦躁不安。
床邊圍著很多的儀器,儀器閃著光,發出滴滴的駭人響聲,上面還插著各種線路、管子,看樣子,似乎全數都連到了那個躺在那張寬大的床上的病人身上。
那個病人,和那張床比起來,顯得十分渺小,似乎馬上就要完全地埋沒在枕頭和被子之中了,看不清楚模樣,只能隱約見到,鋪泄在她身體兩邊的柔順長發,應該是個女生。
病床一側,呆滯地坐著一個人,一個如雕塑般俊美的男人。男人坐在那,又宛如雕塑般,一動不動。但只看一個側影,也能感覺到他深深的痛苦和絕望。他的手,緊緊抓住床上躺著的女子,似乎在傳遞著他的悲痛那樣,握在一起的手,不住地顫栗著。
秦宛珂看到這,眼淚刷地就落了下來。這個側影,對她來說,太過熟悉了。曾經,給過她那麼溫和的鼓勵,也給過她那樣溫暖的懷抱,還有,前所未有的溫柔耳語和甜蜜親吻。現在,這個男人,他這麼的憔悴,這麼的痛苦,這麼專注地看著一個躺在床上的她。
她是誰?這個躺上床上的人,是誰?痛楚和疑惑,此時佔據了她整個的心。不,或許,侵佔她內心的,還有一種情緒,那名叫「嫉妒」的情緒。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終于從不遠處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個人。來人長發扎在腦後,面容美麗恬靜,眉目卻因憂傷而不得舒展。她的身上穿了件寬大的孕婦裙裝,肚月復隆起,走路更因妊娠而沉著平穩,很有成熟端莊的韻味。
雅梓?秦宛珂有點驚訝地,望向朝病房姍姍而來的人,顫巍巍地問︰「雅梓?你……你不是……這……這是怎麼回事?」
曾經,她一度以為,那個躺在床上,讓他目光專注而心痛的人,是他的新歡秦雅梓。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那……那個人,又會是誰?
秦雅梓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她,也似乎完全沒有听到任何聲音,徑直走到病房門前,扭動門把,推門進去了。
雅梓的反應讓秦宛珂有點愕然,她,看不見我嗎?
秦雅梓一進門,開口喊了句︰「川旭哥……」她應該還想說點什麼,但,無可奈何地頓住了。
杜川旭沒有回應她,甚至,連微微動一下的條件反射,都沒有。
雅梓急了,又喊了一聲,這一次,音量加大了不少,「川旭哥!」
杜川旭還是沒有反應,他的世界,彷佛已經和他人的完全隔絕了一般,就只有他自己和他緊緊拽在手心,眼神呆呆注視著的那個人。
雅梓的眼楮里,聚滿了晶瑩的液體,她走上前去,把杜川旭的身體硬生生地掰了過來。
這下,秦宛珂終于看清了杜川旭的正臉。眉還是那道有點張揚而英挺的眉,但,眼周暗沉烏黑,眼楮中沒有任何的神采,里面布滿著血絲,紅得人。原本光潔的下巴,胡茬滿布,顯得十分頹廢。
宛珂一下子,心痛得捂住了嘴,哭了。不為別的,只是無可抑止的心痛,只為了他,多日未見的他。
「川旭哥,你別這樣,姐姐她……她……醫生說她……」說到這,雅梓哽住了,「她」字後面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麼殘忍的事實,怎麼能說。但不說,就讓他一直這樣耗著嗎?她此刻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後悔和深深的自責。
「她很快會醒的,對不對?雅梓。」杜川旭終于有了反應,平靜地說道。他似乎只能接收到關于「她」的信息,在瞬間,他僵硬的臉上,似乎有了一絲生氣。他期待地問著。
「川旭哥,你也已經听到醫生的話了,不是嗎?」。雅梓拳頭一握,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就狠心那麼一次吧,姐姐,你也幫幫我。她在心里嘆息道。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醫生說,姐姐她不會再醒過來了,她失血過多,已經導致腦死亡了!你別再等下去了。再等,姐姐也不會知道,她也不會高興的!」
杜川旭全身一震,突然,騰的就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秦雅梓,抓住了她的雙手,表情扭曲得有點猙獰,恨聲說道︰「宛珂她會醒過來的,她沒有事,她好好的!宛珂她不會死的!」他這樣的神情和語氣,讓雅梓感到害怕。
突然,他又笑了起來,笑得不同尋常的詭異,然後輕輕地壓低聲音,說︰「她就是在氣我,氣我們在騙她,她生氣,所以睡著了。我在她身邊,等她睡醒來,她就不生氣了,就會原諒我了。」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楮里閃現出轉瞬即逝的光芒。
但說著說著,他眼中,居然又流下了兩行淚。忽然,他猛地轉身,又撲倒在床上,急急地抱住了病床上的人,歇斯底里地喊︰「宛珂,你醒過來啊,你看看我,我是川旭啊!你看看我,你不要生我的氣,我沒有和別人訂婚,我只愛你一個,一直都只愛你一個啊……」他話沒說完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雅梓趕緊上去拉他,含著淚說道︰「川旭哥,你不要這樣,這樣姐姐她會難過的。你弄痛她了。」
杜川旭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喊得撕心裂肺,「宛珂,你醒過來,我沒有愛上別人,我只愛你,只愛你啊……你趕緊醒過來,我們,我們就馬上結婚,好不好?宛珂,宛珂……好不好?你回答我啊!」
雅梓流著淚,失聲哭了出來,「都是我不好……我……我不該讓你演戲的。我不知道,姐姐她會……如果不是我有了孩子,姐姐她就不會真的相信……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川旭哥,你不要再糟踐自己了,你打我,你打我吧……是我不好!」
杜川旭還是沒有理會雅梓,他依然抱著秦宛珂軟弱無力的身體,哭得肝腸寸斷。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那是怎樣悲戚的一種痛楚?切身體會過,才知道,更勝于切膚之痛。他的宛珂,他心愛的宛珂啊……
看到這里,站在病房外的秦宛珂,完全呆住了,連思維也短路了幾分鐘。緩緩回神,他,他叫她什麼?他叫她宛珂?那床上的人,居然就是我自己?那我,我怎麼會在這里?川旭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現在的舉動,和往日那個淡定、溫和,暖如旭日、善若水流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現在的他,眼神呆滯、身形頹廢、悲喜無常,因情緒的失控而變得脆弱、癲狂。這個人,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他嗎?他,現在瘋了?為了我,而發瘋了?
「川旭,川旭,我在這,我還在這,我沒有離開啊!」秦宛珂的心一陣陣地抽痛,她啜泣著,張口喊道。從剛才雅梓和他的對話中,她已然知道,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那不過是一場交易,一場戲!
可是,這場戲,卻有足夠的威力,葬送掉她對他的所有信任,並瓦解掉她對他的全部依戀,甚至還讓她否定了他們往日的一切溫情。為什麼是這樣?我對他的這段感情,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是因為我的愛不夠,還是因為他不夠坦誠?秦宛珂痛苦地在心里問自己。
唉,川旭,川旭,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早告訴我的話,那我,就不會這樣難過,這麼痛苦了。然而,是嗎,真的是那樣嗎?他要是早告訴了我,我會允許他扮演這種欺騙感情的角色嗎?我不會!所以他才不告訴我,他才瞞著我,他不想告訴我,他也不敢告訴我。
是的,杜川旭懂她,他清楚地知道,宛珂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無所謂、隨便,好像無欲無求的樣子。但對感情,她的眼楮里容不下任何的沙子,她要的,是一個人全身心的投入和心無旁騖的一往深情。所以,即便是假的、扮的出軌戲碼,她都絲毫不能忍受。
「啊……啊……啊……」秦宛珂失聲地痛哭起來,杜川旭,你不該這樣的。她的心好痛,痛得像在被鈍器凌遲,那種被慢慢折磨的痛楚,無法忍受。
他的做法,讓她不可以理解,不可以接受。然,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瘋瘋癲癲的,讓她的心更加無力承受,更加疼痛,痛得無以復加。「川旭,川旭……我在這,我在這啊。」沒法再眼睜睜地看著他痛苦下去,她大聲地喊著,叫著,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可是,病房里的兩人無動于衷,他們根本就听不見。
秦宛珂一著急,往玻璃牆上一撲,身子驀地就穿過了玻璃牆,到了病房里面。她驚愕地伸出手來看,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輪廓模糊得似乎馬上就要散落至于無形。她抽了一口涼氣,心中除了痛楚,又多添了一絲駭然。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即便不怪你們,不恨你們,原諒你們了,可我,可我回不去啊,我再也回不去了啊……
她這樣想著,也這樣流著淚喊了出來︰「我回不去了啊,啊……啊……川旭,川旭啊……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川旭,你不要這樣了,轉過來,看看我,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啊。川旭……川旭……川旭……我在這呢……川旭……」
嗚嗚咽咽的哭泣和她的喊聲混雜在一起,悲慟夾著悔恨,還有無奈的掙扎,听起來,十分地淒涼。但這又能怎樣?她能做的,除了傷心,也只有流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