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鏡幽魂 第七回 說出來的痛,才是遺忘的開始

作者 ︰

天際掛著一道彩虹,泉水在身邊匆匆流過,靜龍盤坐在岩石上,運氣調息。原本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紅潤。她不知不覺伸手撫模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當她蘇醒後照著鏡子的時候發現那火焰般的印記竟然消失了。一直以來,這眉心的印記是他們五龍的標志。記得年幼的時候,是教主給他們五人分別烙印上去的。可是,經歷這次的劫難,為什麼她感覺這道印記仿若是活的,是身體的一部分。否則哪有印記會自己憑空消失不見的?

突然一陣異樣的感覺貫穿她的腦海,令她睜大了眼眸,警覺性的四處張望,什麼都沒有!靜龍稍稍平撫了緊張的情緒,心情卻更為沉重。教主交待的任務,她從未失手過,但這次,她失敗了。可以想象到這次的任務對教主而言是多麼的重要,否則,何必讓自己沒日沒夜的苦修《萬魔神功》?但她,還是失敗了!

想到這里,靜龍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一團殺氣從眼里迸射出來。

而就在此時一只信鴿在她的頭頂盤旋,爾後又乖乖落在其身邊,靜龍認得這是魔教的信鴿。魔教的信鴿能夠尋著他們的氣息而來,此刻魔教放出信鴿,必然是已經知道了自己行動失敗的消息,而在召喚自己回去。

取下密函,靜龍皺了皺眉頭,「教中有難,速回!」靜龍沉思了會,又恢復了安然的神情,「看來十之八九是那群什麼正道門派乘著教主不在,伺機妄動,呵,真期待啊!」

密函在靜龍的掌心瞬間燃起,火焰仿若與空氣融合,看到的只是那堆隨風飄散的灰燼。

靜龍,此刻的她,遠遠望去,仍舊像個仙女,一個給人感覺很遠很冷的仙女……

「靜龍,山泉邊的空氣可好?傷勢是否有所好轉?」

見風易飄一身白衣倜儻,佇立在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

靜龍嫣然一笑,眼眸清澈得像是可以看穿對方的靈魂,「傷勢無礙了,感謝你多日來的照顧,但,該是我走的時候了。」

「回去?你真的無恙了?」風易飄心中一怔,並非單純的因為自己愛慕的女子要離開,而是一個受了那麼重的傷的女人,如何可能在短短幾日內復原?

「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脆弱。」靜龍平靜地道,眼里卻是桀驁不馴的光。

「你何時走?」

「即日。」靜龍站了起來,輕撫了撫衣擺,「為我準備一匹快馬吧。」

風易飄對于她的毫不客氣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拉近了距離,「看來你家路途遙遠,一個人趕路可否妥當?」

「家?」靜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還在懷疑我的能耐嗎?」。

風易飄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女人總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壓力,「那我命人再準備些干糧和銀兩,以備你不時之需。」

靜龍點頭,沒有說感謝的意思。就在兩人擦身而過的一瞬間,風易飄喊住了她--

岩石與岩石之間,溪水在縫隙中川息,兩人佇立在那里面面相覷,衣袖在風中漂浮,男人的目光炙熱如火,女人的眼眸里水般淨然。

風易飄從袖口中掏出一個木刻的人像,送到了靜龍面前,「你執意要走,我強留也無濟于事,這是我親手鑿刻的木像,刻的是你,現在送給你。」

靜龍望了望他,目光移到那個木像上,頓然不知說什麼才好。

沉默了許久,靜龍釋然一笑收起了木像,「我沒什麼可給你的。」說時,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從腰 里取出一枚菱形水晶片,「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拿著它來洛陽找我吧!」

「洛陽?」風易飄難以想象僅憑一枚水晶片就可以在偌大個洛陽城找到她。

靜龍含笑不語,朝山莊里走去。

望著鬼魅般的背影,風易飄再注視起手里那片薄水晶片,無奈地笑了……

★★★★★★★★★

天魔洞

石剎天靜下心來驅除體內的劇毒,漸漸恢復了元氣。

「傳說中的隔世林海,竟然就在這道冰牆之外。」心遙目光望著被厚厚的冰牆所封住的洞口,又看了看氣色漸漸好轉的石剎天,「這外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知道嗎?」。

石剎天淡淡地搖了搖頭,「隔世林海,之所以被稱為迷界,是因為它看似猶如仙境,但只需走錯一步,都皆有可能被黑暗所吞噬。」

「被黑暗吞噬?」

「有正才有邪,有陽光的地方自然就有黑夜,如此完美而令人神往的仙境,背後也會有意想不到令人恐懼的黑暗。我所知道的不過就是玉蓮告訴我這通往天魔洞的一條路,從未走錯過一步。」

竟然需要如此小心翼翼,隔世林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可是若是如此可怕,當年的蓮花魔女居然能夠找到進來的路,並發現了這個千年冰洞,她豈不是非常的厲害?

「不要對這個地方存有好奇心,玉蓮之所以能夠掌握進入隔世林海的方法,並非僥幸!」石剎天仿若能看穿心遙此刻的想法,當即打消了她的念頭。

心遙則頗為不服氣地道,「我可並非認為她是僥幸,她怎麼說也是魔教的創始人,自然比你……比你厲害的多了。」

「這也並非是她厲害所致。」石剎天緩緩吐納著氣息,目光雖平和,卻依舊威嚴不減,「只因她擁有可起死回生的玉蓮珠,而這世上又有誰擁有如此聖物?」

「額……如此說來我就不太明白了,為什麼既然玉蓮有這顆神珠,卻因為走火入魔而死呢?」

「……」這個疑問仿若是問到了石剎天的痛處,他的臉色一陣泛白,卻始終沒說出一個字來。

心遙見狀不敢再多問下去,于是折轉了話題,「對了,我一直在擔心,所謂正邪不兩立,乃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教主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啊。」

「既然如此,你認為該如何是好?」

「教主從小養育我,對我恩重如山,而今我背叛她與你在一起,此刻,我也進退兩難,束手無策啊!」心遙無奈地道,眼里閃過一道光,緩緩投向了石剎天,聲音變得小心翼翼,「除非,你能離開魔教,或許--」

「沒有或許!」石剎天冷酷地打消了心遙的念頭,「如果天女教被滅了,那麼你的顧慮也自然而然不存在了!」

石剎天話中有話,令心遙心頭一緊,「你什麼意思?」

「我的離開,必定令那些所謂正派蠢蠢欲動,這當中也包括天女教,料定他們會采取行動,倘若沒有估錯時間,我即刻啟程回教,他們將毫無生機可言!」

「你--你是有預謀的?」心遙早該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但回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難道對玉蓮的感情也會是陰謀的一部分嗎?

「不錯。」石剎天簡練地回答,沒有打算做什麼解釋。

「那玉蓮的事情呢?」

「你也看到了。」

「那這不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面對心遙的疑問,石剎天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心遙暗自嘲笑,自己竟然幻想這個女人是不存在的?身為魔教教主的石剎天,怎麼可能費盡心思蒙騙一個天女教的護法?

「你,是在意料之外。」石剎天冷不防地吐出了這樣一句話,令心遙心中一陣蕩漾,她知道石剎天不是個十惡不赦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故。

心遙迎上了他的目光,字字鏗鏘有力,「你的過去,我要知道!」

看著心遙篤定的眼神,石剎天反問道,「不在乎我曾經是多麼深愛玉蓮?」

「現在的你仍舊深愛著她,不是嗎?」。

石剎天微微一怔,「你不介意?」

「介意,但更多的是羨慕。」如果是真的愛,怎麼會無動于衷?可這份愛是在之後,又怎麼會不令她羨慕之前那段不屬于她,卻屬于他的刻骨銘心的感情?

石剎天深深抽了口冷氣,目光投向了那朵蓮花,那個曾經玉蓮冰封自己,那個之前不久玉蓮香消玉殞的地方,眼里盡是傷痛……

「石海義,當年三品大臣,他為人清廉,正直,奉公守法,是個百姓擁戴的好官。而他的兒子石俊瑞,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整天游手好閑,賣弄文采也只為博紅顏一笑而已。」

「同一時間,一個轟動武林、令人聞風喪膽的蓮花魔女震驚了中原。她來歷不明,謠傳乃外邦邪教入駐中原因而創立魔教。雖為魔教,但此教唯一誡命卻是絕不得傷及百姓。故而對百姓而言,被武林人士視為邪魔歪道的魔教,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個普通的教會。」

石剎天的眼里泛著溫柔平靜的光,那是唯有對玉蓮的情感,「在蓮花魔女的領導下,魔教興起,不畏任何人,也不欺壓任何人,那份清高孤寒,無人能及。她所擁有的兩樣至寶,也令人垂涎。然這一切卻無形中成為奸人利用的弱點。」

「朝野之上,權術之爭是最為殘酷的。石海義的正氣凜然,不畏強權,成為了他必死在奸臣手中的理由……」

穆鵬飛向皇帝謊稱魔教殘害百姓,懇請皇帝下旨平定,因此使得魔教在千軍萬馬下死傷慘重。

眼睜睜望著到處哀鴻遍野的景象,玉蓮眼里的憤怒如火般熾烈。

她沒有留下任何話,提著劍只身一人前往京都。當時的皇宮內因此番的勝利而在齊名山舉行秋獵。玉蓮認為此刻正是疏於防範之際,也是刺殺皇帝的好時機!

石剎天眉頭稍稍一緊,仿若歷歷在目,「當時石海義父子也在場,但誰也未料到這場秋獵是穆鵬飛擒下玉蓮所設下的圈套。圍場內外皆布滿了弓箭手和御林軍。」

心遙專注著石剎天的神情,心里酸酸地,但又忍不住問,「她逃月兌了?」

石剎天微微點頭,思緒卻還停留在那天那刻,「嗯,縱使她武功蓋世,也難敵萬夫,還是中了箭,獵場上一片混亂中,她胡亂挾持了一個男人,倉惶而逃。」

與其說是挾持,不如說是石俊瑞扶持著玉蓮逃進了隔世林海中。

箭與傷口之間流下來的血,泛著殷殷的黑色,顯然那些箭上都淬了毒汁,玉蓮咬著牙拔下了箭,捂著黑血不斷溢出的胸口那個洞,低罵道,「真是卑鄙!」

玉蓮用力喘息著,就地跪倒在地上,她沒有看石俊瑞,凝視著自己的傷口,冷冷地道,「你走吧!」

「姑娘--」

「滾!」玉蓮毫不留情地喝道。

石俊瑞猶豫不決,他如何忍心將一個女子丟在深山里而自己一走了之?

「姑娘,你的傷?」

「滾!叫你滾,你听不懂嗎?!」玉蓮幾乎接近咆哮,令石俊瑞驚恐無措。他望了玉蓮冷漠如霜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向樹林外走去,卻又忍不住嘆道,「妄我石俊瑞想做一次好事,救一個人原來也這麼難!」

玉蓮頗為驚異,她未料想在朝廷之中還有不想置她于死地的人?

「你們,你們這些狗官,不,不都是在慶賀滅了我、我魔教嗎?」。玉蓮說話之間都覺得難以平撫氣息。

石俊瑞止住了腳步,他沒有回身,兩人背對著背,他一臉肅然,「我自認為是個一事無成、胸無大志的敗家子,但是,不要將我同那些骯髒的家伙相提並論!」

玉蓮一怔,她緩緩回過頭認真地打量著這個男人的背影,細長的身材,腰間兩條長長的藍色帶子迎著風飄舞,寬厚的肩膀上散落著黃褐色的發,在一抹陽光下閃閃發亮……玉蓮暈倒了。

「石俊瑞救了玉蓮,至此之後,兩人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系。這種關系成為了穆鵬飛的一柄利刃,他在皇帝面前奏了石海義一本,罪名是暗通魔教,意圖篡位。石海義本就是穆鵬飛的眼中釘,借此良機正好除之而後快!」

「難道說皇帝真的昏庸至此,听信了讒言?」

「在那場秋獵中,除了玉蓮還有其他刺客,雖然皇帝認為他們是一伙的,但實際上卻不是。他們的目標是皇子。可混戰之時,皇子同李嚴的兒子雙雙墜馬,將落入刺客刀下,李嚴在那一刻,為了保全皇子,犧牲了自己的兒子。」

心遙微微一怔,她未料到那個李嚴竟然是如此忠君之人,犧牲自己的骨肉?也不是一般人能為之的!

「皇子的命保住了,但據說就是那次墜馬,皇子成了傻子,被禁足在東宮內。皇帝對玉蓮,可謂是深惡痛絕,當下就下令將石海義一家滿門抄斬!」

石剎天攥緊了拳頭,他眼里布滿了鮮血,父親的、娘親的……一個個頭顱在自己的面前被屠刀砍斷,鮮血噴灑在地面,圍觀的百姓泣聲不斷……

「爹!娘!」石俊瑞歇斯底里地吼叫,顫抖地目光隨著那把刀落向了年幼的妹妹--

「不,不,不!」石俊瑞拼命掙扎著,那還不過是個小娃兒啊!

「嗚嗚嗚,哥哥,哥哥!」小女孩哭喊著,面對著頭頂閃亮亮的刀子,一臉驚慌失措。

「海苓,海苓,不要怕,哥哥,很快就去陪你……」石俊瑞聲音顫抖著,嘴角擠出一抹走樣的微笑,像是在告訴石海苓,死,並不可怕。

一道懾人的光,破天而出,籠罩著整個法場,隨著場面的混亂,光影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的長發在風中散開,一身黑色的勁裝仿若死神來臨,令所有的官兵都劍拔弩張。

久候在暗處的穆鵬飛獰笑著從人群中顯身,「終于出現了,蓮花魔女!」

玉蓮冷冷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石俊瑞身上,手輕輕一揚,石俊瑞手中的繩索瞬間繃斷,他急忙趕到妹妹身前,解開了繩索抱起她逃到了玉蓮的身邊。

「蓮花魔女,交出玉蓮珠和焓炚劍,就讓你們活著離開!」

面對穆鵬飛的大言不慚,玉蓮無動于衷,她腰間的劍緩緩從劍鞘抽離,劍身的光芒仿若能穿透人的靈魂,令被照射到的人都無法順暢呼吸,穆鵬飛心中一緊,退後了數步——焓炚劍真正可怕之處,是以劍氣瞬間射穿所有生靈。雖然只是傳言,但誰也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去驗證這個事實。

劍,抽離劍鞘不過三分之一,一道劍氣形成的弧度向四周擴散,如水紋般地漣漪,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內三圈人硬生生倒下了,全身如火焚身般,焦灼不堪。

劍,仍舊在緩慢移動,所有的官兵都退後了數十步,然第二道劍氣再次擴散開來,又一匹人倒下了。

穆鵬飛擰緊了眉頭,他察覺到那不是單純的依照距離蔓延的一道道劍氣,焓炚劍是把活劍,它的劍氣是在追殺散發戾氣的人。所以,躲在蓮花魔女身後的石俊瑞兄妹安然無恙,周圍的百姓安然無恙,唯獨他們,無論如何後退,距離如何拉開,劍氣一道道擴散下,始終會有人倒下。

「好吧!收起你的劍!我放你們走!」穆鵬飛抽了口冷氣厲言,他可不想就此命喪到場。

玉蓮冷冷瞟了他一眼,松開了手,劍自然而然合上,不等他們應過來,玉蓮抓住了石俊瑞的臂膀騰空躍起,消失在光中……

「在來營救石俊瑞之前,玉蓮正開始修煉玉環神功,其實當時的她本自救都難,卻還趕來救人;人是救下了,她自己卻已被神功反噬。可是石俊瑞卻一點也不知道,像個傻瓜一樣,直到玉蓮要死的時候,他只是以為玉蓮是因為練功時中斷所以才走火入魔的,而今才恍悟,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是的。來不及了。他已經成為了魔教的教主,與其說是為了報仇,不如說是為了那份愛。心遙都看在眼里,他對玉蓮的愛。雖然她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玉蓮沒有用玉蓮珠來挽救她自己的性命,忍心拋下痴情的石剎天,讓他抱著一絲希望獨活了這麼多年,結果竟然等到的是這麼一刻……可心遙不敢再問石剎天,因為她仿若知道這個答案必定是讓石剎天糾結痛苦的答案。

「……原來這個才是真相,石俊瑞。那個才是真正的你吧?」

「背負著仇恨卻又無能的男人,誰會在乎他的痛楚?」石剎天淒涼地道。

心遙情不自禁地在他背後圈住了他,溫柔地道,「我在乎,如果你永遠也走不出仇恨的泥沼,那麼我願意和你一起深陷下去。」

「心遙……」

「說出來的痛,才是遺忘的開始。我願意放下一切與你共度余生,你呢?你願意放下一切嗎?」。

對于心遙而言,石剎天與玉蓮,是沒有將來的相愛,她堅信自己可以給他延續的愛。

石剎天回過身,俯身專注于心遙靈動的雙眸,他,能放下一切嗎?

「答應我,天女教與魔教一戰,我們都不去插手,好嗎?」。

「嗯,我答應你。」石剎天擁她入懷,眼里是平靜。原本就將教內的事務全權交由青龍,對青龍來說,也是一次考驗的機會。

「我們不要再問世事,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居,好嗎?」。

心遙的話令石剎天的腦海里又浮現出當年自己對玉蓮的說話的情景,當初的他是多麼希望就此拋下仇恨,與心愛的女人廝守到老,可是……

「好,一切都听你的,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回去處理一些事情。」

「回去?可是你方才親口許諾不插手兩教之戰!」心遙推離了石剎天的胸膛,焦急道。

「我並無意干涉,只是靜龍為完成我交待的任務吉凶未定,我很擔心她。」

「靜龍?五龍之一?到現在你還放不下魔教,又怎麼能安心與我退隱?」

「心遙,不是如你所想,之所以我擔心她,是因為她不只是五龍之一,還是我的親妹妹。」見心遙一副驚訝的樣子,石剎天忍不住道,「倘若你不放心,生怕我會暗中出力幫助本教,盡可與我同行,如何?」

「何樂不為?」心遙揚了揚眉,屆時有什麼狀況發生,她可不放心任由石剎天一人回去。

石剎天對此淡淡一笑,很久很久,他沒有笑了,自從失去玉蓮的那天起,他失去的不只是笑容,擁有的也不只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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