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鏡幽魂 第十三回 神秘的琴音

作者 ︰

魔教,在與以天女教為首的正邪一戰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白姑娘,你醒了?」小夜和藹可親地露出無邪的笑臉。

「這,這是什麼地方?教主、師姐妹們呢?」白岳一臉茫然、慌亂。

「白姑娘,你就在這兒養傷,別想太多,至于你的師父和師姐妹們也都安然無恙。」

「真的?」白岳看著她那可愛的樣子,雙眸水靈水靈,一點也不像是奸邪之輩,瞬間松了口氣。

「小夜怎麼會欺騙白姑娘呢?」

「你也叫小葉?」白岳驚異地問道。

小夜點著頭,笑道,「是阿,我叫韓小夜,夜晚的那個夜,白姑娘是不是以為是葉子的葉?」

見白岳點頭,小夜笑得更甜,「教主也誤以為這樣,看來你和我們教主真的很投緣噢?」

「你們教主?」白岳腦子里立馬浮現的是青龍的模樣,令她心亂如麻。

小夜看到白岳的臉色微變,旋即笑著說,「你現在身體尚未康復,否則就可以看見你的師父了。所以,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好好養傷,如果需要什麼就叫我一聲,我會在門外候著。好了,不打擾白姑娘休息,小夜告退了。」

小夜匆匆退出房中,白岳從凌亂的思緒中漸漸理出了頭緒︰她想到自己被靜龍一掌擊中,自己在昏迷的剎那,看到的竟然是青龍惶恐、痛心的眼神,那一刻,她竟然覺得死,原來是種解月兌的感覺。

可是現在,她活過來了。她為什麼要活過來?身為天女教五大護法之一,她對這份思念至極的愛無能為力,無法去承受這份愛所帶來的折磨,亦無法為了這份愛而背叛師門。因為太清醒了,所以,她失掉了所有的勇氣。

門在這刻輕啟,白岳以為是小夜,卻在不經意間側目望去,門口遮住陽光的高大身影漸近,白岳的表情僵冷,那男人是--青龍。

「是你?你怎麼……怎麼可以--」白岳顫抖著,企圖將至極微薄虛弱的身子支撐起來,但卻換來一聲無力的申吟。青龍有點手足無措,雙手在空中不知該如何擺放,「別,別亂動,你傷還沒好,我知道我不該來,但我--想見你。」

白岳目光一閃,避開了青龍的深情,淚水停留在眼眶,這是她要的,不是嗎?她也很想他,但,「我師父呢?」

「她們都很好,你放心養傷,我不會為難她們。」青龍小心地道,眼里盡是溫柔。

「真的?」白岳聲音輕得仿若在自言自語,她想是在問自己,我要不要相信他?可是除了相信,還有別的辦法嗎?她的命不也是青龍所救?這種局勢,這種立場,可以算是緣分嗎?

青龍面露悅色,真誠地道,「真的,見到你恢復清醒,可以說話,我很高興。」

白岳心一陣悸動又一陣揪痛,「謝謝你,你已經不止一次救過我,可是我--」

「別再說見外的話,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鐘情于你,對于感情,我是個坦率的人,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你明白嗎?不許再說‘謝謝’之類的話,我不想听,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門輕輕合上,白岳的淚水應聲滑落。這麼露骨的表白,這麼簡單通透的情義,這麼昂貴的愛,白岳知道自己受不起,也無法付出相應的代價,成全愛而背叛師門的代價,相反,也是一樣的疼痛,她該怎麼辦?

★★★★★★★★★★

翌日,白岳再次醒來後,房內空無他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少天,于是想起來透透氣。經過連日來的調養,她已經可以自己慢慢下床了,而且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吃力,昨日之間還是絲毫使不出力道,而今卻可以走動走動了。

起身後,白岳見衣櫃上疊放整齊的一套粉色的衣衫,于是便換上來到了屋外。推開門,以為是有魔教弟子把守著,哪知竟然是一處幽然花香,花雖不多,但于此卻是美不盛收,不時引來一兩只大蝴蝶翩翩起舞。更吸引白岳的是從遠處飄來一陣陣悠揚的簫聲,白岳一時被簫聲所迷,久久站在原地未動。

「白姑娘,你能起來啦!」小夜高興地道,趕忙上前扶住了她。

「是阿,小夜,你叫我有事嗎?」。

「白姑娘,你的傷勢剛好,千萬別多走動,以免勞累,不如到前面涼亭中小歇一會。」小夜邊說邊扶著白岳向亭中走去,面對小夜的關心,白岳淺淺一笑,在亭中坐定,但那隱含著痛苦又悲情的簫聲時刻縈繞在耳畔,令人猶然生起一股坦誠的憐憫之意,白岳的情緒被這位吹簫人左右,全被小夜看在眼里,不禁笑了起來。

「小夜,何以笑得這般?」

「白姑娘恐怕也是個精通音律之人,不然為何一直听著那簫聲如此入神?」

白岳慨然,「可惜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小夜知道所謂知己難求,白岳看起來郁結深種,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知音人,或許能以此打開心結。

看著白岳若有所失的表情,不由靈機一動,「白姑娘,小夜先行告退下。」

白岳聲音有絲彷徨,「去吧!」

片刻之後,小夜拿來了箏琴,擱放在涼亭的石桌之上。

白岳看到了,抑制住內心的喜悅,「小夜,你這是做什麼?」

「白姑娘,你既然精通音律,也該會撫琴吧?」小夜眉開眼笑地問道。

白岳恍悟,「你的意思是--」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白岳的手指觸動著琴弦,動人的旋律傾瀉而出,但白岳卻面露失望地望向小夜,「我功力尚未恢復,不能傳音。」

「白姑娘放心,小夜會助你一臂之力。」小夜信心十足的向白岳眨了眨眼楮。白岳並未多加懷疑,魔教本身就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有等同于自己修為的人必定比比皆是。于是,隨著那簫聲,琴音四起,小夜輕輕將手搭在白岳的肩膀上,白岳並未感到異樣,但是當琴音與簫聲和諧一致時,白岳才發覺琴音之中的深厚內力令人震驚,匪夷所思。白岳不由自主側過頭望了一眼身邊的小夜,小夜則做出一個調皮的鬼臉,令白岳哭笑不得。

整個魔教,甚是山下周圍村莊中都隱約幽遠地飄蕩著這哀傷的琴聲,這使得嬌龍、石剎天、青龍等人都大為疑惑,甚至是地牢中的沈慧茹等人听聞後都為之色變。

最先驚詫的是嬌龍,他雖然慶幸在自己失意之時遇到了一位以音交心的知音人,但此人的內力實在深不可測。放眼魔教,即便是石剎天也不見得有此修為,這個人會是誰?

此時,青龍在書房內忽聞這不凡的音律,思索著琴音的由來,石剎天推開了書房門。

「師父,您可是為琴聲而來。」青龍听這琴音忽遠忽近,實在無法確定由何處傳來。

「嗯,這琴聲非比尋常,可見撫琴之人的內力之深厚,恐怕在你我之上,這琴聲听似遠源,但依我的功力,可以確定的是撫琴之人就在本教之內,只需要發動所有弟子進行搜查,必定能將他揪出來。」

「師父果然高明,我這就下令去!」

……

搜查行動一聲令下後迅速進行,凌亂的腳步聲從在周圍來回走動,小夜突然按住了琴弦,阻止了白岳繼續彈奏。

白岳沒有多言,與其匆匆回到了房中。

同時,琴音的突然中斷,令嬌龍覺得更詭異,其中必定有什麼內情。于是,他失去了興致,也停止了吹簫,趕回教內。

「小夜,為什麼?」白岳任由小夜為其月兌去外衣,將她安置在床上。

「白姑娘,先別問,你只需答應我一件事,可否?」小夜為其蓋好了被褥。

「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定當盡力而為。」

「白姑娘,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請答應我,無論誰問起琴音的事,你就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白岳莞爾一笑,「小夜,你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我知道你絕非是個普通的丫頭,但我也不會追問你的事。」白岳的善解人意令小夜甚為動容,正當欲說什麼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小夜示意白岳閉上眼楮裝睡,直徑上前悄然打開了門,只見教主親自帶人站在門外。青龍因為知道此地免不了搜查,但他絕不允許外人踏進白岳臥房一步,打擾她休息,于是只有親自前來。

「參見教主。」小夜恭敬地道。

青龍揮手示意左右弟子統統退去,小夜則將教主帶進了房中。

「這兒有人來過嗎?或听到或看到什麼陌生人嗎?」。青龍小聲地問,生怕吵醒在休息的白岳,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是否有所異常。

小夜笑得眉毛彎彎,眼楮彎彎,「小夜一直在這里伺候白姑娘,哪會看到什麼外人來阿?只是方才听到一縷琴聲,還好沒把白姑娘吵醒,要知道她今天看起來比起昨日起色要好多了噢。」

「噢?她可曾醒來過?」青龍皺緊的眉頭有絲舒緩。

「那還沒有呢。要小夜叫醒她嗎?」。小夜說著欲上前,卻被青龍攔住了,他怎麼忍心擾她清夢,沒有再多言,抽身離去。

听到青龍離開的聲音,白岳睜開了雙眸,深深呼吸了口氣,她明白青龍的心意,可就是如此心意才讓她更痛苦。

此時,門聲再次響起,白岳緊張的望向小夜,小夜則對她笑笑,示意她無需慌亂。

門開了,良久沒有聲音,少頃,門關上的聲音,白岳以為沒事了,于是微微睜開了眼,欲開口詢問小夜,卻看到了投入眼簾那張熟悉不過的臉,那是久別數日的師妹站在床沿望著自己,「師妹,你--」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師姐,」心遙笑得清澈,「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初涉江湖就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心遙的神情平靜,坦然,沒有流露出一絲痛苦與無助。

白岳看到她長大了,像一個真正的女人,為她而高興,但畢竟令她改變的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是石剎天。

「師妹,師姐問你,令你托付終身的男人真的是石剎天嗎?」。

心遙點頭應諾,白岳不堪接受這個事實,不由激動起來,「你和石剎天聯手殺害了龍虎拳掌門人吳威,可有此事?」

「師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該最清楚我的為人,愛憎分明,敢作敢當。不錯,吳威等人的確死在我們手下,但他們死有余辜!」

「你說什麼?」

白岳難以置信那樣的話會出自心遙的口中。于是,心遙將當時事件的原委向白岳全盤托出。

雖然心遙坦然承認有愧師門,但至少這一生她是個幸福的女子。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像心遙一樣為愛而放棄一切呢?白岳不也是正義之別的犧牲品嗎?一個師門,一個稱號就套住了她可能會是一生的幸福,然而,也因為這個師門,這個稱號,她無力擺月兌。

听完心遙的詳述,白岳對石剎天有所改觀,不再盲目的認定那只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也或許不止他,魔教的其他人也不一定是……白岳想到了青龍,內心一陣激烈的矛盾,她強拉回思緒,故作理智地道,「師妹,你這樣就等于是背叛師門,師父將我們含辛茹苦帶大,我們怎麼可以如此大逆不道?」

「師姐,追求自己所愛,如果就是大逆不道的話,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可稱為道?世上沒有完美的事,總會缺憾,若師父不予成全,我也只好背負這個罪名,但無論如何,石剎天會放師父及所有正派人士一條生路,其實,不止他會這麼做!」心遙所指何人,白岳當然明了于心。

「你真的心意已決?」白岳羨慕心遙的勇敢。

心遙點了點頭,一臉篤定,「我不能辜負他,我也不能背叛自己,師姐,一切皆在一念之間,別後悔莫及。」心遙見白岳默默閉上雙眸,一副疲憊的樣子,于是留下這句話後悄然離去。

當門合上,白岳睜開了雙眸,淚水禁不住決堤︰心遙大膽地追求所愛,的確是個活生生的好例子。但畢竟自己不是心遙,所顧慮的也太多太多,難以取舍。所以,她絕不能背叛天女教,哪怕是以死來表明對青龍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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