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鏡幽魂 第六回 白雲庵的危機

作者 ︰

一座茅屋前,兩名灰色道袍的女子正和一群看似匪類的男人刀劍相向,看起來已經惡斗了多時。而一對農家的老夫婦畏縮地躲在角落處,其中老婦人懷中緊緊攥著一個包袱,而接二連三欲上前威脅到老夫婦的惡賊都被兩名女子給攔截了下來,但分明兩人的氣息已經混亂起來了。老夫婦倆戰戰兢兢地關注著前來搭救自己而陷入苦戰的兩名女子。

苦戰,絕對是場苦戰!而且毫無勝算!

兩名女子的功夫平平無奇,相反,那群匪類卻不是三兩下的把戲。

唰得一聲,在數十個回合之後,數十把刀劍架在了她們倆的脖子上。

躲在暗處的丁寧手中的劍微微提起,卻被鐵辰風輕輕按住。鐵辰風朝他望了一眼,示意靜觀其變,丁寧瞟了一眼,抬起的劍又放了下來。

--「你們兩個臭丫頭,有眼不識泰山,盡敢招惹我們穆王府,是嫌命長了吧!」其中一個握著大刀,身著藍粗布的男人張揚跋扈地道。

被擒拿住的不是別人,正是白雲庵的亦明、亦玉。亦明大驚失色,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們不是山賊?」

這群妄圖對平民百姓下手的窮凶極惡之徒,如何看待也無法同穆王府聯系到一起。

「山賊?倘若山賊有我等這些本事,那豈不是令皇城岌岌可危了?」藍粗布的男人說著猖狂地笑了起來,隨之他們都個個大笑起來。

男人一臉獰猙,朝老夫婦走去,「兩位老人家,別害怕,東西在哪里?識相的就快交出來!」

大刀閃著寒光,老夫婦倆如驚弓之鳥,戰栗不已。隨時隨地,只要那刀在眼前一揮,他們的咽喉就將瞬間被割斷而亡。

若是真的白白送了性命,豈不是太冤枉了?老婦人的手緊了緊,又松了松,目光瞄向了挨著自己的老頭子,「老頭子,給他們吧!反正那東西也不是我們的。」

老頭看了看老太婆,猶豫不決,「這--」

「喂!」男人橫了橫眼,目露凶光。

老頭子無奈俯首一嘆,推了推老太婆,「給吧,給吧!」

老婦人驚恐地抬頭望著那藍粗布的男人,一邊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包袱丟給了他,「東西我們給你了,請看在我們年邁的份上放過我們吧!」

「這是當然。」那人隨口道,目光關注在手中的包袱上,為防有假,他當下便打開了包袱,露出一只長形的檀木錦盒,于是他再將錦盒撥開,所有在場人的目光都聚于錦盒的里面,里面到底是什麼?!連癱在地上的老夫婦倆都伸長了脖子望著,顯然連他們都未曾有打開錦盒的機會。

錦盒中並未眾人所想象的有什麼奇珍異寶,而是一卷冊子。

除了那男人之外,所有的人眼里皆露出一抹失望的神情。男人卻眼里泛著欣喜,急于打開那卷冊子以便真偽。就在這一刻,一股不尋常的風突然而起,令眾人站立不穩。

風沙之中,一頂轎子從空中而來,穩穩落地。那男子感到不妙,急忙後退數步,幾名手下已擋在了前面,並將轎子團團圍住。

風止塵盡,轎子的四周涌現出數十名拔劍相對的蘭羅衣的女子。

驀地,一道白影從轎中飛出,速度之快、伸手之敏捷,恐怕也只有靜待在暗處的鐵辰風和丁寧看得一清二楚了。

當白衣男子一個回旋站定在轎前,背對著那群圍困住自己的所謂穆王府的走狗,舉手揚了揚,多了一樣東西--那卷冊子!

他們無法阻攔,冊子已經被白衣男子堂而皇之的打開,白衣男子看了看上面的內容,不由放聲朗朗笑道,「穆鵬飛啊穆鵬飛,哼,你也有今天!」

「你竟敢直呼王爺姓名,還不快把東西交還于我!?」

「憑你們能從我手中奪回這個嗎?」。白衣男子嘲弄的舉了舉手中的冊子,轉身面向他們。

為首的藍粗布的男子臉色陡變,「嵐杏山莊莊主?」

風易飄與穆文躍情同手足,這是穆王府上下皆知的事。可是萬萬沒想到謀朝篡位的鐵證竟落在風易飄之手,「原來你與小王爺交好也是另有所圖!」

「既然你知道就好,那麼死也瞑目!」言畢,他拂袖旋即上轎,身旁的閔兒一聲令下,數十名女子齊劍並出,片刻之間,那群武功不弱的穆王府走狗瞬間被斬殺殆盡,一個不留。閔兒冷漠的表情,面對躺倒在地的尸體,絲毫沒有動容,目光投向了那兩名嚇得直哆嗦的女子及老夫婦,「你們還不走!?」

亦明、亦玉不由打了個冷戰,拾起自己的佩劍與那對老夫婦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倉惶而逃離。

接著,嵐杏山莊的人也迅速地撤離此地。

當他們走遠,丁寧和鐵辰風從暗處走了出來,望著尸橫遍野的慘況,嘴角卻都泛著一抹頗有欣賞意味的笑意。

「看看他的侍女,殺人眼楮也不眨一下。」丁寧的目光落在眼前一具支離破碎的尸體上,「手法相當毒辣噢!」

「你不覺得很美嗎?」。鐵辰風說得雲淡風輕。

丁寧瞪大了眼楮,莫名其妙地望向他,「美?!」

「看看他們傷口,平整而不參差,看看每具尸體,殘缺而滴血未濺。」

丁寧恍然,「皇族之劍。」

皇族的劍法,無論內外修為,都將就于形美。這也是唯一區別于江湖之劍的地方。故而分流為兩個流派。

「可是當今之世無論是得道的凌之族,還是落寞的葉之族,劍法求美卻都沒有這樣狠毒。你說呢?」丁寧無法不質疑,身為武林之中小有名望的嵐杏山莊,劍法類似皇族的流派,又比江湖劍法更為凶殘。嵐杏山莊到底是什麼來路?

鐵辰風安然自若,似乎一點也不關心這個,也沒有意思回答丁寧的猜疑。

「喂,鐵辰風,你又在想什麼?」丁寧拉下俊臉,不滿地問道。

「看來穆王府的重要之物流露在外,才引起了這場紛爭?之所以流露,會不會又是女飛賊所為呢?」

丁寧欣然點頭,當下他居然又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果然還是鐵辰風心思如發,以己任為重。

「今晚就見分曉!」鐵辰風決定今夜就探個究竟,言畢,準備離開此地。

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令他愕然止步。還未有所行動,丁寧已身形一閃,向聲音由來處箭步而去。

穿過一片林子,不過百步距離,只見就是方才那兩名身著灰色道袍的女子其中一個血濺當場。另一個顯然被封住了穴道,受人牽制。

活著的正是亦明。圍著她的有七個蒙面人,個個身著黑衣,兵刃亮在她面前,看到亦玉被毫不留情的斬殺,亦明幾乎崩潰,她臉色慘白,哭泣地顫道,「亦玉--,為什麼?白雲庵哪里得罪你了?非要逼我們刺殺師父?」亦明淚水奪眶而去。

「因為她不死,你就得死!何況她一死,她的一切不都是你一個人的了嗎?識實務者為俊杰,你甘心你所努力的一切全都被半路殺出來的一個忘塵給奪走嗎?」。蒙面男人似乎能夠洞悉亦明的心意,惡意的挑釁道。

亦明目光一閃,將信將疑道,「師父她真的會把衣缽傳給忘塵?你怎麼知道的?」

蒙面男子朗朗一笑,「自從忘塵的出現,你就應該看得出來你師父對待她與你們的不同,以你的聰明,難道看不出,你師父的心意和對忘塵的賞識?說不定屆時那把冥鏡也會落在忘塵的手里了!」

冥鏡!

亦明瞪大眼眸不敢相信!雖然外界種種傳言,說當年師父擁有一把絕世神劍將大義門門主徐若柔斬于劍下。但是曾幾何時每每提及這把冥鏡,師父都避而不答。

如此說來,師父真的握有冥鏡之劍!

再想到自從忘塵在兩個月前出現在白雲庵,投效師父門下起,亦明就清楚感到了威嚇和壓迫感。而師父自那日起,眼里也只有忘塵一人而已了。

「你們到底是誰?」如此清楚白雲庵的內幕,亦明更加好奇此人的身份。

「等你了結了池渃,我等自然會表明身份。」

亦明咬了咬牙,狠狠道,「我,我答應就是,但要給我時間!」

那男人狂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是最識時務的那個。你走吧。但,」男人冷了下來,斬釘截鐵地道,「你沒有時間猶豫,趕快下手,提池渃的人頭來見!」

「我,我一定辦到就是!」亦明喘著氣,神情緊張,說話之間,額上的冷汗涔涔。

蒙面人為其解穴,放任她離去……

這一幕,鐵辰風、丁寧並未插手。回客棧的一路,兩人幾乎沒有說上話。丁寧與鐵辰風並肩而行,卻一直留意他的表情,心中揣測著方才發生的一幕乃是關于白雲庵存亡大事,必定關系到那個忘塵的安危。所以,丁寧在察言觀色,判斷鐵辰風此刻的心境。

然而鐵辰風一路回來,神情依舊冷漠如常,毫無異狀。

終于丁寧按耐不住了,「鐵辰風,不如我們前往白雲庵救--」

「沒必要!」不等丁寧說完,鐵辰風打斷了他的話。

「可是,既然你都救過她一次,也不差再救她一次呀?」丁寧說得理所當然,露出絕美的笑容。

鐵辰風棕褐色的眼眸冷銳而犀利,散落在肩上的黑發之中的銀絲泛著刺眼的光芒,像神般可敬可畏,「別忘了我們的目的,一切以正事為重!」

「那你真的對忘塵沒有產生一點私情?或是對——靜龍?」丁寧不死心的追問,他從未見到過鐵辰風會主動出手救一個女人。從他跳崖救靜龍,到在皇城救忘塵,這讓丁寧篤定鐵辰風已墜入情網的事實。

鐵辰風目光再次與丁寧交匯,冷酷地道,「沒有!所以,她們死也沒關系!」

鐵辰風旋即大步而去,看著他的背影,丁寧無奈一嘆,低語道,「哎,看來靜龍在你面前死掉,對你的打擊果然很大啊……」

跟上鐵辰風的腳步,丁寧的臉上也恢復了冷漠傲然的表情。他們看上去,一個氣宇軒昂、威風凜凜,另一個英姿颯爽、俊美不凡。倘若他們不是深居「齡夕谷」,早已成為江湖上攝取萬千女子芳心的風流人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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