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鏡幽魂 第七回 血令--動天會

作者 ︰

朝廷之上,在眾多封王的世家之中,屬穆鵬飛最得皇帝的器重,也使得他兵權在手。

穆王府位于皇城東,而皇城西面的世家之中,以趙王府為首,兩者井水不犯河水,也無往來。

趙王府,位于京都西南,與穆王府遙遙相對,是僅次于穆王府之王府。此王府,修建極為講究,府牆皆用石砌而成。王府佔地不下百余頃,府內家丁、護院亦有幾百余眾。王府大門前左右各有一根大石柱,左右分別寫到︰藏東海府納龍賜福,居朝綱身接帝降恩。大門樓上飛檐斗拱直入雲霄,偏偏瓦上閃耀著金色陽光,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它的權威。王府內自南向北分為金羅河,東西閣樓,王府正堂,王府後堂,東西別院和後花園翠玉苑。王府之內宛如仙境,四季皆有各色花開,珍奇鳥獸數不勝數。別院,小閣和晚亭更是別出心裁。唯有在王府正堂之上彰顯著皇族的氣勢,凸顯出王者的威嚴。正堂牆上有皇上御賜的一塊牌匾︰嚴正祥和。也正因為此匾趙王爺為人嚴正,卻不諳于朝政,終日在府中與花草做伴,與詩書為友,與鳥獸為舞。但據傳聞趙忠誠表面不理朝政,恪守本份,安于家業,暗中卻與當今皇後來往甚密。更有甚者傳言,皇後內定太子妃的人選便是趙忠誠之獨女。

池渃命其兩名弟子亦明、亦玉下山歷練,而自己此刻只身來到了趙王府邸。站在趙王府的門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進去。

此刻,不待她上前要求門衛通傳,大門「吱嘎」一聲敞開,從里面走出來一位衣著清爽的男人,他看起來約莫二十來歲,皮膚白皙無暇,除了挺拔的鼻梁左側一顆痣,明顯卻不累贅。從池渃身邊快疾走過,卻不帶一絲風的感覺,快到無形。當池渃回過神來,扭頭看去,男人已不見蹤影。

經門衛通傳之後,池渃被領到會客廳內,趙忠誠已經高坐于上,見到池渃立即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起身歡迎道,「池師太,好久不見了。」

池渃也有禮作揖。

「來,坐,坐。」趙忠誠伸手示意讓池渃坐下再說,下人已將茶水奉上。

「池師太很少出來走動,今日突然到訪,不知所謂何事呀?」

池渃望了眼身旁伺候倒茶的奴婢,趙忠誠立即會意,將奴婢屏退,大廳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池渃神情凝重地從身上掏出了一枚令牌展示在趙忠誠面前。頓然,趙忠誠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聲音都有絲顫抖,「血……令……?」

「不錯,這就是‘血令’!」

趙忠誠不可思議地將視線離開血令,讓自己試圖理清思緒,望向池渃,「你何時接到血令的?這非同小可啊!要有滅門之災吶!」

池渃冷靜地道,「一個月前接到的,可能是對白雲庵的機關有所忌憚,所以遲遲未見得他們采取行動。」

「既然如此,你就該呆在白雲庵別出來,這樣太冒險了。」趙忠誠臉色還沒有緩和過來,畢竟接到血令的幫派至今還沒有一個是存活下來的。血令就代表著死亡。

相反,池渃的表情卻十分安逸、平靜,「貧道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前來,也並非是想求助于王爺,只是希望王爺代為轉告一個人。」

「你說他?」趙忠誠心領神會。

池渃點頭,顯然她清楚趙忠誠所言的「他」便是自己口中的「一個人」,「請王爺務必轉告,讓他小心謹慎,不要因為我的死而輕舉妄動。」

「你認為血令組織的下一個目標會是他?」

「自血令出現江湖以來,所滅的門派都是參與了當年審判大義門門主的那場紛爭,而我,就是取下大義門門主首級的人!而他,就是策動整個事件的人!」

趙忠誠對于十九年前發生的這件事並不好奇,也不質疑池渃的話,但對于池渃推斷血令組織所殺滅的門派全部和大義門有關,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十九年前,大義門的掌門徐若柔觸犯門規,被旗下弟子擅自軟禁,並召集武林各派,聯合召開審判會。最後,徐若柔突然消失,大義門對其下達江湖追殺令。至此五年後,徐若柔死于池渃手中。

「你認為血令組織的背後和徐若柔有關?可,她已經死了。」

「或者是想替她報仇的人。」

「會不會是巧合?」趙忠誠始終難以相信,雖然曾經傳言徐若柔除了觸犯門規之外,最重要的是她勾結叛逆之徒,意圖顛覆剛剛建立起來的凌之王朝。趙忠誠臉色沉了下來,眉頭微微糾結起來。

池渃卻豁然道,「貧道也希望是巧合,想要證實,就看貧道死後,誰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師太就真準備束手待斃?」

「能逃月兌嗎?」。池渃反問,令趙忠誠語塞。

池渃輕輕一笑,折轉話題,「方才入府,貧道看到了一位年輕人,武功莫測,趙王爺府邸果然臥虎藏龍。」

「噢,」趙忠誠恍然大悟,朗朗笑起,「池師太過獎,他不過是個沉迷武學的武痴而已。」

經趙忠誠這麼一說,池渃倒是覺得有幾分相似,對方雖然行若無體,但是沒有絲毫戾氣,確是個名副其實的武痴。

「池師太--」趙忠誠猶豫了片刻,又忍不住道,「那冥--」

「‘冥鏡’會同我長埋地下。」池渃說得堅決,不給趙忠誠任何遐想的機會。

「那豈不是可惜了?當年你不是施展冥鏡才取了徐若柔的性命?」

池渃肅然起敬,「所以,貧道為此也付出了代價,不但這輩子再也無法施展‘冥鏡’,死後也將不得安寧!」

的確,自從那次之後,有人為池渃建了一座白雲庵,並請天下著名的機關師通燃為其在白雲庵內設置了機關,也是那之後,池渃的武功平平無奇,並不如江湖傳言中那麼強,對于她手刃徐若柔的事,也有了諸多質疑,但池渃從來不做解釋。但是連死後也不得安寧,未免令趙忠誠覺得不過是池渃夸大其詞而已。

「難道說‘冥鏡’是一生只能施展一次的劍法?」

「對你我來說--是,對擁有‘九陰幽冥血’的人而言--則不是。」

「九陰幽冥血?」趙忠誠也听聞過史冊中記載,擁有這種鮮血的人,比皇族更尊貴,是真正被授予天命掌握天下的一族!據說這類血族整整統治了天下近七百年,但當時最後一任皇帝,卻不知為何將天下交給了另一個族類——葉之族,而葉之族反其道將拱手把江山送給他的血族進行了屠殺,但血族的生命力非凡,並沒有被全部誅滅,他們混雜在平凡百姓間至今。葉之族掌控天下近三百年,在二十多年前被凌之族取而代之,但無論是葉之族還是凌之族,他們皆有著共通的一點,就是對「九陰幽冥血」族的人之忌憚。倘若如池渃所言,「冥鏡」乃是為擁有「九陰幽冥血」族的人而用,那麼確實該長埋地下才對,否則後患無窮。

「無論是哪個皇族統治天下,他們都是共同的威脅,都必須趕盡殺絕。」趙忠誠坦然而言,池渃對此一笑,這是皇族有史以來的心結。對江湖人而言,擁有這種血液的人只是練武奇才,僅此而已。

池渃緩緩起身,「趙王爺,貧道不宜久留,就此告辭,還望王爺將口信傳到。」

「不必客氣,本王義不容辭。」趙忠誠起身欲為池渃送行,卻被池渃婉拒後直徑離去。

目送池渃,趙忠誠神情凝重起來,不禁低吟,「血令,到底想干什麼?難道說真是漫雲族真的回來復仇了?」

連白雲庵都成為血令組織的目標,這絕非偶然。但倘若真如池諾所言,這和徐若柔有關聯,和那個個所謂的叛逆之徒有關聯,那麼別說連自己也月兌不了干系,甚至是整個凌之族皆將面臨一場劫難!

想到這里,趙忠誠不由打了個冷戰,一道光影不知從何處射來,趙忠誠只感覺到一股寒意直透到背脊。不容他轉身,一把劍從他背後架在他的脖子上,劍刃上掛著一塊晃來晃去的木塊,當趙忠誠定神一看,整個人呆滯住了!

「血……令??」趙忠誠的聲音卡在喉嚨口,隱隱透出,眼神恐懼。

劍從背後而來,但聲音卻像是從四面傳來,「趙王爺,還不接下?」

「這,這……」趙忠誠的手在半空中顫抖,猶豫不決,接下會死,不接下也會死……

「趙王爺難道沒有想殺的人?」聲音又飄了過來,是個女人,而且年紀尚輕。

「什麼意思?」趙忠誠愕然,莫非這枚血令不是來要他性命的?但手還是猶豫,不敢接下令牌。

「動天會願為趙王爺效勞,結交朋友。特送你一枚血令,任憑你想鏟除誰,我等都會如你所願。」

「噢?」趙忠誠如釋重負,神情平緩下來,卻還不敢輕舉妄動。

「趙王爺,我動天會言出必行,你要當機立斷。」

否則,不成為朋友,接到血令的人就是自己!趙忠誠心中暗忖,他怎麼會不明白。這枚令牌,他是不接也得接。動天會既然選中了他,他是不交這個朋友也得交,否則,只有死。但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動天會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並非取他性命,可見其背後應該不會是漫雲族所為,莫非說是池渃多慮了?

趙忠誠凝視著眼前的血令很久,終于還是取了下來,他喟嘆一聲,轉過身去,發現空無一人,聲音又傳了過來,「趙王爺,想殺誰?」

「如果我要--穆鵬飛的命呢?」趙忠誠冷冷地道出,眼里閃著之前不曾有的殺氣。

女子發出豪爽的笑聲,「沒問題。」

「真的?」趙忠誠反而一驚,一直以來,在旁人看來相安無事,但卻無人知曉原來趙忠誠是那麼想至穆鵬飛于死地。人心果然難測,朝廷之中也沒有人真能望穿名利。穆鵬飛的地位本身就是他必死的理由。

女子收住了笑聲,聲音透著寒意,「沒有我動天會殺不了的人。事成之後,我會再來找趙王爺的。」

必定會來找他。動天會之所以這麼做,必定是有利用自己的地方。趙忠誠早已想到了這點,但盡管都知道,面對動天會的強勢,他無法拒絕。

「你們--名為動天會?」真是夠氣魄的一個名字,連天都敢動,又何況是他區區一個王爺?趙忠誠突然又想到了白雲庵,卻無法道出口。

「嗯。」

「你們--要滅了--白雲庵?」趙忠誠還是按耐不住。

「嗯。」

「為什麼?」

「趙王爺,你為何要殺穆鵬飛?」

「……」趙忠誠頓然語塞。

「趙王爺,我不想知道原因,所以不會問你。既然你想他死,自然有你的道理。」女人的話已然明了。趙忠誠不再多問,女人又突然道,「趙王爺,你做為動天會的朋友,我才奉勸一句,遠離那些瀕臨死亡的人,即便不被牽扯,鮮血濺濕了衣裳,也會惹得一身腥。」

話音剛落,仿若屋子里瞬間寧靜了下來,那股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隨之消散了。

趙忠誠松了口氣,心情卻更為凝重不安︰血令的背後是動天會,仿佛發現了一個更大更神秘的組織,令人覺得陷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當中……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冥鏡幽魂最新章節 | 冥鏡幽魂全文閱讀 | 冥鏡幽魂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