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鏡幽魂 第八回 告別

作者 ︰

「姐姐,有何事令你憂心重重?」

「你,」白岳指著一臉無辜的韓夜,氣得一時語塞。她緩了緩氣息,沉沉地問道,「你還裝蒜?我問你,你是否到穆王府去搗亂,女飛賊這個頭餃很榮耀吧?整個皇城都知道了!你打算還要隱瞞我多久?」

韓夜瞪大了眼眸,又立馬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挽著白岳的胳膊,撒嬌道,「姐姐,你好厲害,一眼便識破是我所為啊!好啦!別生氣了,小夜知錯,以後絕不敢再犯了。」

看著韓夜討饒的樣子,生性溫柔的白岳無奈一嘆,拉著韓夜的手,輕輕地道,「好吧,下不為例啊。」

「遵命!」韓夜吐了吐舌頭,恢復了調皮的模樣。看著白岳也面露笑容,韓夜又突然正經地道,「不過,此地不宜久留,我想不如我們早早離開,以免屆時月兌不了身。」

「噢?你現在知道事態嚴重了?那我們去何處才好呢?」白岳不禁思慮起來,腦海一片空白。

韓夜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去洛陽咯!十二星宿絕不會猜到我們又會折回去的。何況這數月來,你不掛念他嗎?」。

白岳眼中又掠過一絲傷感︰怎能不掛念?

韓夜的一句話,令白岳的心泛著酸酸的滋味。當初她毅然選擇隨韓夜離去,而今又怎能回去面對他?這叫她情何以堪?白岳認定了自己配不上青龍,她只求一個平凡的男人,過平凡的生活,而今的青龍,對她來說,太累太苦。

白岳除了一聲淡淡的嘆息之外,她,還能說什麼?

「姐姐--」韓夜又扯著白岳的手臂,撒嬌起來,「姐姐就依了我吧!听說洛陽的龍海山莊已宣告天下乃是天海堂的總壇,這一正一邪的勢力都雲集在洛陽,這下可有好戲看咯!」韓夜越說越興奮,一副急不可耐,恨不得立馬飛到洛陽的氣勢。

白岳顯得不知所措,她猶豫難定,「可是--」迎上韓夜期待的目光,終難否決,「好,就依你吧!」

「啊,好棒!我們明天一早就啟程!」說著,韓夜便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望著韓夜樂哉樂哉的背影,白岳眼神漸漸錯綜復雜起來︰青龍,現在的你過得好嗎?

★★★★★★★★

嵐杏山莊

暮色漸起,嵐杏山莊掩映在霞光之中。白色在紅霞的映襯下,發出淡粉色的弱光。偌大的山莊依舊在夕陽西下下,顯示出其往日的輝煌。晚來的秋風,夾雜一絲涼意吹向了南面的隔世林海,吹向了山頂的紅葉樹林。

風易飄無意中得到了穆鵬飛遺失在民間的一卷冊子,他握在手里,眼里泛著深不見底的光,這樣的表情,從來未曾有過。

「想不到我花了那麼多年的精力也得不到的,今日竟然輕而易舉的到手了!」風易飄得意地望著手中的那卷冊子,像是積蓄了有生以來的力量為得只是手上那樣東西。

「穆鵬飛那只老狐狸人頭難保。莊主,這場苦戰你終究是贏了!」閔兒恭敬地道。

何止是苦戰?更是場漫漫無期的長久戰啊!風易飄如釋重負地慨嘆一聲,「說來也多虧了那位女飛賊,若不是她到穆王府中亂偷珍寶,無意中竟偷走了這卷冊子,恐怕我們此時還在苦苦尋覓穆鵬飛的罪證!」

閔兒神情興奮,眼里卻帶著不解疑惑的光,「最怪的是那女飛賊偷了東西胡亂的以低價出售,甚至無償送給一些窮苦百姓。」

「或許她是認為穆王府所得之財不義,無論怎樣,只需我盡快將這卷密謀篡位的冊子送到皇殿上,不怕他人頭不落地!」

「可是--」閔兒遲疑且小心翼翼道,「穆文躍是莊主的莫逆之交,若他得知真相,而且造反一罪,罪當誅九族--」

風易飄手一伸,示意閔兒住嘴,他臉色微變,肅然道,「關于此事,在結交穆文躍的那天我就曾想過。事分輕重,皆以國家社稷為重,就算失去了一位兄弟、知己,卻能整頓朝綱,令凌之族掌握的天下更長久,黎明百姓得以安享太平,一切的犧牲皆是必要的!」

閔兒以崇敬的目光望著風易飄,臉上不再有疑惑與不安,「那莊主準備何時行動?」

「明日我即刻入宮,你就在莊中等候。」風易飄吩咐著。

一個能夠以收集穆鵬飛的罪證、將其繩之以法為人生目標的人,並且與皇宮有著微妙又難以言語的關系。風易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副風流成性的外表,放蕩不羈的德行的背後,為何是一雙深邃而沉寂的雙眸?在那冠冕堂皇的嵐杏山莊莊主這個身份下,還有一個怎樣不為人知的身份?

「多年來的調查,我一直堅信,穆鵬飛的背後還有一股強大而又神秘的力量支撐著,而這股力量,相信在明日一切成為定局之後,會破土而出!」風易飄望著窗外鳥兒停留在枝頭嘰嘰喳喳的景象,露出了淺淺淡淡的笑容,而閔兒卻神情凝重起來……

★★★★★★★★★

可想而知,丟失如此重要的東西,此刻的穆鵬飛如坐針氈,忐忑不安。

自從昨夜失竊至今,他已經陸續派出了王府內所有的部下為其尋找,然都一無所獲而回。在一個時辰前,又得到了其中一隊部眾死在了郊外的樹林中。這令穆鵬飛不得不承認,那卷能夠要他穆王府上下所有人性命的謀反計劃落在了他人手中。

突然之間,書房里的火苗被一陣莫名的風給熄滅了。接著,窗戶「 」得合上,屋里悄無聲息。

穆鵬飛並沒有慌亂,原本凝重的神情反而松弛了下來……

★★★★★★★★★

夜已深。

一個黑影以上乘輕功,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巡邏的隊伍,闖入了王府之內。然,她未料到王府的戒備森嚴到一連五隊人馬不眠不休的穿梭在王府之間,根本沒有空隙的時間。

一路模索過去,當她避開了一隊人馬,前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馬上就會出現在眼前。人,站在走廊中間,除了身旁的一扇門之外,她避無可避。不容她有任何躊躇,將被穆王府的人夾攻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只手將她拉進了門里。因為速度太快,讓韓夜毫無防範。當門合上,韓夜站在屋內,驚魂未定之間,面紗被輕輕摘下,頓然兩人四目相望,誰也說不出話來。

女飛賊是她?

摘本小姐面紗的是他?

「是你?!」久久,穆文躍才緩過神來,不可思議地道,可一言未盡,似乎又察覺到了臨近的紛亂腳步聲,低語,「有人來了!」

不待韓夜有所反應,便攔腰一抱大步走向床鋪,將其「塞」進了被窩中,又伸手一揮,油燈滅了火。

當即,敲門聲響起,穆文躍故作睡意正濃,「誰?」

「小王爺,方才我等看到一條黑影閃過此地,懷疑是女飛賊來了,不知是否潛入了小王爺的寢室?」

「本王已休息,也無人闖入,你等退下去別處搜吧!」穆文躍慵懶地打了個哈哈,只听下人告退的聲音。

待人走遠,穆文躍將燈再次點燃,韓夜則糗著臉用力掀開了被子,大口大口的呼氣,「悶死人了啊!」

「深夜私闖王府,悶死你算是便宜你了!」穆文躍厲言,擺出王爺的架勢。未曾想過還有機會見到這位蠻不講理的姑娘,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韓夜卻並未被激怒,拍了拍被子,一連壞笑,「說得也是。本姑娘有幸死在堂堂小王爺的床上,傳了出去,恐怕沒有一位大家閨秀敢嫁給你咯!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韓夜說得好像如果事不關己一樣,倒讓穆文躍覺得她挺可愛的,忍俊不禁,「好,好,穆文躍甘拜下風,不與你做口舌之爭。說明來意吧!起初,我還以為你是女飛賊呢。」

韓夜本來就是女飛賊呀!

但她只是笑望著穆文躍,笑到令穆文躍渾身不自在。

「你--不會是為了特地來見我吧?」穆文躍見韓夜拼命地使勁點頭,竟然猛吞了幾口口水,有點暈眩,「可是,為什麼?」

「我,」韓夜垂下了自認為大到迷死人的眸子,神情憂郁了起來。那憂郁的樣子,令穆文躍看得有點呆滯,此刻才感覺到這個刁蠻的小女人原來還有另外一面。

--「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可能這輩子也見不到你了。所以專程來見你最後一面。可能--可能你會認為很好笑,」韓夜輕輕地說著,不禁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因為連這一次,我們不過見過三面。」

「呃?」穆文躍頗為尷尬,急忙將視線移開,臉上不知不覺微紅起來。的確,他們才不過見了三次,但是為何會有心神不寧的感覺?好像是認識了很久的那種感覺。

「我們並不熟,甚至不是朋友。」穆文躍鼓足勇氣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韓夜一下子跳了起來,一臉氣憤,「雖然我們的確不熟,可是你也不能把我當成敵人吧!」

「什麼什麼呀?!」穆文躍顧及不了形象,被韓夜說的暈糊糊的,「我沒說把你當敵人啊,我--」

「我什麼我,你沒把我當成朋友就等于把我當成敵人了!」

「你別含血噴人,誰說我沒有當你是朋友的?」說著說著,穆文躍竟然被她繞進去了︰不是朋友和等同是敵人有關聯嗎?

然,穆文躍月兌口而出的那刻,發覺自己其實並不介意將面前這個女子當作朋友看待。

韓夜听到穆文躍已經視自己為朋友,情不自禁露出如花如蜜的笑容,「這才差不多,忘了自我介紹,在下韓夜。」

「嗯,這個名兒倒挺好听的。」穆文躍自認腦袋燒壞了,干嘛討好她呢?

「用不著你怕馬屁,這種方法俗不可耐!」韓夜仰著頭,鼻子都快頂破天了。

穆文躍故作嘆息,「哎,那我就不拍了。省得那匹小野馬又瞧我不順眼。」

「你說我是小野馬?」韓夜又氣得跳腳,這回穆文躍得意洋洋地道,「是你自己承認的,與我無關啊!」

「你,」韓夜又氣又惱,「好,我不與你一般見識,反正我就要離開此地了。」

再次說到了這個話題上,穆文躍居然有點不自在,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悵,「那你準備去哪里?為什麼會永遠也見不到面了呢?」

「我會先去洛陽,至于之後,我從沒想過,更不方便言明。」韓夜瞬間又恢復了冷靜。

穆文躍看到她一臉正色,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放心,我會去洛陽看你的。」

他真的會去嗎?去了又能找到自己嗎?韓夜想也不敢去想,只是嫣然一笑。就在此時,數名家丁沖了進來,可見情急不是一般,「小,小王爺,不好了,王爺,王爺他,他,他--」

一口氣無法緩和過來,下人慘白的臉色和斷斷續續不清的話,令穆文躍呆滯在原處,心猛得一沉,一股極為不安的感覺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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