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傾歌 第五章 要你負責

作者 ︰

當第二天的旭日升起在海平線上時,蘇瑾三人便乘著一艘島內備用的船只,背著東升的朝陽,一路向西行駛。

東方的天空燃燒著漫天通紅的朝霞,海面也被霞光暈染成紅色。波浪涌起的時候,點綴在浪尖的霞光,像一簇簇熱烈的焰火,閃爍著,翻滾著,最後消失了。船上升起的白帆,在金光閃閃的海面上,猶如一片雪白的輕羽,悠然地漂動著。

蘇瑾今日同蘇璿一樣,也是一身月色煙雲男衫,發髻高綰在頭頂,束著一條同色發帶,剩余的發齊齊地拋在腦後,衣帶飄飛地立在船尾,遙望著被霧氣籠罩著的蓬仙島。霞光灑在身上,如渡了一層金鉑,密長的睫毛輕輕扇了一下便垂了下來,遮住了滿眼的心思。

蘇璿從船倉內探出身來,抬眼望著如煙如霧的人兒立在霞光中。正欲走上前去,身後卻伸出一只腕白小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蘇璿回頭一看是蘇瑤,立馬將手臂從蘇瑤手里扯出,淡淡地問道︰「師妹有什麼事嗎?」。

蘇瑤望了眼蘇璿身後的那一抹身影,收回目光,清喉嬌囀︰「師兄,此次前往中原,我們要去哪兒尋找火靈草呢?」

蘇璿眉頭微擰,回身坐到倉內座席上,閉目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要去哪兒尋找,信函中五味道長只知道火靈草興許可治師娘的冰寒毒,卻不知道何處可有此靈草。我們可能得自行尋覓了。」

蘇瑤似乎一臉擔憂地輕抿薄唇,走了過來,不著邊際地挨著蘇璿身邊坐下,舉手輕拍著他的手背說道︰「師兄毋庸過于憂擾,師娘好人自有好報,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找到靈草救師娘的。」

蘇璿听了蘇瑤的一番話語,竟也忘了撫在手背上的手,另一支手端起案上的茶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蘇瑤卻一臉興奮地暗自笑了笑。

船在寧清海上的團團迷陣中行了五日才到南傾國東靠寧清海的洛城,這就是為什麼人們進不去蓬仙島的緣故。在寧清海上,歸隱真人當時就以礁石布置了數十個陣法,個個險相環生,步步緊扣,稍不留神就會被迷失其中,無法出去,當然性命也就交待于此了。島上歷來只有掌門及掌舵人才知其中奧秘,這些都是不能泄露的,掌門及掌舵人都要誓死守住這個秘密。蘇璿因了進中原尋藥的原故,蘇勤早前也將此路線告訴了他。

洛城是以落河入寧清海的入海口依河海而建的都城,整個洛城以航運營生,甚是繁榮昌盛。蘇瑾一行人從碼頭下來時,已是傍晚,便讓船夫回了蓬仙島,才從東門進了城。碼頭上仍在忙碌著,來來往往的船只與行人,很是喧鬧。

蘇璿一看天色已晚,便找了一家名叫「旺客來」的客棧落腳,打算第二天再起程。因此次出行,蘇瑾是以男裝打扮,蘇瑤依舊女裝,便訂了三間上房。用畢晚膳,各自都正想回房休息時,蘇瑤卻突然說肚子不舒服,起身去如廁一下,蘇瑾和蘇璿便先行回房了。

躺在房內的床上輾轉反側正想著要從何著手去找藥的時候,門外「扣扣」響起幾聲敲門聲。蘇瑾起身坐在床上,粗悶著嗓門問道︰「何人?」

只听一陣女聲回答道︰「瑾師……弟,是我,瑤師姐,方便進來嗎?」。蘇瑤在門外探問著。

「等等。」蘇瑾這才下床打開門。

「瑤師姐,身子好些了嗎?怎麼還不去歇息?明天一早就要起程了。」蘇瑾轉身坐在桌前。

蘇瑤款步姍姍地跟著蘇瑾身後走了進來,挨著蘇瑾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輕柔說道︰「瑾兒,是不是還在為前段時日師姐冒犯你而責怪于我?如此師姐在此給你賠不是了,還請瑾兒大人有大量,莫要見怪。我也是一時被情字沖昏了,暈了頭腦。」

蘇瑾會心一笑︰「原來師姐是為此事而來,瑾兒早已將此事忘得一干二淨了,師姐就不要放在心上。」

蘇瑤素手拿起桌上的水壺,斟倒了一杯茶,雙手遞到蘇瑾面前︰「那師姐就以茶代酒,謝謝瑾兒不計前嫌。」

蘇瑾望著眼前的褐色茶水,擺了擺手︰「瑾兒都已說了,忘記了,師姐就不必掛心了。茶就不喝了,瑾兒沒有夜里喝茶的習慣,怕晚上睡不著。」

蘇瑤面色微變,轉而又媚眼笑道︰「瑾兒這是不肯原諒師姐了?」

「這……」蘇瑾思量了片刻,端起茶杯斟吟了一口放下︰「這下可以了吧?」

蘇瑤這才扭著腰枝起身向外走去︰「那多謝瑾兒了。師姐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出去了。」

見蘇瑤出去了,蘇瑾起身便要去關門。就在手踫到門栓上的時候,突然覺得雙眼一陣模糊,大腦開始迷蒙起來,身子便軟綿綿地向地上倒去。在意識模糊的前一刻,蘇瑾隱約看到折身而回的蘇瑤,這才明白,不好,著了蘇瑤的道了,可是她不明白的是這是為什麼。但是不明白也來不及了,她已經暈過去了。

在屋外守候著的蘇瑤等的就是這一刻,扭著細腰得意地走了進來,撫起地上的蘇瑾就向屋外走去。

蘇瑤撫著蘇瑾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進了自己的房間。只見蘇瑤將蘇瑾放在臥榻上,面朝大床躺著,再將前方的珠簾一一放下,瞬間就將蘇瑾隱在了這個小空間里。躺在里面的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的情景,外面的人如不認真看,卻不知臥榻上還有人。做完這一切,蘇瑤便向蘇璿房內走去。

過了一柱香的時候,蘇瑤便又撫著與蘇瑾一樣意態模糊的蘇璿走了進來,隨後便將蘇璿放在了自己的大床上。蘇瑤轉頭看了眼珠簾內的那一抹身影,揚了揚嘴角,輕蔑地橫笑道︰「蘇瑾,這一次,我一定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說完回過身來,將蘇璿的衣物一一褪去扔在屋內,隨後也將自己月兌得一絲不掛,略帶顫抖的身子向蘇璿挨去……

迷迷糊糊了許久,蘇瑾撫著沉重的頭皮悠悠睜開雙眼。醒來只見房內布置不像是自己的客房,是女子房間,頓時想起在暈迷前一刻,是蘇瑤遞她喝的茶……難道……還未細想,蘇瑾起身站了起來,撩開珠簾走了出去。只見地上散著一件件的衣物,有青衫,有紅衣,有褻衣、褻褲、襪子及……女子的貼身衣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蘇瑾抬眼看向床的那邊,不作多想,急急地走到床前,撥開散著的床縵,一股不正常的氛圍溢了出來。

只見錦被里依偎著兩具身子,不帶一絲衣物,發絲凌亂,神情噯昧,那兩人竟然就是蘇璿與蘇瑤。

蘇瑾也不細想為何自己會出現在這房內,臉上飛霞頓起,腦中一片空白地沖出了房間。

就在蘇瑾衣袂飄出房門的一瞬間,蘇璿才悠然醒來。意識似乎還停留在喝下茶水的那一幕,猛然想起有些不對勁,立刻坐了起來,這才發覺自己身無片褸。轉首看到身側躺著的人,頓時臉上火燒一樣,身側的蘇瑤也是不著片褸地摟著自己的腰,光滑的手臂貼在身上,頓時像被火燙了一般。蘇璿黯下眸光,周身漫著逼人的氣息,鎮了鎮靜,思前想後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時蘇瑤也睜開眼楮望著坐著的他。

蘇璿冷聲問道︰「你想怎麼樣?」

蘇瑤也慢慢坐起身來,嬌女敕的身軀付了上來,「瑤兒哪敢怎麼樣?」

蘇璿嫌惡地閃到一邊,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她︰「穿上衣服再說。」說罷便起身走下床去。

蘇瑤也不生氣,扭著細腰不羞不惱地起身走下床去,撿起衣裳當著蘇璿的面便穿了起來。

待兩人各自穿戴整齊,蘇璿徑自坐在桌前,不言一語。

蘇瑤神情哀怨地湊身上去說道︰「璿師兄,你也知貞潔對一個女子來說,是極其重要的,我想怎麼樣?我又能怎麼樣?當然是……璿師兄,你要對我負責了。」說著還拈著帕子抹了抹若有似無的眼淚。

蘇璿沉重地思考著,剛想說話時撇首望向門外,突然看見門口掉落的一件物事兒,臉上驟然突變,那是瑾兒的玄天綾。平日弟子們都是使劍,就只有瑾兒向來不帶兵器,只帶著玄天綾,絕不離身的,怎麼會掉在這里,難道?難道瑾兒方才來過,而且已經看見了這一幕?

蘇璿心中咯 一下,臉上萬分焦急,起身便要往外奔去,蘇瑤見他半天沒有回應自己的話,想著不能讓自己的計劃就這樣白白落空了,立馬伸手環住蘇璿的腰,把臉貼在蘇璿的後背上,急急地說道︰「璿師兄,你還沒答應瑤兒……」

話還沒說完,蘇璿就振了振肩膀,將蘇瑤直接振了開去,接著便拂袖運起輕功飛了出去。蘇瑤冷不防被甩了出來,退了好幾步才正住身子,對著蘇璿離去的方向滿肚子氣憤地咬牙切齒道︰「豈有此理!蘇璿,我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的,我一定會讓你對我負責到底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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