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傾歌 第十三章 尋機出城

作者 ︰

原先爭吵的大殿又一次靜了下來。

「柏愛卿,你可想好了?」傾武帝其實很是重視柏世侯,雖說他已故十六年了,但他手下的二十萬柏家軍可沒有死。那是一支忠心耿耿且實力非凡的隊伍,以一敵十的實力不容小覷。柏川死後,這支隊伍就交由了柏思賢,這些年沒有封他侯位的原因也是想看他練出了什麼本事沒有,也是不想他過早地封侯拜相,心氣高滿。

「微臣想好了。微臣必當竭盡全力,以報皇恩。」柏思賢堅定地說道。

「老臣也認為此人選非止戈候莫屬。」今天沉靜了一天的雲丞相終于說話了︰這次封侯,看來皇上對柏思賢必是倚重,那就更要站對隊伍了。

「微臣贊成丞相所言。」

「止戈侯身為柏世候之子,虎父無犬子,必可委以重任。」

「微臣附議。」

……

頓時朝堂之上一片贊成聲。

太子看著跪著一地的官員,氣得肺都快炸了。自己在這努力爭取開戰,本想請纓立一戰功,好讓自己的這個太子之位更加穩固。不想卻輕易被人奪了去,還是昨日與自己唱反調的柏思賢,這叫自己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這一邊正想使眼身邊的太傅反駁,上面的傾武帝宏亮的聲音響起︰「諸愛卿看法正合朕意,那就下旨下去,封止戈侯為兵馬大元帥,明日乃吉日,朕要登台拜帥。滿朝文武,校場听點。」

「父皇……」傾武帝話剛落,傾明就上前稟道。

「何事?」傾武帝問道。

「兒臣願同元帥前往,以助一臂之力。」自己的一身醫術,正好派得上用場。

傾武帝自然洞察出傾明的意圖,略有贊賞地點點頭︰「也好。那就封皇兒為監軍,明日一同出征。」

「謝父皇。」傾明一腔熱情頓時更加盈滿。

「那退朝吧。」

百官跪下高呼萬歲,傾武帝擺駕回宮。

而太子一臉的豬肝色,氣得連站都站不起來,還是太傅在旁扶了一把。

次日,南傾朝援邊的二十萬軍隊在柏思賢及傾明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當然與雲徽兒的親事也就提不上了。

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雲徽兒在房內大發怒火,完全不听雲丞相在一旁的勸解。

第二日,雲南兒來看姐姐的時候,發現屋內只留下了一封信,卻不見姐姐人影,發覺不對,忙去找雲丞相。

「徽兒,離家出走了,去尋思賢了。」看著信上的內容,雲丞相無奈地說著。

「什麼?我的徽兒啊……」一旁听著的丞相夫人蘇氏秀容一變,眼楮一閉,竟給暈厥了過去。

「娘……」雲南兒忙和另一丫環扶住蘇氏。

「快扶你娘回房,管家,快去請府醫。」雲丞相忙吩咐道。

蘇氏緩緩睜開眼,入目是雲南兒及雲丞相焦急的目光。「巧雲,可覺得不舒服?我讓府醫再仔細給你瞧瞧。」雲丞相一臉真誠地說道。

「不用了,老爺。我沒事,真的。讓老爺擔心了。」看得出雲丞相是真心在乎自己,蘇氏閉上眼知足一笑。其實這麼多年來,雲震從沒納妾抬通房,對自己自始自終都是一心一意,知足了。

「沒事就好。南兒,好好陪你娘親。巧雲,那你就好好歇息,徽兒我自會派人去尋,定會將徽兒毫發無損地帶回來,你就放心吧。」雲丞相吩咐好一切,才走了出去。

去西靳國要從靈都往回走到境內的白壽山,越過白壽山到邊境與西靳國交界的堰城,之後才到西靳國境內。

而從南傾國前往冰雪國,則是要渡過與冰雪國交界的落河。冰雪國是一個神秘的國度,它不與其它諸國往來貿易,卻也能屹立在中原幾百年不倒,這個中的奧秘不是普通人能知曉的。去往冰雪國皇都,還要經騰霧城(另稱龍窟),再闖八卦城(另稱鳳巢)……其中險象環生,生死難料。所以蘇璿原打算自己支身一人來冰雪國,讓蘇瑾與蘇瑤結伴去西靳國。而如今蘇瑾支身前去西靳國,蘇璿心里時刻擔憂著,但又甩不掉身旁的尾巴—蘇瑤,心里不免又急又怒。

換成純白衣裳的蘇瑾,風馳電掣地騎著白馬,衣袂獵獵作響,風掠過臉頰,有些生疼,但想著能盡快找到靈草,蘇瑾絲毫都不顧。

一路的風吹日曬,餐風宿露,蘇瑾原先白女敕的臉上變得有些黝黑,倒更顯得像男子了。日夜兼程地趕路,終于在十日後到達堰城。卻不想如今戰事延及,使得出城成了難事。如今城內百姓已是自顧不暇,大街上一副蕭條,蘇瑾找了半天,才看到門口只躺著有「客棧」兩字的半塊牌匾的一家客棧,遂將馬系在樁上,邁過牌匾走了進去。

客棧內也沒有了往常的營業繁忙,一派冷清,整個大堂只有掌櫃與一個小伙計。一看蘇瑾進來,小伙計走向前問道︰「客官是要打尖還是要住店?」

「敢問一下,這城門什麼時候能開?」蘇瑾沒有回答小二的話,而是撿了個問題問道。

站在櫃台內的掌櫃抬頭看了眼蘇瑾,「客官是外地來的吧?要出城?」

「正是。」蘇瑾點了點頭。

「那你來的可不是時候,這西靳國都打到城外了,哪還可能開城門隨便讓人出入。客官你還是打原路回去吧!」掌櫃心善地提醒道。

「那我要住店,給我間上房,再給我備一下洗澡水,最後來點飯菜。」蘇瑾不為所動,拿了錠銀子放在櫃台說道。

掌櫃搖搖頭,朝小二說道︰「帶客櫃去天字一號房,讓廚房備一下飯菜,你再送洗澡水上去。」

「是,掌櫃。」小二說著領著蘇瑾上了樓上的天字一號房,臨關門,蘇瑾不忘對小二說︰「還有門口我那匹馬,好生喂養著,有勞了。」說著點了些碎銀塞到小二手中。

「好咧,保證將您的寶馬侍候好,您就放心吧。」小二笑呵呵地將銀子塞進懷里,將門關好退下了。

蘇瑾放下包袱,站在窗前,陷入深思。

次日,便听到南傾朝援兵將至,城內氣氛似乎一下子高漲了起來,原先冷清的大街瞬間熱鬧了起來。

「你听說了沒有,朝中封了止戈侯,並同時封為兵馬大元帥,此番來援,必將西靳小國擊敗。」

「是啊是啊,我也听說了,此元帥乃柏世侯之子,想當年柏世侯橫掃千軍的威武,無不讓人折服。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定不會差到哪里去。」

「我們的安平日子指日可待啊。」

……

蘇瑾依舊站在窗前,听著窗下大街上的話語,皺了皺眉︰「此番戰事,倒是給自己找靈草添了堵。如今出城都要想方設法,出了城又要面對西靳兵馬,這可不是條明路,得再找條捷徑才可。」心下這麼一想,蘇瑾抬眼望了下遠方,腳下一點,身影瞬間飄了出去,速度之快,連窗下談話的百姓都只是覺得一陣風吹過而已。

待蘇瑾頓子,已到了近郊的樹林。蘇瑾環顧四周,抬腳向不遠處的山頭走去。

這個山頭略高于城牆,站在頂上視野清晰,一眼就看見城樓上巡邏的士兵,而城外約二十里處隱約可見白蒙蒙的一片,是西靳國安營扎寨在那吧。看著城樓外,越過幾里山地,就是一馬平川,沒有絲毫遮掩的地方,如果真的出了城門,倒成了兩方軍隊的箭耙子了,實為不妥。蘇瑾環顧四周,有些苦惱。

忽然眼楮停在西北角的一處斷崖上,那里總不可能安排人馬守著吧,那是一處絕崖。如果……想到這,蘇瑾心下一喜,向著崖邊飛身而去,片刻便又折回身子向城內飛去。

回到客棧的蘇瑾收拾了行李,退了客房。掌櫃的還不忘熱心地說道︰「公子明智,還是早些按原路回去吧。堰城如今已是兵荒馬亂,不宜久待啊。」

雖然蘇瑾打算的正好與之相反,但心里還是由衷地感謝掌櫃的一片好心,遂道︰「多謝掌櫃的,我正是要回去,叨擾了。」

出了客棧,蘇瑾做勢往回走,過了好幾條街,才打馬拐進一條小巷,徑直往西郊奔去。

到了原先來過的那座山頭,蘇瑾才停下來。輕拍了一下馬頭,又在它耳邊輕語了一番︰「你我在此一別,有緣再見,如今你自由了,去吧!」說完便翻身向懸崖飛去。

馬兒在蘇瑾離開後才神情不舍地轉身奔向林子里去了。

站在懸崖上往下看,嶙峋的山壁不著一物,只有對面壁崖上突兀地生長著一棵松樹。按常人來看,根本就是絕壁斷崖,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可是在蘇瑾眼里,卻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有一個攀附的點兒,就有希望,以蘇瑾絕世的輕功,下到崖底還是綽綽有余。

就在蘇瑾踮著腳尖正欲施展輕功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的馬蹄聲。蘇瑾轉頭一看,卻是官兵,她眉頭不由得一皺,希望不是麻煩。

蘇瑾提高警惕,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兵馬向自己奔來。

待來人靠近,只听領頭的一個粗壯將領大聲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蘇瑾腦中一盤旋,說道︰「回稟大人,小民只是來此拜祭故人。」

「哦?是何故人?」領將狐疑地問道。

領頭將領身旁的一個小將卻哼道︰「頭兒,指不定就是敵國派來的奸細,不可不察。」

蘇瑾一听,幽幽地說道︰「小民是從靈都而來,何時成敵國的奸細了?」

領將不悅地回頭瞥了一眼小將,小將匝巴了下嘴,退至身後不再言語。

「小民的故人在去歲魂歸于此,每年此時小民必來拜祭。」蘇瑾一臉哀慟。

領將沉凝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既是如此,拜祭完就馬上離開,現在正是兩國交戰之時,閑雜人等不宜久留。」

「多謝大人,小民拜祭完故人就馬上回去。」蘇瑾真誠地作揖說道。

「撤。」領將一聲領下,數人按著原路打馬奔去,只留滾滾塵土。

蘇瑾心下嘆了口氣,待人馬走遠才回身,長舒了口氣,運起輕功飛向懸崖。掠過崖底吹上來的風,只覺得一抹白雲飛在崖上,說不出的絕美清麗。身子在崖里飛到一半,輕盈地在對面壁崖的松樹上一歇,又回身向下飛去,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好像不是在做危險地跳崖,而是在飛身游玩一般。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蘇瑾的腳才著落在崖底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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