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看著瞬間變回老仙的菩提子，悟空痛苦地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老仙本來就紅撲撲的小臉愈發紅了︰
「出去！滾出去！」
………………
既然看見了不該看的，悟空以為自己會被逐出師門。嘴唇一時半會消不了腫，只能勉強喝點水，張著唇只用牙齒慢慢嚼著吃點東西，所以在林中休養了好幾天，一直沒敢去菩提洞。
菩提子也沒管他。
嘴好得差不多了，悟空又開始到菩提洞附近探頭探腦。一眼被菩提子瞧見︰
「過來。」
悟空誠惶誠恐地捱過去。
菩提子什麼也沒說，又把他變成了一個普通小伙的樣子。
悟空大喜，這意味著可以復課了。
但是悟空發現自己上課變得不再專心了。只是瞪著他那雙猴眼死盯著老師看，腦子里不由自主地不斷閃現某個兒童不宜的畫面。而且現在在他眼里，菩提子以往的一切缺點都變成了優點︰生氣是嬌嗔，擺譜是耍酷，枯燥的講課是博大精深，輕佻的用語是靈活巧妙。唉，人一帥了就是沒辦法，什麼都是好的。
可同學們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覺得老仙講的文化課越來越多，法術越來越少，課程越來越沒意思，于是怨聲漸起。
菩提子充耳不聞。但是悟空那個不純潔滴小眼神，以及感應到的一些心理活動，對他形成了一定的騷擾。
三天以後，當老師的終于忍不住了。放學後單獨留下悟空一個「訓話」。
「那天晚上你看到的是我的變身，我是在考驗你的修為。」
「是嗎，這樣啊……那個樵夫看到的是不是你的真身？」
「不是，也是變的。只不過沒人願意變丑。」
「為什麼後來又變成老頭了？」
不得不說，悟空同學很有搞學術研究的天賦︰凡事都喜歡舉一反三，追根究底。菩提子曾經很欣賞他這一點，如今卻有些避之不及。
「你有沒有嘗過被你不喜歡的人意婬的滋味？」
悟空搖搖頭。一則，根本沒人意婬過他。猴也沒有。二則，自己不會他心通，也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麼。
「那感覺……就像不小心吃了口‘猿糞’一樣。」
「猿糞」招誰惹誰了……
看著變回真身的自己，悟空繼續發問︰
「易容術和變身術有什麼不一樣？」
事實證明，菩提子其實是個毀人不倦的好老師︰
「易容術好學，但操作復雜，還需要材料，維持時間也短，容易被揭穿。變身術難學，但學會了操作就簡單了，外貌、服裝，可以全部變出來。不過，一旦分了神，或者大笑，忘記了維持變身，就會突然變回原樣。」
「喝醉了呢？」
「……」
看到對方被揭老底的窘態，悟空感覺太爽了。
「教我變身術，不然我就把我那天晚上看到的全都說出去。」
菩提子揪住他的猴毛，把他的頭拉過來，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
「你敢。」
悟空不為所動，又問了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傳音入密與他心通有什麼區別？」
「前者能只讓特定的人听見傳音者的聲音，後者能感覺到他人的思想和情緒。」
「那就教我他心通好了。」
「……我還是教你變身術吧……」菩提子可不想自己的心理被偷窺。不過，明知悟空設了個二選一的圈套，也沒拆穿他，難道……其實自己對他的資質還蠻贊的麼？這樣的材料，不教他點真東西，的確可惜了……
菩提子沒有看走眼。悟空的資質的確不是蓋的。一個時辰之後，悟空學會了三十六種變身法。菩提子也是越教越傻眼，于是越教越快，想看看這只猴子的極限。到第七十二種的時候，悟空終于撐不住了。
一只長著鹿角和鳥嘴的猴全身都扭成了麻花，來不及變完整就癱軟在地。
「好了，到此為止吧……我……滿足了……」
「別呀，還沒下課呢。」
「求你了，我真不貪心了……」
「我這兒還有千里神行術，你學不學？」菩提子故意逗他。
悟空是真累癱了，又不想承認，便拿大話推辭︰「千里神行術算什麼，俺要學就學那種一天之內能游遍四方八極九重天和十八層地獄的騰雲之術！」心說，哪兒有這麼夸張的法術呀。
菩提子賭他爬不起來了︰「這也有的。」
一听說真有這種法術，遠方的美男、美食、美景一齊向悟空招手。
一個筋斗翻過，這只死猴子竟然站起來了。
菩提子後悔不迭。
………………
「呀吼！呀吼~~~~~~~」破壞力巨增的悟空此刻正飛得歡呢。大地山河，雲濤月鑒，像變了形一般在身邊疾速飛去。為了看得清楚一些，悟空不得不放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