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本宮出去,你們這群狗奴才,等到本宮出去了一定讓皇上將你們一個個全部拖出去斬首(明宮︰妖顏惑主內容)。」
听著屋內傳來的聲音,皇後不禁皺了皺眉,問道︰「她一直不肯安靜嗎?」。
「皇後娘娘恕罪!」門外看守的太監立刻跪了下來,不住磕頭,「她好歹也是榮嬪娘娘,奴才們只能按照娘娘的吩咐將她囚禁起來,但也不敢有所不禁。饒了娘娘鳳耳,請娘娘責罰。」
「不關你們的事。」皇後淡淡說道,隨即眉頭舒展,露出一臉的隨和,「榮嬪雖然犯下大錯,但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如此的確是為難你們了。」
「多謝娘娘體恤。」
「本宮是冤枉的!本宮要將皇上!讓本宮見皇上!」屋中又傳來一陣嘶吼,仔細一听便可以發現,對方嗓音已有些嘶啞。
「錦蘭。」
「奴婢在。」
「打開門,本宮要和榮嬪妹妹說幾句話。」
「是。」錦蘭應了一聲,隨即向跪在地上的公公使了一個眼色,對方立刻明白過來,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仿佛是听到了門外的動靜,屋中的榮嬪也頓時安靜了下來。
「皇後娘娘,臣妾是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臣妾的話。」看清楚來了之後,榮嬪頓時跪倒在地,也不顧她本是周貴妃的人,哭著說道,「臣妾從未實施過巫蠱之術,也從未想過要害皇上。」
皇後什麼話也沒有,只是徑直走進屋中,又示意錦蘭將門關上後才開口︰「榮嬪妹妹何必如此多禮,你我一同在宮中伺候皇後。本宮雖是皇後,但也希望能和各位妹妹之間相處融洽。」
听了她的話,榮嬪忽然開始不住的磕頭︰「皇後娘娘,臣妾知道錯了,以前有什麼冒犯娘娘的地方,還望娘娘恕罪,不要跟臣妾一般見識。」
「妹妹這是哪里的話。」皇後淡淡一笑,走上前將她扶起,「我們同在宮中伺候皇上,本應以姐妹相稱,榮嬪妹妹這麼說不是把本宮當外人了嗎?」。
然而她越是和顏悅色,榮嬪卻顯得更加慌亂︰「娘娘,皇後娘娘,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只要你放過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而皇後依舊保持著淡淡笑,伸出手為她擦干眼角的淚水,一邊輕輕的撫模著她美麗姣好的臉龐︰「瞧榮嬪妹妹說的,姐姐還會吃了你不成。看看你,妝都哭花了,要是皇上見到了可要心疼了。」
不知為何,榮嬪卻仿佛認定了皇後會置她于死地一般,不住的說道︰「娘娘,我知道了錯了,以前是我對,求求你饒我一命……」
「本宮一直都很喜歡榮嬪妹妹,尤其是和妹妹你講話,又怎會忍心加害于你呢。」皇後說得和顏悅色,可也不知是否是故意,她拂過榮嬪臉頰的時候,右手小指上戴著的甲套卻在榮嬪的臉上輕輕一劃,留下了一絲淡淡的血痕(明宮︰妖顏惑主16章節手打)。
皇後話中的意思自然是想從她口中知道些什麼周貴妃的事,榮嬪也不是不明白。可是听了她的話之後,榮嬪卻忽然停止了哭泣,變得格外平靜起來。思考了片刻,卻又不住搖頭︰「不行,我的家人還在周貴妃手上,我不能出賣她,否則他們都會死。」
「周貴妃能保你家人平安,本宮也同樣可以。」
然而榮嬪卻依舊搖著頭,說道︰「不行,解藥還在周貴妃手中。」
「什麼養的毒?本宮也同樣可以為你遍尋天下名醫,為你的家人配置解藥。」
「尋常藥物或許可用其它藥物來化解,可是我家人所中的,是蠱毒。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事實上我並非是什麼漢人女子,我的身份是假的。我是苗疆女子,同時也是一個懂得巫蠱之術巫師。而貴妃娘娘正是看上我這一點,才讓我入宮為妃,以助她一臂之力。」
「讓外族女子混入宮中,污染龍脈,光是這一點就足以治她死罪。」
「我既然能開頭告訴娘娘,自然明白皇後娘娘你不會以此為由,去對付貴妃娘娘。因為你沒有證據,鬧到皇上那里,也不過是听信了我的一面之詞。何況貴妃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皇上究竟還是會顧及幾分太子的顏面。」說完她冷冷一笑,笑中帶著一絲殘酷的味道,「皇後娘娘做事向來謹慎,所以在沒有十足把握能將貴妃娘娘拉下水時,也定然不會輕舉妄動,否則還會壞了娘娘賢德仁和之名。」
听了她的話,皇後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否認︰「原來榮嬪妹妹也是個聰明人,看來這些年本宮是小瞧你了。」
「在這深宮之中,本就步步為營,何況我家人還在貴妃娘娘手中。既要保全自身,又要為貴妃娘娘做事,如此一來不小心謹慎是不行的。」
「既然妹妹已經明白了各種道理,何不棄暗投明呢?本宮不光可以保你,或許還可以一並保了你的家人。」
听了她的話,榮嬪卻忽然冷冷一笑,說道︰「皇後娘娘以為蠱毒是那麼好解的嗎?盅蟲種入體內,除非燒死了盅母,否則這種毒將永遠潛伏在你的體內,直到你咽下最後一口氣。」
「這麼說,你是不肯了?」
「肯或不肯我都要死,不肯我或許還能保得家人一命。」榮嬪忽然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些許癲狂的姿態,「說到底,皇後娘娘你還是晚了一步。來此之前,貴妃娘娘便已經答應過我,只要我忠于她,她定能保全我的家人。雖然我不想死……」
話到最後,榮嬪已忍不住開始失聲痛哭起來。
皇後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喚了一聲︰「錦蘭。」
「奴婢在。」
「榮嬪實施巫蠱之術,意圖謀害龍體,其罪當誅。傳本宮口諭,賜死。」
她的語氣十分平淡,仿佛在說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一般。
「是。」
錦蘭應了一聲,不知為何,這一聲雖然十分平淡,但卻回蕩在這空氣之中,久久不曾散去。
此時,榮嬪卻再也笑不出來,只是癱坐在地上,面無表情。
後宮向來如此,生命就像是漂浮在荷塘上的浮萍,任憑雨打風吹。消亡之後靜靜的沉入湖底,化作一灘淤泥。
無論時光流逝,無論新舊更替。
這場斗爭,永遠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