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契神 第三十一章 奢侈品的由來

作者 ︰

雖然從理論的角度來說,洛斯塔荒原的變異物種多半都沒有固定的繁殖期,但事實上,絕大多數的物種還是會選擇在春天進行擴大種群的活動。畢竟,整個荒原也只有春天相對溫柔一些。而夏日炎炎,冬日雪,夾雜于兩者之間的秋天在別的地方也許是令人欣喜的收獲期,可在荒原上,這卻是變異種群忙于遷徙的季節。

當然,在其他季節出生的幼崽不是沒有,只是因為氣候的惡劣和食物的匱乏,能夠成活下來的少之又少。即便是幸存下來的那些,成年之後的身體素質與戰斗力也遠遠遜于正常出生的同類。而其中,又以冬天出生的幼崽最為罕見——母獸在經歷了漫長的遷徙之後,往往沒有足夠的力量孕育與分娩,更不用說親自哺育了。與此同時,在遠離洛斯塔荒原的遷徙之地出生的幼崽,有時候會失去變異物種的某些生理特征與能力,退化成為普通物種。

變異物種之所以珍貴,正是源于那些因能量異常而產生的特殊能力。因此這一點,不僅僅是洛斯塔荒原上的生命所獨有的——在其他三個大陸險地中,同樣擁有著數目不等的變異物種。

只不過,各個險地因為造成能量分布異常的原因彼此有別,所以物種產生的變異之處當然也就不盡相同。可以說,即使仍然保留了許多相同的特征,但出生于不同險地的同一物種在千萬年的進化中,已經完全成為了由同一類普通物種所分化而來的不同分支。

由此可知,即便是變異物種,一旦失去了那些特殊能力,也與普通物種無異,又怎麼可能成為冒險者們垂涎欲滴的珍寶?

當然,以上所說的仍然屬于正常情況。畢竟,這世上還有一個成語叫做「物極必反」——在其他季節出生的幼崽中,偶爾會出現極其強悍的個體,它們不但繼承了母體的各種能力,同時,自身亦會發生不同程度的變異,成為黑羊中的黑羊。而它們在靈寵的改造過程中也往往會被激發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的潛能,從而大大增強主人的戰斗力。因此,這樣特殊的變異物種簡直萬金難求,有時候甚至能抵上一座小小的城池。

可想而知,我們的指揮官大人能夠弄到兩只墨狐的幼崽是多麼難得的事兒啊——難得的不僅僅是季節,更重要的是,竟然有人願意賣給他!

要知道,很多術者為了得到最完美的靈寵,寧願花費漫長的時間,也要按照自己的設想親自教幼崽。因此,成年的墨狐固然珍貴,品種優秀的幼崽卻更是讓人趨之若鶩,更別提那些看上去無比健康的非正常時段出生的小家伙——誰敢保證它們未來不會成為一個個活生生的聚寶盆呢?

不過,以上結論的前提仍然是在術者雲集的地方,而帕維亞境內,即便是愛好奢侈品的上流貴族,也鮮少有人會做這個冤大頭。說到底,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卻僅僅買回來一個既不是太有用又沒啥地方能夠炫耀的東西,這可不是普通人的愛好。同樣這些錢,不論是雇幾個高等武者看家護院,或是淘一兩把名劍隨手把玩,哪個選擇不比弄回來一只不好伺候的小畜生強些?

沒有人貴買,奔著暴利而去的商家當然也不肯賤賣。于是,活著的變異物種在本地越發失去了市場。久而久之,這樣的特殊商品在出國之前謝絕交易,也就成為了不言自明的慣例。

而如今,咱們的指揮官大人竟然打破了這一慣例,這可不是區區「稀罕」兩個字能夠概括得了的呀!由此可見,惡魔少主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苛刻著,或者說,是更苛刻了。

就在眾人都為此咂舌的時候,費迪亞卻迫不及待地把兩只小狐狸一起塞進洛緹斯的懷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你到底是怎麼弄到的?」冰山店主雖然只痴迷于武器,但卻仍然被這珍稀之物激起了小小的好奇心。

「嘿嘿,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指揮官大人看了看那兩個一路上都不曾被吵醒的小家伙,低聲地開始敘述緣由。

原來,一切竟然源自那天在亞修店門口發生的騷亂。

將洛緹斯撞倒在地的兩人中,前一個是洛斯特城里有名的小偷尼可,綽號「飛鼠」。被這家伙偷過的人不少,而听過他事跡的人就更多了。只可惜就像他的綽號所暗示的那樣,他的手快,腳更快。很多受害者往往要到付賬的時候才會意識到錢包不見了。雖然少數武藝不錯、警覺性也高的人,能發現得早一些,但那也是在始作俑者逃之夭夭之後的事兒了。

藝高人膽大,尼可同學也不例外。出于挑戰自我、追求刺激的心態,他越來越傾向于選擇武者作為下手對象,尤其是那些看上去武藝高強的年輕人。然而,縱使挑戰對象越來越不好對付,他仍是屢屢得手,直到三天前。

我們一早說過,在那樣一個久雪初晴的狂歡日,即便是陰溝里的老鼠也會忍不住出來曬會兒太陽,而尼可正是這樣一只思念陽光的老鼠。我們也說過,即便是這樣其樂融融的日子,老鼠們亦不會改變自己順手牽羊的本性。因此,身處人山肉海的尼可同樣決定要享受一下久違的快樂——之前的暴雪期讓他幾乎找不到什麼值得下手的對象與適合下手的時機。

既然是狂歡,那麼當然要干一些自己平時不會干的事兒。這個邏輯對于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是有效的,其中也包括了尼可。所以,他選擇了一個相對于自己的能力而言,無疑屬于高風險的對象——一個面容陌生、氣度不凡的年輕武者。

面容陌生,說明他應當是剛剛來到這邊境小城的冒險者。氣度不凡,顯示出他家世不錯,那麼身上必定攜有貴重之物。年輕,則多半代表了經驗不足。至于武者麼,當然意味著這游戲還值得玩上一玩,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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