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野狐 第十一章 幕後人

作者 ︰

黑色的車落滿灰塵,破敗不堪。塵土頑固的粘在車上,如果有陣風輕輕吹過,這車可能都要顫一顫,而車上的灰塵可能也會抖一抖。

花弈語眼角微抽,手放在車門前遲遲不伸向門把。門把上黑灰黑灰的不知多少層的土與她那雙洗的白女敕白女敕的手交相輝映,煞是驚慘。

顫微微地把手伸向門把,咬了咬小牙,踮起腳身體猛往上提,手一個抓緊,便用力拉。車門露了個小縫,立馬放手。抬腳用力一撥,車門打開的同時,花弈語瞧見了自己右手上的那道黑。

坐上車後,坐在駕駛位置的游魂突然側身過來,他的右手伸向花弈語的左側。

當游魂伸出手的時候,花弈語這次沒躲,因為她的注意力全在游魂的手上了。不是因為這只手有多長多美,而是它太白了!

緊握住右手,就這樣看著游魂幫她系上安全帶,花弈語忍下怒氣,笑著望著游魂道︰「謝謝」。

「你確實應該說聲謝謝,因為這輛車一直只有一個人坐在上面。」游魂發動了車子。

「而今天你讓我坐上這輛車,你覺得這是我的榮幸」花弈語道。

「你也不必太感動」游魂道。

「我為什麼要感動?你本就不是個愛車人,這輛車對你來說僅僅是個交通工具而已。」花弈語道。

「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要詆毀我和我的愛車。真令人寒心啊!」游魂搖了搖頭,長嘆一聲,仿佛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游魂的手上沒髒,那是因為他經常開車子的右門,他自己開車。花弈語的手之所以會髒,是因為左邊的門已經很久沒開過了。

但一個車如此之髒,車主必定不在意它的外觀,這僅僅就是個工具。

花弈語沒再說話,而是閉著眼楮,靠在座椅上。

她不清楚等待她的是什麼,但目前養的精,就是為待會蓄的銳!

鐵門緩緩打開,游魂的車速完全沒放慢,仍是加速而行。但鐵門的速度和車速配合的天衣無縫。

車一下子穿了過去,車身剛好沒踫到門。

花弈語忍不住伸手抓住游魂的胳膊,想要讓他停下來。因為從她的角度看,車就要和門相撞了!

但僅僅抓住了衣袖,游魂的手沒有一絲偏動。風從車窗外吹進,吹得游魂的衣袖鼓鼓的,花弈語的碎發也跟隨著在空中群魔亂舞。

車穿過門的一剎那,花弈語的手頹然滑落。她的腿抖如篩糠,最後不得不用手穩住。

游魂瞥了眼花弈語,嘴角微微上揚,然後,腳踩剎車。「呲——」的一聲,地上留下車子滑過的兩條長長的痕跡,而車里則發出一聲慘叫,短而尖的慘叫。

「安靜!」游魂用手緊捂花弈語的嘴,低聲喝道。

「唔——唔——」花弈語踢著雙腿,扭動著身軀。

但很快,花弈語便停止了反抗,只是盯著游魂,雙眼血紅。

游魂放下手,盯著花弈語看了一會,確定他不會再亂喊,便打開車門,伸出長腿跨了出去。

沒有去車的另一邊,而是直接彎著身到車里,解開花弈語身上的安全帶,一把撈起花弈語便帶出了車。

「站好了!」此時的花弈語軟如一灘爛泥,扶也扶不起,游魂知道,只要他放手,那花弈語準會蹲坐到地上。

「呵!你就這點膽量?真為你擔心啊!」游魂突然放開花弈語。

花弈語全身的支撐突然消失,身體猶如一片殘葉,落到地上。

「如果這就是真正的你,那我們也不必進去了。即使你能走著進去,也不會走著出來。因為你已經站不起來了,比此時還嚴重!」游魂道。

「你究竟要帶我見誰?」花弈語抬頭道。

「既然想知道,那就自己來吧!」游魂轉身朝院中唯一的一座房子走去。

那是一座兩層高的房子,沒有一絲光亮的房子。只能就著月光看到它的大致輪廓。

花弈語咬著嘴唇,用手撐在地上,慢慢的站起。她拖著雙腿朝房子走去。

剛到房門外,房子的門便從里打開,大廳里的燈也打開了。

一位精神爍爍的老者上前握住花弈語的手,說道︰「孩子,跟我來吧,他已經等你很久了。」

感受到老人手心傳來的溫度,花弈語竟不知不覺邁開了步子,跟著老人朝一扇閉著的門走去。

就在他們進入這間房的時候,房間里的燈也打開了。老人退了出去,門又關上了。

房間正中央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用一種奇怪的姿勢盯著放在他面前的棋。但他好像又不是在看棋。

游魂則站在老人身後,彎著腰,低著頭,以一種卑微的姿勢站著。

他一動不動的站著,不發一言,從始至終也沒看花弈語一眼。

在老人沒開口說話之前,游魂是沒有資格說話的。他的存在就是回答主人的問題,幫主人做事。

「據我所知,鬼才是個老者,但他確健步如飛。」老人這話是對游魂說的。

他說話的同時,手極快的伸向棋盤,一枚棋子便穩穩的落下。

「是」游魂低頭答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老人接著道,他手下的棋也沒停,不僅沒停,反而下的更快,一招接一招。

「屬下不敢!」游魂突然單膝跪地,頭低的更低了。

「不敢?那為何你以一小孩欺我。」老人的聲調平平,听不出他發怒。

「因為,這個世上已經沒有鬼才此人了。」游魂道。

老人拿棋的手微微一頓,不過,只是一瞬而已。

「所以呢?」老人道。

「但鬼才身邊卻跟著個小孩。」游魂道。

「所以你就把他帶過來了。你認為他的棋力不差?」老人道。

「他的棋力屬下不知,但有一點卻很肯定」游魂道。

「哦?是什麼讓你這麼看重,竟然不惜違抗我的命令。」老人道。

「鬼才一定跟他有關!」游魂道。

「所以,你認為鬼才會把他畢生所學傳給這個孩子」老人道。

「屬下不敢妄加推測,但據屬下跟他接觸來看,他確實不同常人。」游魂道。

「你起來吧」老人道。

老人放下手中的棋子,雙手在空中拍了一下。

棋盤竟然不見了!連同棋子一起消失,消失在地上。

地上出現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洞,而此時,一副新的棋盤從里面出來。

「過來吧,小孩」老人朝花弈語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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