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情紅顏 第三十九回 詭簫

作者 ︰

就在匕首即將刺入他的胸口之時,只聞熟睡的他一陣喃喃細語︰「古夢,不要離開我,我不想失去你!」這一刻,女子的心徹底被融化掉了。

無錯,自己為什麼還要繼續復仇,她完全可以趁機選擇另一種屬于自己的生活,如此一來,自己就從仇恨的束縛中解月兌了。

她愛他,愛的無法自拔,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此生無怨無悔。

想到這里,她急忙收起了匕首,再一次投入他的懷抱熟睡起來。

這一刻,她真的放下仇恨了。她累了,不想再在這條路上繼續掙扎,此時,她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找個沒有世俗紛爭的地方,過著只屬于他們二人的生活。

一個月以後——

銀月之夜,白狐會後園內泛起陣陣簫聲。無言的簫聲音色很鈍,有些滯澀;

露水參雜著風,但聞那簫聲潮濕與斷續;樹枝與鳥獸的撕扯,使它磨起一道毛邊,等經歷如此多的周折,簫聲已不成曲調。

此乃一種受傷之聲,正如花之痛始于蕊,簫之痛始于唇!

無言幾乎相信,這世上只剩下自己和簫兩個人,甚至連吹簫人都不存在。

此時的他,乃一種憂郁中的憂郁,如冰在雪中。

「無言大人,莫總管有請!」一丫鬟突然匯報道,打斷了男子的思緒。

「笑兒失蹤了有一個月了,你卻遲遲未發現她的行蹤!」莫雲飛對來到正廳的他厲聲責備道。「無言,我再給你八日時間,你必須找到顏笑,並將關函親手解決掉,否則,白狐的規矩你是懂的!」

其實,無言一直都知道顏笑和關函一直隱居在何處。他想對她放手,想給她自由,所以,一個月以來,才遲遲沒有履行莫雲飛的命令。可是,他做得到嗎?

郁郁蔥蔥的小樹林里,乃一座小村落。臨河的岸邊,乃一座簡陋而不失情調的小茅屋。

小村的後山,乃一片色彩斑斕的菜園。古夢正在那處挖菜。

茅屋前乃一片空地,空地上,一群孩童在嬉戲玩耍著。

在溫暖的陽光的擁抱下,抬頭是湛藍湛藍的天空,低頭是五顏六色的野花和鮮綠色的草地,清新的空氣,讓人不忍心留下任何污垢。風中的樹林猶如一顆明珠在大地上熠熠生輝。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美景讓孩子們格外的興奮。

「快過來,關大叔給我們畫一張全家福。」

「快來啊,快來啊,關畫師又要作畫了。」孩子們跟著進了屋。

屋內,關函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嗨,別亂動,小仁,我不是叮嚀過你麼?叫你不要再做鬼臉了!」男子不停的叮嚀著孩子們。」

就在他準備好一切開始作畫之時,卻听到一陣簫聲悠然飄來,那簫聲有些幽怨,有些詭異。

男子疑惑地抬起頭,眉頭微微皺起。只見在一股強勢的氣流下,房門被推開了。

在一陣陣刺耳、陰晦的簫聲中,房內狂風四起,眾人皆因不堪忍受而捂住臉。

待風停後,男子猛的一抬頭,只見無言冷冷的身影矗立在門口。他認得他,他知道,他乃白狐會的第一高手。

片刻,他道一聲︰「哼,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隨後,他繼續對孩子們叮嚀道︰「你們就在這里候著,我隨他去下!」

語畢,他和無言二人來到了荒無人煙的山頂。山頂寒風凜冽,刺骨。二人在互相對視了片刻後,關函道︰「我知道,你是來帶她走的。但是,你今天必須過我這一關,否則,你休想帶她離開。」

關函衣袖間隨即青光微閃,抖動長鏈,黑色的鐵鏈如帶著劇毒的黑蛇在空中飛騰,直逼無言。無言毫不示弱,揮簫似劍,與之爭鋒相對。就這樣,一場血戰拉開了帷幕。

陡然間「嗖嗖」兩聲,只見關函手中的黑鏈撲面而至,風聲峻急,見持鏈之人咄咄逼近,無言即刻上身後傾,一個「鐵板橋」避過了黑鏈的攻擊。待得起身,又是一陣猛烈的襲擊。

無言繼續揮簫抵擋,數招一過,他暗暗驚奇,自忖自己久臨戰陣,多與各類高手交鋒,很多招法路數自己早已熟知,哪知對面關函滴血之鏈的必殺技卻奇特無比。悍勇狠辣之余,卻又生出幾分綿柔靈巧,實為自己前所未見。

無言幾次欲搶先手,卻都被對手料敵機先,己身反是迭遇險招。

無言心中一動,知曉不能再與關函糾纏,否則,永遠都無法使出自己的必殺技——簫魂曲,被殺只是遲早的事。

想到這里的他唰唰的幾次揮簫攻出,把關函逼退兩步,身形一抖,從他頭頂一躍而過,不再理會,向山頂疾奔而去。

身後關函發足追來,但輕身功夫遠是不及無言,眼見得越距越遠,追趕不上。

無言听得背後腳步聲漸稀,心知已把關函拋開,哪知正奔之間,路旁樹下突然一鉤襲到,這一鉤來得突兀之極,單鉤所襲之處,正是無言的落足之地,此時舊力已泄,新力未生,殊難躲避。無奈之下只得行險,趁右足還未落下,看準鉤身,奮力一點,借著這一踏之力,身形重又躍起。

這一下實屬無奈之舉,若是右足踏的略偏,一只腳掌只怕已給單鉤卸下。無言暗嘆僥幸,在空中一個筋斗,便要從樹冠前掠過。哪知樹冠之中又是一鉤襲到,無言身在半空,再也無法閃避,噗地一聲,右腿中鉤,跌下地來。

樹後關函一躍而出,不由分說,揮著滴血之鏈向無言劈來,無言右手撐地,便欲站起,但覺右腿劇痛,受傷不輕,竟自無法起身。情急之下著地一滾,回手一拉,已把簫再次抽出用以抵擋強勢的攻擊。

關函一擊未中,向前一撲,又是雙鉤齊齊斬下,無言無法起身,只得單膝跪地,舉簫將雙鉤格開。

無言自幼習武,長成之後更是迭經戰陣,膽氣頗豪,此刻身處危局,心神不亂。奮力制衡對手,竟是有攻有守,不落下風。

但拆得數招,無言已被黑鏈絆住,關函心中大喜,揮鏈繼續向前夾攻。無言本已一腿受傷,無法站立,此時身受如此猛攻,深感應付艱難。

數招一過,無言被關函一腳踢中,匍匐在地,只見鏈與鉤並舉,雙件利器齊齊斬下。

無言見情況不佳,忍住腿部和背部的劇痛,身子一輕,宛似騰雲駕霧一般騰空而起,穩穩落在樹上。無言即刻揮簫似劍,林中隨即狂風四起,斷枝敗落,枯葉紛飛。面對席卷而來的狂沙,關函隨即捂住雙眼,本能後退起來。

無言隨即吹著簫,準備給他致命的一擊。那簫聲是美麗的,悅耳的,但宛轉悠揚的背後卻隱藏著一絲冰冷。簫聲此起彼伏,無言隨風飄動的長發散發出一絲冷冷的殺氣。

此時,正在後山菜園子挖菜的古夢隱隱約約的听見了簫聲,這簫聲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她為之一震,喃喃自語道︰「這簫聲是,難道是無言?不要啊,關函——」

想到這里的她隨急忙下了手中的活兒,朝著樹林飛奔而去。當她來到林中時,發現簫聲已經消失了,此時樹林中靜謐無比。天空被高大的樹木枝條割成了一綹一綹的藍綢緞,斑斑駁駁的光點散射下來,隨著樹葉的曳動而眨著詭秘的眼。

「關函——關函——」她連續喊了好幾聲,都無人答應。她繼續在林中巡視著。「關函——關函——」她四下里張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就在她環顧四周時,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驟然映入了她的眼簾︰「你是——關函——我終于找到你了,關函!」她激動不已,朝他飛奔而去。

當古夢來到關函身邊時,他用含情脈脈的雙眸注視著她,少卿,男子俊榮含笑低語一聲道︰「古夢,告訴我,你真的愛我嗎?」。

她訝然,隨即點頭笑了笑︰「你在說些什麼傻話?愛,當然愛!」

他一陣情迷,將其深情的擁入懷中。懷中的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微弱的心跳,還有他冰冷的懷抱。隨後,他在她額頭上輕吻道︰「多謝,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語畢,他身子一軟,隨即跪倒在地。

古夢愕然萬分︰「關函,你怎麼了?關函——關函——你醒醒啊——」她焦急不已,不停的搖晃著昏迷不醒的他。

驟然間,他的嘴角溢出了鮮血,他微微張開虛弱的雙眸,發現眼前容顏越發模糊︰「古夢,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語畢,他合上了雙眸,永遠的睡了!

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離自己而去,她含淚悲痛道︰「關函,不要啊,為什麼?為什麼?」緊接著,是撕心裂肺的仰天痛哭!

她拭干眼淚,驟然間感覺身後有人,猛一回頭,只見無言正在那默默的注視著自己。

悲憤之下,她怒喝一聲︰「無言,我要殺了你,你去死吧!」語畢,她拔劍而出,毫不留情的朝他劈砍過去。劍光化做了一道飛虹,逼人的劍氣,摧得楓樹上的紅葉都飄飄落下。無言並未出手,迅速躲開了她的攻擊。

在他面前,她的一切攻擊都無效。男子輕輕揮簫,直接擊中其頭部,她只感覺眼前一黑,立馬昏睡過去。很快,他將她打橫抱起,帶回白狐社。

這些時日,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些時日,她沒有一天不朝思暮想。雖然她乃一妙齡女子,但鏡中朱顏卻日漸消瘦下去。

關函,怎麼辦?我無法忘記自己對你的愛,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死也願意!

最終,她懷著對心愛人的思戀,選擇了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默默的投河自盡。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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