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離歌 把酒言歡

作者 ︰

第二日中午,無忌和子青在客棧大堂吃飯的時候,正巧昨日那個說書人也進來了這家客棧吃飯,可是大堂只有幾張桌子,現在已經坐滿了。子青一直覺得此人挺有才華,只是有點桀驁不馴罷了,現今公子府上正缺有才能之人,若把他引薦給公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子青對無忌說道「公子,要不我們把他請到我們這里來坐吧?」魏無忌本是禮賢下士之人,可是那人當日在集市公然說魏國的不是之處,是觸犯了他王家的威嚴,所以對此人並不是特別欣賞。可是听見子青的請求,又不好拒絕,便點頭同意了。

于是子青走過去,對那人說到「先生,我們公子請你到那邊一坐。」那人是豪放之人,自然不拘小節,便欣然前往。那人走到桌邊時,恭敬的對魏無忌作了一個揖,道「多謝公子!」無忌心想︰此人還算是有禮之人,便也客氣的回答到「先生不用客氣,坐下便是。」待三人都坐下後,子青有意試探他的才華,便問到「小女子昨日在集市上听見先生在說書,說的是極好。可是這是在魏國境內,難道先生不怕被奸人陷害告發到王上那去,說你蠱惑人心嗎?」。「哼,如果我害怕的話,就不會在集市上說書了!一國之君,如果連本國現在處于一個什麼境地都不知,還一味的沉浸在國富民強的假象中,那這個國家就真的算是•••」

子青怕他繼續說下去會觸怒無忌,便連忙說到「現今天下形勢紛繁復雜,依照先生看來,怎樣才能讓魏國再次強大起來呢?」「秦國本來是七國中最為衰弱的一個國家,可自秦孝公即位,任用商鞅變法,鼓勵生產,論功行賞,實行連坐法等,大大加速了秦國廢除奴隸制的過程,國力提高很快。秦孝公死後商鞅被殺,但變法的成果被繼承下來,秦國逐漸發展成為七國中實力較為強大的國家之一。到秦昭王繼位後,任用範雎為相,軍事實力不斷增強,六國之中無一國是秦國的對手。秦昭王野心極大,有並吞六國之意,如果想不被人魚肉,只能先下手為強。好在魏國有信陵君賢明,如若合縱其他五國成功的話,一舉打敗秦國,那魏國便是中原六國之首,安定天下也指日可待了。」

魏無忌听後,尤為震驚︰此人怎麼知道我有合縱五國之心。于是試探的問道「可是目前並沒有听說信陵君要合縱五國啊?先生又是如何得知的?」「哈哈哈,我一個山間匹夫尚能想到如此辦法,信陵君賢明,豈能沒有想到?只是合縱五國之力有一定的難度,至今還在籌劃之中而已!」魏無忌听後嘆服,自己謀劃多年之事,竟然被此人道破,必是雄才大略之人啊!于是立馬起身恭敬的拜道「先生分析的極是!無忌身邊正是缺少先生這樣英明之人,助無忌實現合縱五國之願啊!」說書人一听,原來對面所坐之人便是自己崇敬已久的魏公子信陵君,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子青,子青微笑著點了點頭。于是他連忙起身拜道「在下公孫衍,有眼不識泰山啊!冒犯了公子,還望公子見諒!」無忌連忙將他扶起,道「哪里,哪里。無忌這是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先生年紀輕輕便是博學多才,無忌自愧弗如。今後還望先生多加教誨,無忌便感激不盡。」「公子言重了,千里馬還需要有伯樂相中,能夠為公子效勞,是在下的福分。」

于是兩人,共談天下大勢,子青便在一旁默默斟酒。

九月末的夜空,天空像是刷洗過一般,沒有一絲雲霧,又高又遠。一輪圓月,從東邊的山梁上爬出來,如同一盞大燈籠,把整個大地照得亮堂堂,把樹枝、幼草的影投射在小路上,花花點點,悠悠蕩蕩。萬籟俱靜,只有悠揚的琴聲劃破長空,饒人遐思。

「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庭院中彈琴?」子青一听是無忌的聲音,連忙起身問道「怎麼公子還沒有休息?是不是綰月的琴聲驚擾了你?」「沒有,今日和公孫先生相談甚歡,現在還是睡意全無。恰好听見如此優美的琴音,便想出來走走,沒想到是你在這里彈琴。」「綰月看今晚月色如此清幽,便向掌櫃的借來古琴一彈,讓公子見笑了。」「琴音雖美,可總帶有一絲憂傷,不知彈琴之人所憂何事?」子青微微笑道「哪有啊!是公子多慮了。夜已深,公子快回屋歇息吧!」「嗯,對了,我們明早便啟程回安邑,你也早點休息吧!」子青點點頭,目送公子離去。遠處悠悠傳來蕭聲,子青細听︰不知是誰人吹奏的曲子,旋律與自己剛才所彈之曲相得益彰,知音難遇,我便與他共奏一曲吧!想到這里,便緩緩坐下,十指靈動的回旋在琴間。琴簫合奏之音,回蕩在月色籠罩下的小鎮之中,不知惹起了多少離人的相思之情。

秋日的天空,天空澄碧,縴雲不染,遠山含黛,清風送涼。噠噠的馬蹄聲回蕩在山谷間,馬車里不時傳出爽朗的笑聲,這一路的青山和綠水便紛紛拋在了這片幽靜的塵土間。

傍晚,回到安邑府中時,魏福正焦急的守在門前,當看見魏無忌從馬車上下來時,擔憂的走上前問道「公子沒事吧?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就騎馬跑了出去?您可知道全府上下的人都擔心死了,今早王上派人來傳話,要你入宮一趟,我謊稱公子身體有點不適在昏睡中,下午便進宮。王上說過要你在府中自省三個月,如果知道你出去了,肯定又會發怒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立即進宮去,看看王兄有什麼吩咐。」說完,轉身將子青和公孫衍迎下了馬車,吩咐魏福到「公孫先生是我的貴客,你要好生招待。」又回過頭對子青說到「我先進宮一趟,你回房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來。」說完,便上馬走了。

子青等了一夜也沒有見公子回來,心里不禁擔憂到︰是不是王上對公子的怒氣還沒有消,所以把公子關起來了,是不是•••」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听見敲門聲,便連忙跑過去把門打開,抬頭看見公子一臉的倦容。「我本來不想過來打擾你的,可是看見你房里的燈光還亮著,便知道你肯定是擔憂著我還沒有休息,所以便過來了。」「公子為什麼直到清晨才回來,是不是王上又怪罪于你了?」子青擔憂的問道。「沒有,王兄是在和我與大臣們商量功秦之計。」

「攻秦?可是以魏國當前的狀況,恐怕要勝很難。」「這個大臣們都知道,所以我借機又提出了合縱五國的戰術。之前,我在朝堂上提出過一次,可是大臣們都認為五國之君不會這麼容易的相信我們,這樣做只是白費功夫罷了。現在,王上提出要攻打秦國,大臣們都知道這是以卵擊石,所以當我再次提出這個戰術之時,大臣們都認為此戰術比獨自攻打可行,所以便都同意了。王上見眾人都同意,于是也同意了。」「這下好了,公子終于掃清障礙,可以實現自己的謀劃多年的復興大計了。」「是啊!此次王上將游說五國的任務派給我,下個月我便要啟程去趙國了。在此之前我要與門人仔細商議游說之詞,務必使五國之君相信我們,從而達到我們合縱的目的。」「公孫先生是個足智多謀之人,對天下形勢又了如指掌,公子可以請教于他。」「不錯,我等下便去公孫先生住處。」「哎,公子,此時天色還早,先生可能還在休息呢!你也一夜沒睡了,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你的傷勢剛好,可不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無忌笑笑說道「我也真是糊涂了,這會兒天才亮呢!對了,你等了我一夜都沒睡,也休息一會兒吧!」「嗯。」說完,子青將公子送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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