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之東歸風雲錄 101、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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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多上前拍著他的左肩,一股醇厚精湛的內力綿綿然傳入他的臂膀,只覺得整條手臂暖洋洋的又活了過來。姚大海心中一驚一喜,驚得是自己遇上了內家高手,喜得是手臂無礙,畢竟刀可以再鑄,手不能再生。安多又以同樣的方法替他右臂療傷,李文秀很是不解,不知他為何要幫這強盜,靜立一旁不作聲。

安多拾起彎刀,雙手奉上︰「姚兄,不小心失手了,真是抱歉!」姚大海見他先替自己療傷,又謙和有禮地賠禮道歉,訕笑道︰「我搶馬在先已是不對,技不如人,輸了也是活該!」安多道︰「姚兄,可備有金瘡藥?讓在下替你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吧。」姚大海手往臉上一抹,道︰「小傷口,不礙事。」他那彎刀細薄,傷口窄小,確實沒有大問題。安多提醒道︰「已正就要到了,姚兄還不往會場去?」姚大海想起正事,恍然一驚,道︰「告辭了。」安多拱手道︰「我兄妹倆尚需收拾一翻,待會再見。」

李文秀見姚大海匆匆離去,道︰「你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什麼驅鬼大會?什麼兄妹?」安多將自己在山谷里的所見所聞撿緊要處說了一翻,問道︰「阿秀,可有興趣去看看這驅鬼大搞的是什麼名堂?」李文秀點頭道︰「好,我們就去瞅瞅熱鬧。只是,待會人家問起,我們總得有個名號說法吧?」安多想了想,道︰「我剛剛已經說了我們是兄妹,至于名號,就說我倆是青龍山的許龍、許淑秀吧。」安多就著許虎、許淑清之名胡謅了兩個相似名字。李文秀皺眉道︰「怎麼又是土匪強盜?」安多笑道︰「這回,我們做強盜,欺負他們去!」

兩人簡單收拾一番,棄了馬車,騎馬向峽谷奔去。李文秀道︰「就這樣將馬車丟棄,可惜了。」安多自小不為衣食錢財所愁,這樣的馬車棄了也就棄了,算不得什麼,見她不舍,復又想到她在這車上給自己做的兩套衣裳,笑道︰「若是阿秀不舍,一會我們再回來就是了。」李文秀含笑不語。

兩人很快便到了山谷里面,安多和李文秀在離谷口不遠之處下了馬,擇了一水草豐盛處,也不系馬,任由它們自由吃草飲水,徒步向會場走去。想不到,他兩一出現,首先發現的竟是四處張望的姚大海,他迎了上來,道︰「兄弟,你來了。怎麼稱呼?」安多道︰「我叫許龍,阿秀是我妹妹,我們是青龍山許家寨之人。」姚大海道︰「你若不說,我還以為你們是滇南青雲山的了。」他心里正擔憂著,怕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安多奇道︰「姚兄怎麼會認為我們是血煞教之人?」姚大海看了一眼李文秀,小聲道︰「據說,血煞教的掌教是一對夫妻。女的是傣人,長的美貌異常,又駐顏有術,年近四旬,還宛若少女。男的武功高強,容貌卻丑陋無比,但擅長易容之術,喜歡將自己扮成年輕英俊的男子,不知道之人會以為他們是一對少年夫妻。」安多笑道︰「姚兄大可放心,我和妹妹不是血煞教之人。一會三派的總把子一到,你便知分曉。」

姚大海聲音又小了下去,好心道︰「不是就好!許兄弟,你小心一些,看好你妹妹,這驅鬼大會有些不同尋常!」他和許多人一樣,不來,怕得罪了血煞教,被他們所害,來嘛,又帶著疑惑和不安,眼見安多二人本領高強,便有些賣好之意,想著途中若有變故,能得二人援手相助。安多道︰「謝謝姚兄提醒。」

兩人這邊廂正說著話,李文秀那邊就有人上來搭話了︰「在下乃江西翠微山梅家拳的傳人,喚梅慶春。姑娘國色天香,宛如仙女下凡,不知該如何稱呼?」安多一手將李文秀護在後面,道︰「我姓許,這是舍妹。」那梅慶春是慣常在花叢中行走之人,什麼樣的阻礙沒見過,不以為然,笑道︰「許兄有禮了!貴兄妹真乃人中龍鳳,難得一見!」安多輕笑道︰「梅公子過獎了。舍妹膽小害羞,請莫驚嚇了她。」李文秀暗笑一聲,隨著所遇人事的變換,見識的增長,安多說話辦事是越來越玲瓏了,真真假假,真假莫辨,是越來越會——胡說八道了。

梅慶春道︰「那更該見見世面,多些與人相處,我帶她轉轉去。」忽地向前兩步,左右手同時出擊,一招「分花拂柳」,想推開擋在前面安多。安多手腕輕旋,雙肘往外轉了半圈,拇指、食指先彈後戳,使得正是金剛伏虎拳中的「一彈指傾」,打穴阻脈,力道剛猛,逼得梅慶春向後退開兩步。

梅慶春見美人在前,親近不得,動起手來又失了面子,當下展開步法,欺身而上,欲扳回一局。他們梅家拳,上練拳頭勁,下練梅花樁,講究的是拳法和步法的上下配合。這梅慶春自他老爹過世後,少了管束,便經年累月流連風月場所,練武的時間是少之又少,于武技一道卻是生生給荒廢了,在當地偷香竊玉、稱王稱霸是沒有問題,在這驅鬼大會上,只能勉強陪坐三流末位。遇上安多這等內功精純,精通拳腳、劍術,又會打脈點穴、瑜伽身法的高手,他只能自嘆倒霉了!

只聞得「 嚓」兩聲,梅慶春慘叫一聲,頓時臉色發白,冷汗直,雙臂外翻下垂,整個人看上去甚為怪異。原來,安多的一招見兔放鷹,竟硬生生將他雙臂給卸了下來。一旁的姚大海根本沒有看清楚安多的手法,見了梅慶春的慘樣,不由得目瞪口呆。

安多不欲引起眾人注意,一個轉身,將梅慶春的啞穴封上,不讓他再叫喚出聲。瞬即,又將他月兌臼的雙臂接好,拍開穴道,輕笑道︰「梅兄,請回吧。」梅慶春看著笑語盈盈的安多,如見鬼魅,哼了兩聲,逃開了去。

附近三教九流之人甚多,又都是練武之人,耳目自然比普通人靈敏許多,見安多出手教訓梅慶春,了解梅慶春為人之人都暗自叫好,不了解之人,見安多出手有度,之後又息事寧人,未釀成禍事,也懶得去管,畢竟,行走江湖,誰沒有幾個或解得開或解不開的恩怨呢?更多的人,正因一會的驅鬼大會惶惶不安,根本沒有心思管別人閑事,事不關己,樂得在一旁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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